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红俏挠了挠因为他的气息喷在耳朵上的瘙痒,蹙眉责备道:“正经点。”
“好。”燕藜乖乖的回答着,把身子靠在椅背上,将阮红俏的头靠到自己的胸前,这才慢摇着椅子,声音低沉的开口道:“宁儿,首先我要你知道,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那日约好在竹苑外面等不着你,于是到悄悄蹿进竹苑里去寻你,看见吴妈小玲儿抱在一起哭泣,便知道出了事。在漠城,大家都以为逍遥王是个一无是处的二世王爷,那是我保护自己的外衣,是以,我是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程然便是我另外一个身份。于是发了信号,化着程然来司马府寻你,我也只能以程然的身份来救你。而这次来楚京,涉及到两国之间的外交礼仪,更是不能用逍遥王的身份进入大楚地界。”
“明白了。”阮红俏点了点头,淡然的说。
“还有,师傅告诫过我,不能轻易暴露程然便是逍遥王的身份。我是天鹰刹当家的事,父王和皇帝伯伯也是不知晓的,他们只道我平日里不学无术,为我找了师傅也不好好练功,却不知道我都是在暗地里下苦功夫呢,嘿嘿。”燕藜得意的笑着。
“那这次不是完全暴露出来了?”阮红俏隐隐有些担忧。
“无妨,现在我暗地里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就算现在和那些人正面对抗我也不会输得很惨。何况现在你在我身边,我就更不用担心了。”
“一个人的力量就算再强,在面对千军万马时,就什么也不是了。我现在最重要的是快快把我的势力培养起来。这次可以助渚晗夺回王权,实在是因为那个渚郁太不得民心才让我们钻了空子。燕藜,你要记住,群众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
燕藜若有所思,半晌才道:“嗯,你说的总是对的。”
“天鹰刹又是怎么回事?”阮红俏坐起身,问。
“天鹰刹实际上是我师傅沈昭培养的一个暗杀组织,当然也兼收集情报,名下有一千三百多人,现在大都分列在大燕的州郡,其他各国也有一些顶尖高手在,专门和贺天尧的血煞盟相抗衡。师傅四年前不想再过问世事,就把天鹰刹交给了我打理。我把王府的五百暗卫也归纳到了天鹰刹里,如今在楚京里的,全是我王府的暗卫。而这批暗卫是皇帝伯伯和父王打小就开始培养出来专门保护我的,只受我的管理,也只听我的命令。”
“如此,小成也是你的暗卫?”
“他是燕一,燕卫中功夫最好的一个,还有个燕二被我放到日暮太子身边去了。”燕藜很得意自己的部署。
“呃?”
恶寒,他居然把燕一给自己当马车夫使了?
“燕藜,血煞盟又是怎样的一个东西?”
“这个嘛,韩笑他应该是清楚的。不过我的手下查出来那贺天尧与阮文渊的关系很是微妙。”燕藜亦坐了起来,若有所思的道:“除却阮青决是贺天尧的徒弟不说,阮文渊每年居然要支付贺天尧一大笔银钱。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血煞盟极有可能是被阮文渊买通了,专门暗杀大燕与他不合群的官员。”
阮红俏想了想,道:“韩笑和我说过,因为三年前,他的师傅要他去暗杀一个清官,他不愿意,才逃了出来。如此说来他说的贺天尧的暗杀组织应该就是血煞盟了,黎润南在三年前被杀,那贺天尧派韩笑杀的那个官员,该不会好巧不巧的正是他黎润南吧?”
“也不无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黎润南的死,八成和阮文渊脱不了干系。”
“嗯,呆会问问韩笑。这样的话,黎润南的事就不再是无头案了。”
“阮文渊暗杀官员的目的是什么呢?”
阮红俏顺着自己披泄的长发,状似无意的说:“多半是放自己的心腹接替那位置了。”
燕藜摇了摇头,道:“如今幽州州牧是一个叫着饶诚儒的五十多岁的老学究,我曾派人查过他,身家清白,为人还算清廉,而且他继任的时候,并不是阮文渊举荐的。”
“呵,我一点也不相信阮文渊是那种会为别人做嫁衣的人。”阮红俏捧着燕藜的脸,凝视着他,认真的说道:“燕藜,什么事情,都不应该被它的表象所迷惑。我们不管是不是阮文渊做的这件事,也不管那饶诚儒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幽州,作为大燕的重要关卡,都应该把它抓在自己的手上才能放心。”
燕藜轻咬着下唇,点点头道:“嗯,这事真得传书给父王,让他给皇帝伯伯提个醒。”
“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没错的。”
阮红俏突然想起阮文渊挟持魏芸娘那日,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她今日不死,他日必是我阮文渊的绊脚石……”
那日他若是放了娘亲,放过我,我何以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呢?
不对!绊脚石?!绊脚石……
难道他是因为我和燕藜走得近,从中看出了什么?或者是看我不愿受他摆布,怕我被别人挖了去,危及到他的切身利益,是以才非要将我毁去?只有这个说法说得通!那么我又将会羁绊到他什么呢?武器私造所一事因为没直接证据,已是不了了之,可是他造大批武器又是为了给谁谋逆而用?难道说是太子想逼宫?还是……还是为他自己所用?若是为了太子逼宫做准备,这绊脚石一说太过牵强了!那么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阮文渊想坐拥大燕!
阮红俏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燕藜,燕藜思虑了一阵,也觉得她的想法有一定的道理。
“呵,宁儿,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不过你放心,我早已经派人看着他们了。”燕藜说着在阮红俏额上轻轻一吻。
厉王踏进小院,堪堪就看到这样一幕,当下不悦的轻咳道:“乖乖宁儿,你一个大姑娘家的,坐在一个男子身上成何体统?”
燕藜听着这声音,看也不看他,已是恨得牙痒痒的。这个老东西,还真把自个当宁儿的爹了?
“呃?”阮红俏转头看着门口的男人,一下从燕藜的腿上跳起来,眼睛瞪得似铜铃一般。
听这声音是她爹没错,身形也差不多。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的样子,相貌英俊,且面色白净,根本不见一根胡子,那老东西说过不刮胡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