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洪佩煌举起长刀,狠狠劈下!
他听到“苦妙剑”几字,稍微犹豫了一下:“这寒酸剑客居然还会剑圣的招式!?”
不过红甲将何等气傲?他只是犹豫一瞬间,然后用刀的手又加了几分力气!
“我倒要看看齐本道的招式有什么玄奥!”洪佩煌大吼,那刀借着马力,刀势凶狠异常!
“啊!”白战虽然极力稳住心神,可是看到这杀意浓浓的一刀也忍不住心生惧意,口中更是忍不住不自觉叫一声给自己壮胆!右手举起巨剑“破军”迎了上去!
“锵!”一声脆响,伴随着火星四溅,白战的巨剑被斩成两截!
那一刀去势不止,将“破军”劈开后落在白战肩头!
“噗嗤!”白战右肩上激起一团小血花!
他本用了“苦妙剑”,就算“破军”被斩断,依然可以凭借肉体强度硬抗,可是如今白战心生怯意,那剑法的妙处根本使不出来,这才被砍得如此惨烈!
“啊!!!”白战看着破军,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伍真一死,他心气早就弱了一半,如今一直佩戴依赖的爱剑被人一刀两断,那仅存的战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战舍不得扔掉“破军”,拿着仅剩的半截巨剑背着赤羽飞急忙往身后跑去,他心中早就被恐惧填满,脑袋乱成一团浆糊,平日的经验计谋完全派不上用场,如今犯下争斗中的大忌!转身逃跑!
洪佩煌骑着战马,白战如何跑得过他?红甲将经验丰富,他策马不紧不慢地跟在白战身后,再消耗这吓破胆的剑客身后,等他无力反抗了就可轻松结果其性命。
白战慌不择路,背着赤羽飞就是一通跌跌撞撞地乱跑。周围军士带着亢奋又戏谑的笑容看着这一幕,没人敢抢这燕王手下第一战将的功劳,全部让开去路,任那白战一路逃窜。
白战两条腿的速度比不过四条腿的战马,洪佩煌越来越近,举着大刀就要靠近。
“唰!”刀刃切开了空气,极速落下!
“噗嗤!”鲜血四溅!
一位身着青衣的剑客被一刀破开后背,内脏跟肋骨伴随着殷红的鲜血趟露出来。
白战往后一看,不由大惊:“青玄!你怎么。。。?”
他又想问这沉默寡言的剑客为何来到这里,又想问他为什么在这败局已定的时候为自己挡下这一刀!
洪佩煌这一刀很快,青玄还没来得及倒下,他眼中失去神采,直直地看着前方:“欠人恩情。。。真的。。不好。。还。。恩公啊。。。”
这名声不显却实力高超的三兄弟从幽州边境一路走到涿郡,如今终于也是全部通通殒命。
白战越想越悲:“如今,这一路只剩我一个了啊!!!”
他潸然泪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白战并非心智不坚之人,可如今先是同伴奚数毙命,又是自己心中依靠的巨剑被毁,死了数百人,连信任的伍真也丢了性命,一番拼死,却只救出一个四肢残缺的痴儿赤羽飞,他心中早就被事实击垮,加之洪佩煌武艺高超,言墨章天下无双,白战心中终于绝望了。
这便是绝境!
他不过一个剑术平平的剑客,如何能在这绝境逢生?
洪佩煌结果了青玄,下马走到白战跟前。
这大将披着威武的红甲,身高八尺,体态雄壮,如今靠近,更显的白战狼狈与单薄。
洪佩煌冷冷地看着白战:“救援的侠客全部死绝,血卫营跟飞羽营全军覆没,赤羽飞在幽州的残余势力终于被一网打尽了,燕王心腹大患已除,终于可以安心对付宏隼了!”
白战呆呆地看着红甲将,原来这一切早就在对方的算计中了吗?莫非自己这群江湖侠客所有的努力不过徒劳吗?
洪佩煌俯视着白战:“尔等江湖凡夫俗子,岂敢与燕王为敌?”
白战呆呆地,没有反应。
他身后的赤羽飞也是一副呆滞的模样。
洪佩煌举起了大刀。
一切都结束了吗?
银色的刀刃越来越近。
“去死吧!!!”
白战闭眼。
。。。
“柳氏剑法――浮舟!”
!!!
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
“嘭!!!”
洪佩煌被击退五步!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挡在白战跟前。
白战呆呆的看着前方,这个突然出现老人他认识。
此人看起来六十多岁,但是江湖行乞看起来多沧桑,身上一件破灰麻衣,头发白花花的乱糟糟,一脸皱纹沟沟壑壑,手掌尽是黑漆漆的油污卡在掌纹,洗都洗不去,双腿一长一短,再看其貌,一只眼睛灰,一只眼睛混浊得发白,下巴留着白色短须,一副落魄样子让人不觉可怜反倒又些恐怖恶心,这正是白战之前在糜县遇到的那个老乞丐!
这老乞丐看着现场,无尸体横七竖八,那伍真高大身影尤其显眼。
这老人叹了一口气:“伍真啊,不过为了报恩而已,没想到把你的性命也搭进去了呢。”
他又转头看了看白战,看了看他身后的赤羽飞:“唉,这金翅鹏王没想到真的变成了一个傻子,这乱世,何时是个头啊。。。”
洪佩煌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老叫花子:“柳氏剑法!阁下莫非就是剑神柳正宗?!”
众人一听“剑神”两字,均是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人群中一阵骚动。
言墨章默不做声,一动不动,心中想到:“原来这次劫要犯赤羽飞的幕后人是他,此人居然敢逆天而行,必然是实力过人,不在那伍真之下!”
白战呆呆看着这个老人,这就是伍真跟青玄几人一直提及的“恩公”吗?
这老者面无表情:“吾并非剑神,吾一生坎坷,虽与柳正宗一母同胞,经历却是天差地别,一生仅有一日受人恩待,吾乃柳天残。”
众人听了一阵惊愕,这剑神居然还有一个这么落魄的亲兄弟?
柳天残用那只混浊的白眼看着前方:“吾生而有残疾,被这世道唾弃,这么久,一直遭受不公,唯有这金翅鹏王,待吾如长辈,为吾宽衣喂食沐浴,唉,众侠客欠吾恩情,吾何尝不是欠这金翅鹏王一个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