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辞执起桌子上的的杯盏为自己斟茶,仪态高雅地饮起来。
秦朝雾看着手里的玉佩心思斗转,秀眉微微蹙起,随即在谢君辞对面坐下。
“单单就凭借一个玉佩,上面一个秦字,怎么断定是我们家?”
谢君辞眼眸低垂,抬也不抬地又呷了口茶,品尝着浓香的茶味在唇齿间流转,眉目间满意地舒展开来,“本王为人很草率吗?”
这一反问突然得很,秦朝雾莫名其妙:“啊?”
谢君辞静静看向她,端得气势凌人:“你刚才的话,不就是在说我草率。”
眼前这位爷身着凤袍凰衣,白玉冠带飘然,脚上麒麟靴洁净无尘,再加上出尘的容颜,怎么看也和草率二字没有半分关系。
秦朝雾恍然,自知几句话可能又得罪这尊神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她有求于他,只能赔笑:“妾身嘴拙,看我不打烂它——”
说着抬手轻轻打了下自己的嘴,不忘拍马屁,“王爷哪是那样的人,肯定是处处滴水不漏的。只不过,如果是和秦家有关,我定是得查清楚,再者我又是堂堂三王妃,于情于理怎么着我也不能坐视不理。我想了想,觉着应该亲自去最好,这样也可以为王爷减些麻烦不是。”
秦朝雾笑得眉眼柔和,一副善解人意的贤妻良母,眼波流转之间,极是动人。
谢君辞还是很享受秦朝雾的顺服,鼻子里不轻不重地哼了哼,撂下一句话来,“带你去也不是不行。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去赤南国边境一趟,途中跋涉艰险,很是辛苦。只怕是……”
“什么事儿,王爷只管说。”秦朝雾识趣地接上话头。
“本王出行,最讨厌多事的人。至于听话的,本王心情一好,一切都好说。”
“那自然,王爷尽管放心。”
谢君辞点了头,答应带着她一起,于三日后动身。
热络地送着谢君辞离开后,轻眉不无担心从旁上来说:“小姐,你去赤南国边境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听说那边可不太平。”
秦朝雾笑了笑让她放心,随即又想到什么道:“我这一回离开,应该三日就能回来。店铺的事情儿就得麻烦你了,明天我去吩咐吩咐,你之后帮我照看着就行了。”
次日,秦朝雾来到秦饰阁,安排自己离开后的事情儿。
脚下不及迈进门内,一个身影就趔趄着撞了过来。
秦朝雾不及细想下意识伸手一扶,定睛一看竟然是店里的小丫头。
小丫头急切道:“不好了东家,有人闹事——”
秦朝雾随着丫头的手顺势看过去,屋内正满满当当站了一大群的男人,各个虎背熊腰,气势汹汹正在店里吵嚷着。
来者不善啊!
紧跟着,一阵乒铃乓啷的砸东西声音传来。
秦朝雾目光一沉,随手拿起旁边散落的一条丝巾覆于面上遮掩住面貌,身形一晃,极速朝屋子里奔去,只身挡在这些故意找茬的人面前喝道:“住手!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
为首的男子嘿嘿冷笑,一拳就打碎了面前的橱窗,去抓里面的金银首饰:“你们这些骗子,赔钱!”
“发生了什么事?”
凤卿源应该是听到嘶叫和混乱的吵嚷声,从隔壁过来查看。
彼时,屋子里正打得火热,秦朝雾人如灵猴,在一群小山般雄壮的男子间隙里穿梭腾转,手起手落间狠辣果决地掀翻了几人。那几人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人已经失去控制往地上栽倒,百十斤的的身子宛如小山一样,砸得地面颤了几颤。
凤卿源潇洒至极地出现,手腕一翻一抖,手里的扇子利落地挑翻了几个。
混乱的场面很快就被控制住,只不过片刻功夫,地上躺倒了一堆大汉,各个痛叫不止。凤卿源侧目道:“还不快去报官。”
“哦哦哦——”
凤卿源一句话点醒了瑟缩发呆的伙计,对方如梦初醒般忙朝官衙处跑去。
秦朝雾顾不上跟凤卿源客气什么,俯身去查看这些突然出现的强盗。
他们此刻都失去了抵抗力,趴在地上动也不动,只鼻息里不断出气进气,任由秦朝雾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来回逡巡搜查着什么。
看来着实是给打狠了。
凤卿源看着秦朝雾伸手在这些男人身上摸索着,欲言又止,但是又好奇是什么人会跟三王妃过不去。
“这些是什么人?”
“不知道。”秦朝雾干脆地回答。
“你身为一个女子,不太方便,还是我来吧。”
凤卿源也蹲下身,学着秦朝雾的样子在这些人身上搜寻了一番。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正挪动脖子,似乎是想要隐藏起来什么。
细微的动作立刻引起秦朝雾的觉察,她走过去仔细观察,很快就注意到这中一人脖子上似乎露出了一角奇怪的花纹,她立刻伸手去剥这个人的衣服,在凤卿源错愕的目光下,看清楚了这人耳边后面的一个东西。
之前被衣服盖住,所以一直没有看见。
她又用力扒开衣服,纹身整个露出来后,原来是几笔勾勒出来的一朵紫色的花,形状小巧玲珑,贴服在耳朵后面拿衣服一盖,不留心是很难觉察的。
“这形状我好像……”
等看清楚花的形状,秦朝雾忽然觉得好像似曾相识,自己似乎在哪里曾经看见过。
脑子里开始回闪以前的种种画面,下一秒极快地停止在一副场景处,那是曾经在秦府上遭遇那场突发事件时,见到的纹身一模一样。
原来是那会儿曾经对她下手的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