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太子殿下。”
李老夫人同孙氏同忙起身行礼。
凌安敏却愣住了,她本不愿来这一趟,是母亲非要拉着她来。
却不料能在这处见到太子殿下,想起李青黛下午说,太子殿下说她“利落痛快”,心便抑制不住的砰砰跳了起来。
“安敏。”孙氏一手肘轻触了她一下。
凌安敏回过神来,脸色瞬间通红,窘迫的低头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赵淮左语气澹澹。
“殿下请坐。”李老夫人客气的抬手。
赵淮左颔首,撩袍落了座。
“蜜儿,你来。”李老夫人朝着李青黛招手。
李青黛行了过去,牵住了她的手,很是乖巧。
“孙夫人说,你今儿个下午欺负凌姑娘了?”李老夫人侧目,不疾不徐的询问她。
“不曾。”李青黛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眸,很是无辜。
“既然太子殿下来了,这事儿就不提了吧。”孙氏牵着凌安敏:“太子殿下,老夫人,我们母女这便告辞了。”
她听了女儿的遭遇后,满心都是愤怒,这天底下哪有那么金贵的花儿?
又听说女儿被逼着跪下认错了,更是心疼不已,也咽不下这口气。
虽说,李青黛是靖国公府的嫡出姑娘,但她家也是丞相府,她女儿不比李青黛身份差多少,凭什么受这个气?
她来之前也权衡利弊了,那花到底值多少银子,也不是李青黛能说了算的。
如此,她有了胜算,才走的这一趟。
谁知事情就是这么不巧,撞上了太子殿下来接李青黛。
这些事情,自然不好在太子殿下面前提。
“孙夫人。”李老夫人笑道:“你也知道,我家这孩子一直是太子殿下教导的,这事儿啊,说给太子殿下听正合适。
也好叫太子殿下好生教导教导她。”
她说着,嗔怪的看了一眼李青黛。
她信得过赵淮左,知道他定然不会叫李青黛吃亏,干脆将事情推给了他。
“是。”孙氏见她如此说,也不好立马便走,站住脚道:“我其实也不是非要争个什么来,我也不是护短的人。
真是我家孩子错了,自然该赔罪,就像那回去般若寺,我不也呵斥她给六姑娘赔罪了吗?”
“是。”李老夫人含笑点头:“孙夫人是讲理之人。”
“安敏折了花儿,也确实该赔罪。”孙氏说话不紧不慢:“但叫她当众跪下磕头……是否太过?”
她说着,看向赵淮左。
赵淮左抬眸,澹澹扫了李青黛一眼。
“孙夫人。”李青黛扬起小脸,凤眸弯弯,眸底闪过点点狡黠:“凌姑娘折了我的花儿,我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赔两千两银子,二是真心实意的与我赔罪,是她自己选的赔罪呀?”
“敢问六姑娘,我家安敏折的到底是什么花儿?”孙氏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的言下之意很明了,她不信那花儿值那么多银子。
便是太子殿下大手笔,李青黛有万贯家财,也不至于折一枝花就要两千两。
“孙夫人是不信那花儿的价值?”李青黛笑了,扭过小脑袋望向赵淮左,小嗓子脆甜:“太子哥哥,你说,我八岁生辰你送来的那棵金花棠,是花了几许银子买的?又花了几许银子运回来的?”
赵淮左拧眉思索了片刻,看向克勤:“是母妃买的。”
“是。”克勤会意,往前一步道:“当初是宜妃娘娘的人买的那株花儿,使了一万两整。
岭右路遥,沿途不太平,使人护送回来,使了一万五千两。”
他目不斜视,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头却滴滴咕咕,殿下也真是的,那花儿明明就是殿下亲口吩咐下去买的,怎么就是不肯让姑娘知晓呢?
“孙夫人这下该信了吧?”李青黛眸底有了些许得意之色,伸出粉嫩的小巴掌翻了翻:“两万五千两哦,比我说的还高,算下来可要赔我两千五百两的。
赔个罪就省了两千五百两,可不亏呀。”
孙氏面色自然不大好看,她是真未曾听闻过,这天底下竟真有这么金贵的花儿。
李青黛翘着唇角:“若是孙夫人舍不得委屈女儿,我可以跪下将礼还给凌姑娘,你们给我银子也成。”
她大伯母与许元辰的母亲凌氏要好,孙氏是凌氏的嫂嫂。
她有时无意的听大人们闲聊,从中得知孙氏是个精明之人,也有些小气,料定孙氏断断是舍不得出这个银子的。
是以,她才开口这么说。
凌安敏拉着孙氏的袖子,小声道:“娘,咱们走吧。”
她偷看了一眼赵淮左,这简直是上门自取其辱来了,还且是当着太子殿下的面!
宋心莲那个贱人,真是害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