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贤下清君侧,召七将入洛阳,天将郑颌率先抵达,后有幽州“飞龙将”邓垠也带了几百人赴宫。有了兵,天子的权利再次加强,现在已经是周朝近几年皇权最鼎盛的时候。
周贤还想趁热打铁,推行新政,可是事情开始变得超出他预料了。
先是宏隼这种,做做样子,派些人在自家边境走走停停转了一圈。
然后这车骑将军就开始趁着天气转热攻打幽州了,根本没把天子威严放在眼里。
燕王周厉正是名声跌落之时,又逢幽州遇到数十年难得一遇的雪灾,天灾人祸,宏隼的青州军势如破竹,眼看北方的局势就要大变,宏隼只要得了幽州,转而就会进攻并州,直接威胁到豫州洛阳。
周贤为这事伤透了脑筋,可是还没完。
凉州秦王梁能早就秣兵历马许久了,看到函谷关失去郑颌把守,视其为天赐良机,当机立断,带着两个儿子梁年、梁虎,同时亲率“仁义礼智孝”五将率大军大破函谷关,再休整一番就准备进攻豫州涿鹿中原了。
凉州本是礼将闻通镇守塞外,新投靠的“北地枪王”张仁不愿与周贤为敌,亲领了这苦差,这样闻通就能空出来一起讨伐中原了。
本来周贤还指望“镇南将军”张权、“虎贲将军”许策能赶来勤王,可没想到这两伙人早因为荆吴两州多年摩擦积怨已久,走到一半居然在路上就打了起来。
好好一个计谋,如今才发现是一手臭棋,本来稍有起色的周王朝,如今因为一纸号召,变得更加支离破碎。
秦王刚打下函谷关,还要修整部队,宏隼驶入破竹,已经拿下幽州小半领地,也是停下了进攻地势头,稍作修整,准备消化刚拿下的领土再行进攻。
当今,最混乱的地方就是荆州豫州交界处,南阳宛城。
张权、许策就在这里对峙,围绕宛城归属打了半个多月了。宛城战略意义也就一般,城墙也就普通高,周围土壤用来种地的也就稀稀疏疏,为了一个宛城真的没必要死耗。
可是这两个将军就是相互看不爽,他们从野战、攻城战、守城战、巷战反反复复,打得不可开交。
带的几千部队拼完了,这两人居然又从属地调了更多的人来,各自跟附近诸侯联盟,战争的规模也慢慢扩大。
许策张权都是猛将,许策号“虎贲将军”,骁勇善战,手持一把梨花开斧,作战时总是冲锋在前。
张权号“镇南将军”,也是沙场宿将,善使长弓,双臂能拉两百石,有百步穿杨之技。
这两人无论作战、勇武、外交都是各有长处,实力伯仲之间。
南阳不是他们的领地,所以他们打得肆无忌惮,直把从以宛城为中心放射方圆百里都打成了战乱之地。
百姓流离失所,田园荒芜,尸横遍野,人烟罕至,四处都有零星的强盗、难民、散兵。
。。。
白战从舞阳山离开,一路行走,终于是要到荆州,来到了这南阳。
心中对骆离雌的思念随着路程原来越来越远变得越来越淡,他现在已经很少想那些男欢女爱了。
这年轻的剑客外边不再青涩,愈发成熟。
他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游侠,信念坚定,身上时常还发自然而然散发出孤独忧郁的气息。
身穿灰色断卦,脚踩稻黄草鞋,头发杂乱,下巴冒着稀稀疏疏的短须,背负六尺巨剑“无双”,眼窝深陷,两颊消瘦,双眼炯炯有神,浑身散发着一股孤独精悍的气息,看外表,再无人能当他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南阳吗?”白战看着萧瑟的景色,叹了一口。
虽然周围是一副惨状,他沿途也听说了宛城的战事,可是却不能改变的他前行的决心,经过夏崧一战,白战已经稳稳买入一流剑客。
现在的他,已经自信世间能胜自己的人寥寥无几,手持“无双”,天下大有可去之地。
当然,他的目的就是荆州,那里是跟他大哥赤羽飞约定的地方。
白战行走半日,一路打发了三个流民,两个逃兵,一小股盗贼,从强盗那里夺了一些干粮,身上又染上了些许血迹。
时间到了傍晚,白战一遍啃着粗糙得塞牙的干粮,一遍迈开步子慢慢地行走。
到了晚间,天色渐黑,夏天的夜晚闷热非常,偶尔有风吹来也是一股带着腐败味道的热气,让他闻了感觉胸口更闷。
将那粗糙得干粮吃得干干净净,舌头不断抵着口腔摩擦,仿佛人间美味一般回味。
他停下了脚步,慢慢拔出背后的巨剑。
因为刚才这股热风除了腐臭味,还带着一股血腥味跟铁的涩味。
果然,没多久,就有几个黑影从枯草丛钻出:“前方何人?”
白战神色连变都不变:“路过的游侠儿。”
他注意到前方的人有三个,身上穿着制式皮甲。
“是军士吗?是吴州的还是荆州的呢?”他默默想。
前方黑影开口了:“听你口音好像是北方人,你要去那里?”
白战没有回答,他能感觉大概还有两个人还躲在别处,这伙人应该是军队的斥候。
白战不想惹多余的麻烦:“在下此去荆州,为的是找旧识。”
那三个斥候越走越近,带头一个笑吟吟地说:“去荆州?而是奔我家将军许将军去的吗?”
白战知道对方在套话,他并不理会,把巨剑插进脚前方的土地:“我不认识什么许将军,不要再前行了,只要你们停下脚步,在下便不会取你们性命。”
那带头斥候并无理会,还是提步靠前,他伸出一只手:“哦哦,看来你不是荆州那边的人。。。”
“噗嗤!!”他还未说完,只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这斥候伸出的手应声而断!
“啊啊啊啊!!!你干什么!!???”那个斥候捂着手痛呼起来。
他的同伴上去搀扶,脸露焦急之色:“豹子!你怎么样?”
那个叫“豹子”的斥候忍着痛,咬牙切齿:“前方的家伙激灵得很!他识破了我们!看来他是许策的人!”
他的同伴闻言拔出腹间匕首,做出防御架势:“这小子看起来老老实实,没想到这么狡猾!他是什么时候识破的!?”
“不知道!可能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吧!”这些斥候一阵混乱。
白战脸色不变,双眼淡淡看着前方,只是轻轻自语:“我哪里看出来了?我根本不是任何一方的人,只是你们不听劝告非要进入我的危险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