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羽飞还有游子笑等人惊讶的眼神中,一直昏迷的赤徽慢悠悠的醒来。
“父亲!”赤羽飞激动不已。
“唔。。。”赤徽将将恢复,还不能起来,一手抚额疲惫的呼吸。
江郴惊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吕箴,此人莫非神仙下凡?就连赤羽飞跟游子笑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在此人手里不过吹灰之力就能医治。
后者神色平淡,不过眼神中还是有些挑衅,微微斜眼看向那土地主,这荆州奇才果然自负!
江郴早就被他手段震惊,再不能如开始那般痛骂,只是双唇微张不知说什么好。
“哼!”江郴一拂白衫,潇洒地跪地坐下,恢复之前那一言不发的高傲模样。
。。。。。。
襄阳城墙。
郭荣满脸烟尘血渍,一脸呆滞地看着前方。
益州军精悍,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如今他们硬是靠着一堆最原始的攻城器械,用人命堆出了一条爬上襄阳城墙的大路。
城墙下尸体堆积如山,墙壁坑坑洼洼,上面血痕刀痕密密麻麻,那些汉军不畏生死,即使伤亡惨重也没有停止攻势的意思。
天色渐渐昏暗,甘妙一旁提醒,郭荣才从神游回过魂来,他没有底气地大声呵斥,心中压力重重。
“东山君!万不能放弃!只要撑到天黑,敌军自然会停止攻城!”甘妙看他这副没有斗志的模样大急!
要是城主都失去信心,这战就更难打了。
王芬也是上前劝阻:“主公!此战若败,吾等城中家室皆亡啊!”
郭荣闻言精神一振:“所有将士随我上前迎敌!”
他到底是荆州名士,君子六艺皆通,有主公奋不顾身,手下亲卫也跟着拼命,将那益州军攻势暂时压制下去。
夏侯杰亲自组织了三轮攻势,虽能攀上城墙,却再不能上前进军,直到天色完全黑暗,汉军大营响起鸣金之声,他这才不甘心地下令退兵。
破城就在眼前,却一直不得胜!无奈天时!
夏侯杰回到大营,有些赌气抓着头盔往地上狠狠一砸!
“咚!”
“气煞我也!!!怎么就是打不下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奔将大吼,脖子动脉暴起!
他身后亲卫个个面露惧色,不敢上前劝导自家主将。
军士两边排开,走出一仪表不凡的中年男子。
“主公。。。”夏侯杰看向那男子,停止发泄,脸上又羞又愧。
来人正是朱桐,身后跟着一红袍绝色女子。
汉王脸色无悲无喜:“夏侯将军,你作战骁勇,此战一时受阻尔,何须泄气?”
夏侯杰单膝下跪抱拳,他连番作战失利,如今朱桐却温声和气,让他更是感动羞愧。
这益州汉王走上去拍拍他的肩膀:“明日继续如此,必能破城,孤也会率一军参战的。”
夏侯杰抬头,脸上露出喜色:“尊令!”
自己主公这么气定神闲,那么说明他已经是胜券在握了,乱世中能跟随这样对下温善又有王霸之气的主公,他夏侯杰何其幸运。
木鸦也是跟朱桐默契十足,她趁机一旁将一条条指令下出,吩咐生火做饭安抚将士,又派人打扫战场照料伤员。
益州军虽一时拿城不下,可是士气却愈发高涨。
。。。。。。
襄阳。
郭荣无力地坐在墙头,他已经是身心俱疲。
敌方悍勇,便是在这高大的城墙也不能给他安全感。
今日能撑到天黑退敌,明日又能撑多久?
更让他感到寒心的是,这生死存亡之际,跟在他身边只有王芬跟甘妙。
一个女人,另一个甚至不是他的臣下。
其余所谓心腹,这个时候还想谎报军情保存自己的实力,待在自己那方向不来支援。
此时他不由想起赤徽来:“若是赤老先生在,必能助吾。。。”
想到那管褚、毛松一通坏话就让自己轻信,他又悔又愧。
襄阳军损伤惨重,所有军士均是士气低落,今天的大战,已经让他们很清晰地认识到了与那群操练了十年的益州军的差距。
毛松、管褚、邬权等人带着自己亲信各自守在一方城墙,他们今夜都是借口城防不去面见郭荣,如今败局已定,他们已经开始动了别样心思。
郭荣虽是他们主公,可是大家一直来也不是掏心掏肺,如今到了生死关头,这些襄阳豪族也不想为他卖命,都开始动了别的心思。
益州军主攻的是正门,对其余三面没有下死手,他们若是能保存实力,待城破之时投降还能比较有分量。
若是此时傻傻地拼光了家底,到时朱桐也不会重视他们的。
此战未完,这些人就已经在想败后了。
打仗拼得是悍勇,在实力不如人家的情况下还不团结,如何能胜?
。。。。。。
越是想时间过得慢,时间偏偏流走得越快。
在郭荣一夜不安中,太阳升起。
益州大营已经开始有呐喊呼号。
郭荣看着自己这方残兵败将,心中有些胆怯。
在看身后,不过一王芬一甘妙尔。
他叹了一口气,机械地指挥部下布置城防。
那些襄阳军士感受到自家主公的泄气,士气简直要滑落谷底。
若非身后是自己故土,只怕这些襄阳军士现在就要降了。
。。。。。。
王芬府邸。
赤羽飞带着游子笑等人收拾行囊。
赤徽经过一夜睡眠,如今精神已经恢复八成。
他昏迷许久,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起身先是对吕箴拜了一拜,谢其救命之恩。
吕箴面对老者不敢托大,急忙回礼。
赤徽再拜,做足了礼节,这才转头问赤羽飞:“飞儿,你这急急忙忙地收拾行装是为何?”
赤羽飞低头清理轻便的行李,随口回到:“老爹,你不知道,朱桐带兵打到襄阳了,那襄阳城主郭荣不善统兵,最多不过能撑一日,今日便要被破城了,我们还是做好逃亡的准备吧,我如今已得吕箴,对襄阳再无挂念,还是寻一个地方站稳脚跟,日后必能大展宏图。。。”
“混账!!!”赤徽大骂!
屋子里的人全部吓了一跳,赤羽飞不解地回头看向父亲。
他虽然平时有些轻佻洒脱,可内心还是极重孝道的,低下头恭恭敬敬问:“父亲何故发怒?”
赤徽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到:“从襄阳逃出,你准备在哪里落脚?”
赤羽飞自信回到:“如今我有游子笑、吕箴辅佐,荆州哪里去哪都行。”
赤徽看了看那吕箴高傲的样子,冷笑到:“你倒自信,吕箴可为你献策?”
吕箴自负地昂起下巴。
赤羽飞有些泄气地摇摇头:“劝学兄一时还没转过弯来,尚未献策。”
赤徽道:“转不过弯?赤羽飞啊,不想你至今还没自知,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何在这荆州你一直不得重用吗?”
赤羽飞一听这个就没劲:“这些荆州人不识货呗,劝学不也是埋没至今吗?”
赤徽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到:“你在幽州已经有诺大名头,天下闻名,荆州人怎么会不知你厉害?你现在还不明白啊。。。”
他指着赤羽飞道:“你到现在还是只任亭长,不是因为你没名声,也不是因为你能力平平,而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