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皖夷、君越、魏衍、小十三等住在将军府上的二十来个人,这时亦全数挤到了屋前,见了这样子的阮红俏,无不是大惊。
待问清情况后,符皖夷等人也追了出去。徒留君越一人站在门口,整个人木呆呆的,不知所措。
小七恨恨的看着他,大声哭骂道:“你们君家的人狼心狗肺,你们君家的人恩将仇报!公子对咱们这么好,为什么还有人忍心伤害她?若是公子有个三长两短,小七我第一个找君娴那个坏女人拼命!”
君越神色凄然,任由小七怒骂着。
云泽面色凝重的将阮红俏抱到榻上,为她盖好被子,佯装冷静的道:“小七,小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别责怪他。听我说,现在不是吵闹的时候。小七,你去把宁儿的凰舞剑取来;小越,你去取笔墨我开了方子,你马上去府上药房拿药,动作要快!”
君越这才醒过神来,慌忙的往书房蹿去。
小七抹了把眼泪,从地上爬起来,亦朝阮红俏的房间跑去。
看着榻上女子煞白的面色,云泽心里悲恸到了极点。
这次的“失魂香”是从口服进去,比之上次渚晗中毒,要厉害几分。
他不知道按照上次的方子行不行得通,但是,不管怎么样,他要竭力一试!
跪在榻前,云泽抓过阮红俏的手,悲怆的道:“宁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你不是还要和燕藜携手白头么?你不是怕自己死了燕藜会伤心难过么?既是害怕,既是有那么多的心愿未了,你就一定要挺住,知道吗?挺住……”说道最后,云泽有些哽咽住,两颗晶莹的泪珠不自觉的由脸庞滑落。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到伤心时罢了!
上官明珠扶在门框旁,看着这样的一个云泽,心里难过到了极点,可是,她知道,她完全帮不上忙。
此刻的她,觉得自己整个就是个局外人。她实在是有些妒忌阮红俏的,她有爱她的燕藜,有敬她的手下,还有围在她周围的那些个护她的男子……如果自己能有她所拥有的一半,不,我不贪心,我只要我的云大哥,那么就是死也值了。
开了药方,君越马不停蹄的跑去抓药煎药,那眼角之上,亦是有擦拭过的痕迹。
对不起,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如果可以,我希望躺在那里的是我!
想着刚才不经意看见那绝美依然,却苍白的面孔,君越心里自责到了极点,只期望那躺在榻上已然失去颜色的人儿千万不要有事。
刚刚艰难的喂阮红俏服了药,外面便熙攘了起来。声音不时夹杂着低声的哀咒,由远及近,堪堪来到了小院里。
韩笑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受伤的君娴一把扯进屋内,推到榻前。
但见君娴那厚重的淡紫色暖袍上,匕首仍旧插在她的肩胛上,触目惊心的一大片嫣红,顺着匕首锋刃,不断的还有新的血液在流出来。
君娴因为流血过多,本就虚弱,再经历这一扯一推,险些扑倒在榻上,云泽厌恶的将她扯到一旁站好,甩了甩手,似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急于将它甩掉。
君越颓然的立在一旁,远远的看着君娴,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仿若不认识这个妹妹似的。
小七发疯一般的冲到她跟前,甩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君娴没有还手,咬着牙,倔强的挺着身子。
符皖夷走上前来,看了阮红俏两眼,才转向君娴,冷冷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宁儿哪里对不起你了?”
君娴别过头,不说话。
“符大哥,让我来杀了她!”小十三冲动的跑到桌前,取过放在上面的凰舞剑就要拔出,被魏衍一把抱住,嘴里嚷嚷道:“衍,你放手,我要杀了这个贱女人!”
“别冲动,等公子醒来,看她怎么处理。”魏衍亦是神色哀伤。如果可以,他早就第一个杀了她了!
小十三跌坐在锦凳上,指着榻上的人儿,痛心的道:“你看公子现在毫无生气,她,她还醒得过来吗?”
魏衍坚定的点点头,道:“会的,一定会!你要相信云大哥的医术!”
众人听了这话,一致望向云泽,云泽却无奈的笑笑。
“云大哥……”见了云泽这副表情,小七呐呐的唤道:“云大哥,你一定能救回公子的,对不对?”
“千年蚌珠……”云泽只吐了这几个字,便说不下去了。
“千年蚌珠要怎么来?”小七问。
“千年蚌珠现世的只有两颗,一颗因为渚晗中过此毒,已碾碎用光,一颗在日暮太子暮轻尘手上。”韩笑绝望的道出。
“我去绥安寻暮轻尘去。”符皖夷决然的道。
云泽摇摇头,道:“再等一晚吧,宁儿醒不过来我们再想办法。”
“可是……”
符皖夷还想说什么,被云泽打断:“没事,只要她能醒过来,我们便有时间,如若不然,取来了珠子也是枉然。”
说着,绕到君娴背后,一把拔出匕首,君娴痛呼一声之后,终于晕厥倒地。
云泽鄙夷的望了她一眼,冷然道:“韩笑,你把她关到地牢去。”
韩笑点点头,叫了魏衍一起将她拖了出去。
第二日清晨,在众人彻夜未眠的焦急等待中,阮红俏终于缓缓的睁开眼睛。
“公子醒了!”坐在榻沿的小七首先看见,颤声道,语气中是掩不住的小小的欣喜。
原本或坐或靠或站的一众人全都围到了床榻前,那满是忧郁的脸上才稍稍有了些喜色。。
“我要喝水……”阮红俏虚弱的开口。视线缓缓的扫过眼前的这些个朋友、手下,她的心里还是蛮欣慰的。
毕竟,背叛她的人只是那一个别而已。
小七忙不迭的点头道:“好,小七这就去倒水。”
云泽趁小七倒水的空档,为她把了把脉。
众人随着他的动作,那刚刚放下去一些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双眼无不是一眨不眨的望着云泽,直到云泽那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了一些,众人才小小的疏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