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瑞看着图纸,“堤防之作,近起战国,壅防百川,各以自利。”
王老爷看着自己的儿子,自从前几日大病了一场,好了以后就像换了个人,从前碰都不碰的四书五经,史书杂谈,一夜之间竟然能滚瓜烂熟,甚至脱口而出。
“爹。”江海瑞指着图纸上的河道,“你看处河堤,两三年就要决口,每次决口粮食都要欠收,有时甚至颗粒无收。”
儿子的一声爹把王老爷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看着江海瑞指着的龙嘴提叹了口气,“这条河道修起来费钱呐。”
江海瑞拿起笔,在河道的入海口填了一笔,“爹,咱们可以仿照都江堰,修建分水堤,把河道一分为二,一侧灌溉,另一侧泄洪。除此之外,你看这里。”
江海瑞指着山峦中的一处盆地,“这里与河道相连,地势较地,罕有人居住,正是蓄洪的好地方。”
江海瑞说着又拿笔在河道上画了一笔,“你看,在这里修建河坝,关键的时候拦住洪水,这样下面的人也能抓紧时间撤离。”
王老爷看着江海瑞画的图纸,不禁瞪大了眼睛,自己的儿子这是神仙附体了吗?怎么能想出这么精妙的方法。
“妙呀。”王老爷看的入神,可接下来眉头紧皱,“儿啊,咱们县地处偏远,本就没什么家底,这要是按照你的法子全都修起来,那估计你父亲我就是把底裤当掉都修不起呀。”
“这不用你担心,已经有人借了银子给我,足够我把这些修起来。”江海瑞想到昨天自己按照那小道士说的法子,在屋内点燃符咒,金灿灿的黄金哗啦啦的往下掉,真是让人看傻了眼。
这是上可能真的有仙人吧,但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有钱去修这些东西,管他是神是鬼,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有神鬼相助,说明自己现在是顺应天道!那还有何不敢为!
“修建水利可不是小数目。”王老爷提醒儿子。
“我知道。”江海瑞拿出一本册子交给王老爷,”爹,你看,需要多少钱,怎么修建我早就规划好了,现在就等你一声令下,我好找人开工。“
王老爷看着江海瑞手中的册子,里面图纸、管理章法、原料采购,一条条,一章章,详细到令人震惊。王老爷抬头看着自家儿子,要不是这小子还口口声声叫自己爹,自己总觉得眼前的儿子熟悉又陌生,像从其他人家里偷过来的一样。
既然自己的儿子要做一番事业,当爹的哪有不支持的份,王老爷拉着儿子,走到自己房间,之间床下的暖炕里,一掀开,里面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江海瑞愣住了,“爹,你不是老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入回家卖红薯,你一个县太爷,怎么有这么多钱?”
王老爷赶紧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拦住儿子说:“小声点,我这是跟商贩通融卖陶瓷赚了些家底,虽然算不上干净,但好歹没一分钱对不起百姓,都是钻朝廷的空子。”
江海瑞拿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爹,卖陶瓷这么赚钱?”
“那是当然。”王老爷眯着眼笑嘻嘻的说:“外头那些黄头发绿眼睛的洋人喜欢很,再说这青花瓷就是放在国内也是顶尖的,便宜了外国的那帮人。”
江海瑞大概懂了老爹的套路,从皇帝手下抢上好的陶工,与之合作,暗中将烧制好的陶瓷带到海边,走私到货船上远销海外。
“这可都是你老爹的棺材本,都拿来给你小子铺路了。”王老爷百般不舍的拿着这些银子摸了一遍又一遍,“拿去吧,都拿去吧,再多我也没有啦。”
“王县太爷不忍大义,不愧是百姓的父母官。”江海瑞调侃着王老爷,王老爷拜拜手,快要皱成苦瓜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得到父亲的帮助,江海瑞马不停地的开始下达命令,组织人马兴修水利。
一时之间,眠城的大街小巷不见壮年男子,田间地头,男男女女刚忙碌完就赶去帮着江海瑞修建水利,毕竟大家谁不像多挣些银子,况且还有王老爷罩着,那可是个为民做主的官。
江海瑞卷起裤腿,带着人们挖河修堤的时候,又看见那个给了自己五万两黄金的小道士,他看着面前的河流,不知再想些什么,脸上满是愁云。
“喂!”
江海瑞叫了他一声,小道士抬起头。
“多谢你上次相助,等我日后有钱,一定还你。”
小道士没有回应,江海瑞想着人家给了这么多钱,没准是想做些功德,事后再在山上修个道观,自己算了,那些钱到最后应该还会有些剩余,想到这儿江海瑞跑上前,跟到小道士身边,“多谢你相助,不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用谢我,我不过是借花献佛。”
“等我完成这些,一定给你修建一座道观。”江海瑞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张雨生笑了笑,“你还是留着造福百姓吧。”
“我不是开玩笑的。”江海瑞围在张雨生旁边,一本正经的说:“朝廷对我们这个小地方不管不顾,你这笔钱用在这儿,不知要造福多少百姓。”
“你不是说我装神弄鬼,诓骗他人钱财吗?”张雨生打量了一眼江海瑞,“咱们讲科学,不要搞乱力乱神那一套。”
江海瑞尴尬的笑了笑,“是我孤陋寡闻,你别见怪。”
张雨生摆摆手,拿出手里的风水册交给江海瑞,“你所作为为,和我想的一样,不过时间上恐怕来不及了。”
“怎么会来不及?”
张雨生看着江海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不该对他说。
“你要是有所顾忌就不用告诉我了,我相信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
“你听说过走蛟花龙吗?”
江海瑞点点头。
“我的朋友是一条蛟龙,她即将历劫走蛟。”
江海瑞想到村里老人曾说过,蛟龙入海,所过之处势不可挡,再想到了前几日见小道士的时候,他正用法术取下悬剑桥的剑。
江海瑞不禁有些相信张雨生所说的话。
“你的意思是说,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发生一场极大的水灾?”
“是。”张雨生说的时候,天上的云朵像是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撕碎。
江海瑞一副似信非信的表情看向张雨生,“与其受制于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如尽人事,听天命。小道士,我还要继续带着大家伙修建河堤,失陪了。”
看着江海瑞离去,张雨生抬头看了看笼罩在头顶的星域大衍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