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战闻言忍不住回头看去。
“骆离雌?我没有听错!刚才夏崧叫的是骆离雌的名字!他们两个是早就认识的!我跟离雌一路走来,她没有露出一丝破绽!每日在她身边居然没发现这事!!”他心中不安愈甚!
回头看去,那骆离雌露出了一个从来从来没有展现过的表情。
冷漠,阴柔。
!!!
白战只觉得双腿一颤,有股想要立马逃走的冲动!
“情况不妙!我冒冒失失来这里!什么情报也没打听!也不清楚这里关系厉害!如今又是黑灯瞎火!连夏崧的目的都不知道,身边的骆离雌也是隐瞒我许多!如今到底是安?!是危?!是该战?!还是该逃?!”他心中没底,内起恐惧之意。
正当他犹豫恐惧之时,身后的骆离雌终于开口了。
这胡女气质大变,双眼满是阴冷:“想不到远清君还记得我这个弱女子,真是受宠若惊啊!”
夏崧完全没理会一旁面露惶恐之色的白战,径直地盯着站在后面的胡女道:“你是我结拜大哥戴高的妻子,我怎么能忘记你呢?”
白战闻言一愣,那戴高他曾经也有所耳闻,是当世闻名的大书法家,值得一提的是,他是个胡人,但是书法造诣却很高,多年混迹中原,行为举止几乎跟汉人无异,做多人甚至连他本身是胡人出生这回事都忘记了。
夏崧一提,白战立即就思绪万千。
“原来骆离雌说的丈夫就是戴高?夏崧是戴高的结拜兄弟,那么离雌本来说按胡人习俗是要改嫁给这远清君吗?”他心道这二人不但认识,居然还这么有渊源,看来此行必定是不平了。
昏暗的灯光照在骆离雌脸上,让她生出一股深不可测的感觉:“结拜兄弟?戴高特地为你抄撰《鬼谷奇谋》,你就是杀了他来报答你的结拜兄弟吗?”
夏崧“呵呵”地怪笑起来:“反正你也不喜欢他,死了就死了,嫁给我不是更好吗?”
骆离雌冷冷地看着这阴狠的远清君,突然也跟着古怪地笑了起来。
阴冷可怖的怪笑在这昏暗的大厅此起彼伏,更是让这东吕山庄分外阴森恐怖。
白战看着怪笑的二人,心里发寒。
夏崧笑了一阵,用手掩面,带着忍不住的笑指了指白战:“这剑客就是你叫来的帮手吗?”
骆离雌挑了挑眉毛,轻蔑地说:“他?不过顺路而已,帮手?他还没这个资格。”
白战心里有些绞痛,他不喜欢骆离雌这个样子。
夏崧挑了挑眉头,有些不信:“哦?我这两天听手下手你对他挺好,花了不少心思照顾他啊。”
骆离雌淡淡地道:“那不是刚好顺路吗?你还欠人家兵书呢,堂堂远清君连一本兵书都要抵赖吗?早点还给人家吧,留在这里不也是给你添麻烦吗?”
夏崧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像看恋人一样面对面亲昵地说道:“我那点麻烦还不是拜你所赐吗?是谁跑了出去把我得兵书一事到处乱说的啊?多亏了了你,最近我倒是四处树敌呢。”
骆离雌笑了笑,更加亲昵地趴在他耳朵边悄悄地说:“起码你最不想别人知道的秘密我还是没说呢。”
夏崧眼神一凝:“可是最近有一个人知道了,他昨天还刺杀我。”
骆离雌嫣然一笑:“哼!天下能人异士多得很,也不准是哪个特别聪明的人看出了一些端倪呢?”
!!!
大厅突然弥漫出一股杀气,烛火被这阵杀气肆意吹动,厅内明暗不断更替!
白战更骆离雌均是胸口一闷,险些背过气去。
夏崧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说了这么多,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骆离雌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妾身回来当然是按风俗来嫁给你的啊!”
白战如遭雷击,心里又是难过又是不敢相信。
自己一路护送,日久生情的女人一路坎坷走来就是为了嫁人?那自己是什么?
夏崧脸色不变,看神情是一点不相信的。
骆离雌看着他这副神情,皮笑肉不笑:“莫非君不信?”
夏崧当然不信。
自从他杀了戴高,那骆离雌逃出,化作云游的胡商,一路宣扬远清君得了兵书《鬼谷奇谋》,引得无数窥视此书的人来此,让自己疲于应对,如今骆离雌折返而来,说是为了嫁给自己,说话只怕这胡女自己都不信。
可是骆离雌又淡淡的说了句:“说了这么多,远清君也该将兵书还给这小剑客了吧。”
夏崧眼里精芒一闪。
他淡淡说到:“《鬼谷奇谋》再厉害,也不过几卷兵书而已,说到底,书是死的,人是活的,行军打仗还是得看人,这本兵书也算不得什么,更何况本来我就发过誓,这本书也终归是要物归原主。。。”
说到这,他看了看骆离雌的表情。
可是这胡女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果然如此!她在刻意隐瞒自己的情感!呵呵,若是你面容坦然,我倒觉得你说的是真话,可是你刻意不动声色,果然是想隐瞒一些事情!”夏崧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骆离雌心怀目的。
不过他知道了反而放松了心情:“有所隐瞒又如何?我无论武功计谋,亦或是身份势力,都不是你个亡夫的胡女能比的,此书还给那剑客更好!我早就为这《鬼谷奇谋》所累,最近应对那些来客应对得身心疲惫,不如早将此书交出去,分散天下人的注意,这样更好保住我那‘秘密’!”
想到这,夏崧心中大定。
他从身上摸索一会,掏出一本兵书。
此书封面呈天蓝色,不薄不厚,用黄纸装订而成,上面写了四个小篆体的字“鬼谷奇谋”!
白战眼睛都看直了,这一直是他心中一个大事,一个挥不去的使命。
兄弟的信任,这一路的劳碌奔波,还有当年赤羽飞雨夜追他送书的恩情,尽数在此!
如今,此书尚在,那便是没有辜负自家兄弟!
“拿去吧,当年誓言,物归原主。”夏崧抬着头,高傲地说到。
“白老弟,拿着吧,你可算了却一桩心愿了。”骆离雌淡淡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