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烟这两日被营地里的风言风语吵得头疼,她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见到几个男人朝她投来同情的目光,或者朝沈洛樱投来鄙视或伤心的目光。
沈洛樱认为只有程策一个人告诉秦素烟,不足以让她信服,若是军营里所有的人都在议论,那么三人成虎,秦素烟再怎么样也做不到完全不相信。
因此,秦素烟几乎日日都能听到沈洛樱在和男人诉苦,从步兵营到骑兵营,从灶房无名小卒到最为厉害的精兵,总有几个人听过沈洛樱的“悲惨事迹。”
凌寒墨玷污沈洛樱一事在军营中演化出了几十个版本,从凌寒墨逼迫良家妇女到两人本就郎情妾意,大家都在纷纷讨论此事,但是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是在造谣。
正午,凌寒墨刚从练兵场回来,郑树钦见凌寒墨回来了,面有难色:“王爷,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凌寒墨喝了一气凉水下去:“你是想说我玷污沈洛樱一事吧。”
“王爷怎么知道?这么说,王爷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把人家……”
“你信吗?”凌寒墨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我晚上每天都和你们几个大老爷们睡在一起,我要是让她留宿,你们岂能听不到动静?”
郑树钦一拍脑门:“你说得对啊。”
凌寒墨插了插腰:“现在连你都快信了,想必这营地里的风言风语没少吧。”
“实不相瞒,整个营都传遍了!”
凌寒墨将碗一扔:“通知下去,今天晚上,召集全营,我开个会。”
“好。”
凌寒墨说完,往秦素烟屋里走去。来往的人见到凌寒墨,眼神都有些不太一样,私下里也是议论纷纷。
凌寒墨并未理睬他们,径直走到了秦素烟屋中。
沈洛樱见凌寒墨一来,便笑着迎了上去,拉住了凌寒墨的手臂:“公子,你来啦。”
凌寒墨将沈洛樱的手拿下,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坐在了秦素烟面前:“这两天,夫人身子还好吗?”
秦素烟将手中的兵书放下,笑道:“一切都好。”
沈洛樱遇了冷,有些委屈地站在旁边。秦素烟看向了沈洛樱:“洛樱,去给公子沏壶热茶。”
“哦。”沈洛樱不情愿地出去了。
秦素烟抚了抚凌寒墨的眉头:“夫君好像有些不高兴?”
“也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恨铁不成钢,这军营里的男人竟然整日间喜欢管别人的闲事,这哪里像个爷们的做派?”
“夫君指的是,你强逼洛樱的谣言,在营中上下传遍的事情吧。”
凌寒墨小心地看了一眼秦素烟,不敢说话,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他迟疑了一会儿,说道:“这事你也知道了啊。”
“不光知道,每天还要听沈洛樱跟各种各样的男人讲一遍。我就算是不想去听,这事也印在我的脑子里了。”
凌寒墨更有些愧疚:“那你信吗?”
秦素烟摇了摇头,温柔地笑道:“我只信我的夫君。”
“你信我就好。”凌寒墨握住秦素烟的手,深吻了一下她的手背,“今夜,我便会和大家讲清楚。”
“我相信你。”
当天夜里,凌寒墨召集了营地所有人,然后自己站在了高台之上,高声道:“各位,我听闻营地里有那么些流言蜚语,说我逼迫良家妇女。各位,你们信不信?”
大家面面相觑,虽心中相信,但是当着凌寒墨的面,并不敢说。
秦素烟候在下面,此时托着腰走了上来,凌寒墨及时地走过去,将秦素烟扶了过来。凌寒墨道:“相信这样的传言,并且每日议论这样的无稽之谈,是你们作为一个将士该做的吗?”
凌寒墨看着秦素烟,向天伸出了三根手指:“她,是我唯一的妻子,请你们不要再传这样的谣言,伤害我此生的挚爱。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妻子的事情!”
凌寒墨收起了手,看向了底下站着的士兵们:“如果,以后再让我听到军营之中,传出什么不入流的流言,我便将散布谣言的人斩首示众!”
在角落里看着的沈洛樱,被吓了一跳,她咬着手绢,看着凌寒墨搂着秦素烟下了台,觉得是又羞又恼。这谣言散布得有多广,这最后反噬她的报应,便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