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西陵王来飞羽宫的时候,阿离也不再跟他怄气,什么事都要适可而止,就随口道:“嬴墨昭,与我联手灭了大夏吧。”
西陵王一听,笑逐颜开,“爱妃,孤正有此意!你且说说你的打算。”
阿离不理会他的调侃,分析说:“若水已经被封为淑妃,费恬必然会从中挑拨夏帝父子的关系。可这废太子非同小可,只要莫比与景然川安然无恙就动不了项太子。故而要先想办法对付莫比与景然川,让他们先自顾不暇。”
“莫比与景然川……” 西陵王低头想了下,“不如将想办法将景然川调往边疆,到时候废太子,他可就远水救不了近火。”
阿离称许地说:“嗯,这到是个好计谋。费恬劳苦功高,帮了我们不少忙,你不如送他个幕僚,好好帮帮他,就更加事半功倍了。”
阿离猜想帝都肯定有嬴墨昭安排的人,他安排的人是可以放心的。南淮的细作终究不够深入高官府宅,想要成为心腹,一时半会是培养不起来的。
西陵王嘴角上扬,笑得春风得意,“爱妃,孤可真是你的知音啊!孤一收到帝都迎亲的是费恬的消息,就紧锣密鼓地为费恬安排了个得力助手。后来听说南淮的使臣是端木燿,孤就琢磨着项摹只怕是娶不到美人了。看你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孤体谅你劳心劳力的,就让人给费恬献计,孤这个生米煮成熟饭的计谋如何啊?”
西陵王一听是此人作为若水长公主的送嫁使臣,多少就看出了点眉目,南淮要趁机狮子大开口。
阿离只得叹息自己早该猜到的,这是嬴墨昭设计的,难怪如此周密。嘴上却不饶人,低声不屑地说:“流氓就只会想到下流的计策。”
阿离虽然说的很小声,还是被西陵王听到了,“爱妃,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要不是孤神机妙算为你锦上添花,南淮哪能得到那么大的好处啊?”
最后大夏给南淮的好处是五年不进贡,万两黄金,百驷车马,白璧二十双。
战国时,陈国大举进攻宿国,宿国以黄金千镒、白璧十双,车马百驷,作为礼物,派淳于熬向桐国求援。桐国给了宿国十万精兵,千辆甲车。虽说与淳于熬是诡辩之才有莫大的关系,但也可看出千两黄金,百驷车马,白璧十双是多少的财富。而夏帝却翻倍给了南淮,而且免去五年岁贡。
西陵王笃定地说:“若水长公主俞城遇刺,是你安排的吧?”
阿离并不否认,解释道:“将景然川调往边疆一事,我们想到一起了。只是太子的人必然不会同意,可是若是景然川一走,谁来顶替他的空缺呢?如果替上来的是景寒殊呢?那样边疆有景然川,帝都有景寒殊,莫比与太子会不会很高兴呢?所以理所当然地要把景寒殊送回帝都,否则他们又怎么会同意我们把景然川弄去边疆呢?”
阿离自然不会告诉西陵王,她是为了让景寒殊爱上若水而安排,此事知道的人极为少数,也就李太后、哥哥、莫鸢、潇鸢。
西陵王点头表示认同,“费恬这一派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一则削弱太子在帝都的势力,二则景然川老奸巨猾,景寒殊到底是年轻后辈,总是更好对付的。”
“找什么理由让景然川去边疆呢?”
“明年开春,我准备北巡,顺便见一见狼桑蒙科库的酋长。”
云州虽然是中州、西羌、狼桑三局并立,实则西羌与狼桑都是各部落的联盟。蒙科库是狼桑的一个部落,南接西羌,东连大夏。
阿离若有所悟地说:“哦……”
若是蒙科库有所动静,派景大将军前往坐镇,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正事谈得正认真,谁知这时西陵王暧昧地说:“爱妃就陪孤一同去吧,也可以借此机会,孤与爱妃你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啊!”
“嬴!墨!昭!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
西陵王赶紧过来挨着阿离坐着,阿离刚要揍人,他优哉游哉地说:“你要是再对孤动手,孤就告诉大舅子端木琮所有的事!”
阿离出去的拳就变成轻抚,拍了拍他的衣服,笑嘻嘻地说:“蚊子,有蚊子!”
“爱妃,陪不陪孤去啊?”
“去!您是大爷,您说了算!”
阿离送走西陵王只得叹息,你能跟一个流氓计较什么呢?而且,待在宫里着实没意思,出去走走也好。
西陵王与阿离的联手,就注定了大夏的灭亡,帝都就此开始风起云涌。他们遥在西陵,就让帝都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可是他们是否能够掌控得了自己的命运呢?
到了冬至,阿离懒散地走在回廊里,冬至的这一天,这样冷,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冰冻起来。
李太后送来的消息似乎故意将杭青桓的消息全部都忽略,能免则免。想来新婚燕尔,自是无比恩爱的。
李太后说哥哥勤理政务,铁腕整肃吏治,兴建学宫,不拘一格地任用贤才。更是励精图治,一改往日的作风,如今严刑重赏,以法治国。处于乱世之中,要经营霸王大业,光是仁慈是远远不够的,要恤民养战,成就宏图霸业的,不但要得民心,擅用贤才良将,建立严格的制度,也是必须的。
倒也不怕引起忌讳,在大夏的眼里西陵才是真正的对手,莫说他们不信南淮能翻出什么风浪,即使清楚南淮有不轨之心,但依旧西陵才是他们觉得最棘手的对象。而西陵是乐见南淮搅乱大夏的,南淮再怎么样,也只能算后起之秀,怎比得上大夏根深蒂固来得扎手呢?壮大南淮削弱大夏,也是西陵乐见其成的。所以南淮才有了这个崛起的机会,可是仅仅有这个机会是远远不够的。
走着走着,阿离看到一个身影从眼前闪过,是他?她愣了一下,握在手里的石子跌落在地,滚出去老远,都没察觉到。
她飞奔赶出去,一路追出飞羽宫,一直追着他,心里无比酸涩,所有的委屈一霎那全部涌上心口。是他吗?会是他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