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猎猎,旗飞扬。
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朱桐没有带上他的那个座驾。而是一路徒步赶来,他的“万兽甲”用一个马车装着,由两匹马拉着跟随。
如今他不打算出手,穿了上一件土绿色锦袍,更显的仪表不凡,似乎天生就是要做帝王之人。
锦袍有些不透风,朱桐额角闷出了一些汗。
他吩咐身边的女人木鸦给自己拭去汗水:“天气越来越热了啊,现在作战对将士们的耐力是一个考验。”
木鸦俯首不露声色地低声道:“汉王,我军粮草不足了。”
朱桐眼中精光一凝:“才来荆州十日,孤十年存的粮草就用光了?”
木鸦将手扶在朱桐耳边,悄悄地说:“十万大军每日吃喝都是天数,汉王连破的两座城池都不是种粮之地,蜀道难行,以前存的那些淄重够我们一年,可惜运粮的速度跟不上我们行军速度啊!”
这木鸦身材火爆,长得国色天香,又穿着大红锦服,跟朱桐靠在一起简直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朱桐面对美女的暧昧动作却有些不喜。
不过他性格温和,没有斥退那无礼的墨者木鸦。
朱桐不露声色地转过身躯,借着观摩襄阳城躲开木鸦:“木鸦,这襄阳不同樊城,你的那些器具撞得破它的城门跟围墙吗?”
木鸦被躲过,心有不甘,她暗暗倚靠在朱桐臂膀道:“大王,襄阳城坚,非常规器械战法能破。”
朱桐这次没有躲开,而是面色沉静,淡淡说出两个字:“两万。”
木鸦虽机灵,一时还是没懂,她看着朱桐,那双眼睛正阴冷地望着荆州的城墙,虽然没有表情,可是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寒霜。
她突然明白了朱桐的意思,不禁在这炎热的夏天打了一个寒颤。
木鸦虽知道了,此时却更不敢说话,只是心里惊呼:“汉王说的两万,是两万人啊!他要用两万士兵的命去填垮襄阳的城墙!成大事,心不慈!那十万益州兵是他亲手操练出来的,传闻汉王爱兵如子,没想到如今要杀这些一手培养起来的兵他却一点不手软啊!”
朱桐好像看穿了这美女的想法,那冰冷的目光移过来,带着不知名的意味看向了她。
木鸦心里顿时一凉,身子本能就要一颤,可她也是多智之人,硬是强行将这本能压制了下去。
不过木鸦又觉得有点不对:“汉王也是一方雄主,心无仁慈,可是为何却说出‘两万’二字给我听?莫非他是在敲打我?还是说他是为了表示对我的信任呢?”
饶是她机智过人,遇到这汉王还是看不透。再往朱桐看去,直觉得汉王仿佛迷雾笼罩的高山,神秘、伟岸、冷峻。
木鸦不知为何,内心反而对朱桐这充满成熟气息的中年男子更加渴望了,可她却不敢再行造次,做出那暧昧的逾越之举。
。。。。。。
襄阳。
郭荣带着众臣来到墙头,看着那益州军的阵营,心中更加没有底了。
那奔将夏侯杰一马当先,穿着白银蓝底甲,手持一把丈三大长刀,骑着一匹高头大黑鬃马,威风凛凛,他模样冷峻,两撇八字胡从鼻下两边排开,神色对攻城充满了自信。
就这样一位上将,襄阳城便无人可比,这奔将还仅仅是汉王手下,这叫郭荣如何应对?
好在荆州人排外,暂时还没有主动投降,不然这襄阳只怕再降几个大家,郭荣是打都不用打了。
此时夏侯杰便连天子诏书都懒得念了,将军阵排好就在阵前叫战,对襄阳志在必得!
郭荣问左右:“何人敢下去跟敌将一战?”
毛松、管褚自然是面露惧色,闭紧嘴巴不敢答应。
郭荣语气不悅:“诺大一个襄阳,连跟这益州敌将一战的勇气的人都没有吗?”
“吾敢一战!”郭荣的激将法刺激到了一个想上位表现的年轻小将。
他那着一把梨花开山斧骑着一匹白马就杀出城去,看模样骑术扎实,武艺也不差。
郭荣欣慰:“吾等襄阳也有后起之秀。。。啊!?”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化成了惊呼,那小将冲出去仅仅两三个呼吸之间就被夏侯杰一刀斩落马下!
奔将脸不红气不喘,举着带血的大刀指向襄阳城:“还有谁敢下来一战!!!??”
这下连郭荣都不敢出声了,便是连激将法也不敢用了,白白叫部下去送死,这样手下也不会听自己的。
刚一开战,这襄阳城的士气就是一阵低落。
郭荣站在城头呐呐不能言,王芬站了出来,拱手低声道:“主公,敌将骁勇,不能硬拼,攻城不是凭个人勇武就能成的,只要主公能布好城防,这益州军也不一定能攻得上来。”
郭荣闻言点点头,他稳了稳心神,镇定下来,将防御工事一一布好,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不少。
这东山君心中不禁感慨:“吾部下四十人有余,不想却不若一女子也。只可惜王芬也就机灵,不通军事,如今身边可怜连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郭荣感慨着,那益州军阵却动了起来,方阵涌动,黑压压一片往城墙移去。
郭荣看着前方,吩咐毛松管褚邬权往其余四面城墙观看有无伏兵。
管褚三人散开,不一会就派回传信兵回复,四面城墙均有敌军行踪。
“他要攻哪一边呢?”郭荣心中没底。
不等他多思量,那群灰灰绿绿的汉军就打了过来。
郭荣下令放箭,那襄阳弓兵还是稀稀拉拉地放箭。
箭矢零零散散飞出,没有造成多大杀伤,那群益州兵轻易便搭好了浮桥,大量军士踩着浮桥过了护城河,准备开始攻城。
所幸那些攻城器具都比较笨重,过不得松软的浮桥,要爬上襄阳城墙不借住那些攻城器械不是那么容易的。
饶是如此,郭荣也吓得够呛,十万益州兵分成四片,一片也有两万多人,数万人在墙角聚集,看起来好不壮观。
数万人头攒动,只可惜襄阳这些箭手水平稀疏,不然下手狠一些也能多杀些人。
偏偏这襄阳弓手放箭绵绵无力,几轮箭雨过后,杀伤寥寥,只把郭荣愁得面容苦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