“咳咳，墨宗宗主是你爹的话，那就没问题了。尽量让你爹多安排点人手过来，本王要做的事情很多，人少了怕是不够用。”

夏哲笑着说道。

林初偏头想了想，随后略显为难的说道：“王爷，如果人太多的话，恐怕会有不小的麻烦。您也知道，现在是九王争储的关键阶段，太夏皇帝，也就是您的父皇，他非常忌讳宗门力量在其中干预太多。”

“若是太夏境内那几个和皇室关系密切的宗门，或许还能稍好一些，可如同我们墨宗这种太夏境外的宗门力量，一旦被盯上，就需要承担非常巨大的压力了。我……很难说服我爹。”

夏哲点头道：“本王明白，不过你可以和你爹说清楚，本王不是让你们墨宗给本王打白工，本王和墨宗……完全可以成为合作的关系。”

“合作的关系？”

林初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

“对，一起经营类似于琉璃这样的产品，因为后续还会有更多的产品开发，这些都可以成为合作的范围。本王出专利……嗯……也就是产品本身，墨宗出人手，至于利润的分成比例嘛……最好由你爹派专人来和本王谈。”

夏哲笑眯眯的说道。

“那似乎……还真的可以啊！我们墨宗因为一直以来都注重格物的缘故，日常的花销要比其他宗门大得多，相比于十方天的其他宗门，我们墨宗相对来说属于比较穷的，如果能有这样一个必然会大赚的买卖，我爹肯定会动心。”

林初想了想，脸上不由浮现起了兴奋的表情。

“肯定不止是琉璃的，而且本王可以保证，到了最后，琉璃或许将成为里面相对来说，最不赚钱的生意。”

夏哲信心满满的说道。

林初眨了眨眼睛，忽然开口道：“王爷，这就是您之前写下来的那个什么……股份制公司？而赚钱的生意，就是指的烈酒、香水、成衣之类的？”

“咩？你怎么知道？你看过本王写的东西了？”

“呃……是，不过我不是有意的，而且那些宣纸上所写的东西，基本上……我丁点都没看懂。”

林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看懂很正常，本王写的那些，你们要是能看懂，那就有问题了。不过你说的没错，就是股份制公司的初步设想，但究竟要如何规划，还得具体商谈。”

夏哲笑着说道。

“好！我这就给我爹那边传信，让他尽快安排人手过来！以我对我爹的了解，能看到巨大收益的前提下，可能因此会牵扯进夺嫡的风险，他怕是根本就不会在乎了。”

林初想到了自己亲爹那经常都会浮现在表面的财迷模样，忍不住掩嘴轻笑。

越发女性化的举止，让夏哲眼皮直跳，干咳了两声，赶忙转移话题道：“另外，我会教你一种简单的借贷记账法，你在府衙的户部里找几个可用之人，把借贷记账法传授下去，全部学会之后，本王要查账！”

“查账？”

“没错，从宁州城开始，直至整个三郡之地为止，总共十九座城池，一个都不能少！只要账目能够查清楚，咱们就会掌握主动权！到时候便可以借着查出来的清晰账目，分化一批、拉拢一批、打压一批，谁听话就留下谁！而那些打算给咱们使绊子的，全都拿下！”

夏哲的语气中杀气浓郁，继续说道：“咱们时间紧迫，没工夫跟那些人磨洋工，所以就只能下重手！当然，这个过程中肯定会引起一定的混乱，但没关系，咱们拉拢大部分，打压小部分，尽量给那些直接办事的吏员们好处，挑出几个典型去处理。

“暂时的目标，是能够掌控住府衙。只要府衙可以处于咱们的指挥之下，接下来的一系列政策，能保证府衙比较顺利的执行下去，就算是达成阶段性的目标。至于后续的追究和肃清工作，可以慢慢来。”

林初呆呆的看着夏哲，喃喃自语道：“分化一批，拉拢一批，打压一批？这……岂不是意味着，咱们要一定程度上的和那些人虚与委蛇？可那些家伙……都是坏人啊……”

“别闹，小孩子才论好坏。咱们是成年人，成年人只看利益。百姓是愚昧的，他们目光短浅，很容易被煽动。在他们的脑海中，往往非黑即白、非对即错。

“一个人是他们理解的坏人，那这个人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坏事。而一个人是他们理解的好人，那这个人无论做任何事情，肯定都是好事，这就是他们的朴素逻辑。”

夏哲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之前很想做一些事情，政策都是好政策，但施行的过程中，被各种曲解，到了百姓的头上，就变成了剥削，于是百姓认为你是坏人，本王是坏人。”

“而那些真正在剥削欺压百姓的世家豪门和贪官污吏，一边抢走百姓家里本就不多的财物，一边跟百姓诉苦，说这些都是你和本王的意思，如果不这么做，就会有人掉脑袋，他们也是迫不得已。”

“在抢完之后，再从这里面拿出极小的一部分，施舍给百姓，于是百姓便认为他们是好官、是好人，造成了这一切的是你、是本王。所以，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想要做事，就得放下一些底线和坚持。”

林初听的双眼一亮，看向夏哲的目光中，明显有激动的情绪在酝酿。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话真是说得太好了。巧儿！去！记下来，还有刚才的分化一批、拉拢一批、打压一批！王爷现在句句珠玑，你要随身带着纸笔，把这些话都记录下来才行！”

胸膛一阵剧烈的起伏后，林初扭头看向了巧儿，开口吩咐道。

“啊？不用这么夸张吧？”

林初的反应倒是把江凡造的一愣。

“不夸张！这些都是可以传道之言！一定要记录下来的！另外，查账的人我去安排！这几年时间，我为了能够掌握府衙的银钱账目，其实是培养了一些账房的，只不过宁州城府衙从上到下铁桶一块，单纯依靠几个账房就想理清楚账目，根本没什么用处。但如果真的有更好的方式，能够把那些账，全部清查出来，那无论如何，我也得让一些人掉脑袋！”

林初看起来重新斗志昂扬了起来。

“这种情况马上就会改变了，我先把借贷记账法教给你。”

夏哲笑呵呵的拿过了笔，开始在宣纸上书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