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做了什么事儿,居然让天庭把他堕入腐海?”腐海是独立于三界的存在,天界常常犯了重罪,不得进入轮回的人堕入腐海。金明蕊本来不想插足他们之间的事儿,但现在看见遍地都是被寄生灵载心啃食过的鬼尸,心里不由的担心起来。
江鹤想到往事,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神的寿命漫长,夫妻感情不和好聚好散也是常有的事情。
我母亲追求大道,身死道消,父亲一人执掌天将府还要照看我,着实有些吃力,正巧邂逅了巧光仙子,当年的巧光仙子不仅顾盼生姿,而且打理其将军府仅仅有条,一来二去,他俩就结为连理。但她当年失身也怀了一个孩子,也就是载心。
载心生下来的时候体弱多病,药老说他活不了了,为了救他,父亲和巧光仙子遍寻三界,不知从哪儿寻来一个秘方。
他们从来都不让我看,就连给弟弟吃药的时候,都要避着我。我只见原本乖巧可爱的弟弟,身体虽然一天比一天健康,但性情却一天比一天古怪。后来我偷偷的去看他们给弟弟吃的是什么东西,竟然看见他们在煮一块黑色的石头,黑石煮出来的水是墨绿色的,他们就用这水灌给弟弟喝,我到现在还记得弟弟喝下那水全身变成了墨绿色,身上长的都是鳞片,药汤喝下去很久,弟弟才恢复原样,那场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再后来,他修炼了邪术,变的人不人鬼不鬼,只有靠吃人的魂魄才能保持人的样子。”
金明蕊托着下巴,想了想,“奇怪,你们是神族,天生带有神性,就算是死,不可能吞噬魂魄。难道让巧光仙子失身的,不是神族?”
江鹤眉头紧皱,“巧光仙子的事情,父亲从不让府内的人讨论。但我载心刚出生的时候,确实周身仙气流转,神光掩映。”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麻烦可就大了。”金明蕊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
江鹤不解的问,“为何这么说?”
金明蕊转身看着江鹤,“能改变神性,黑色,汁水墨绿,只有一种东西,那就是殒神骨骸。”
“什么!殒神?”江鹤不敢相信,自己的父母竟然把殒神的骨骸挖出来给弟弟煮药汤。万千之前,星域群星坠落,为了保护三界,神族舍生忘死的抵挡,差点被天灾灭族。神族死后大部分消逝于星域,还有几个坠落在三界,殒神坠落后身带星空异化之力,会影响三界生灵,为保三界太平以及神族勇士安息,众天神耗费数年找到所有殒神骨骸,将其安葬在殒神窟。
“殒神窟的结界,至今还由已经被异化,勉强压制魔性的神族看管,他们好不容易换来的安定,父亲母亲居然为了给弟弟治病,把挖他们的尸骨。”
“陨神骨骸一旦流落三界,其中蕴含的星辰异化之力,必定会在三界酝酿出一场灾难。”金明蕊想到自己给妖族设下的四方法阵,不知道此阵法能不能守住四方妖族。
江鹤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鲜血。
金明蕊拿出手帕递给江鹤,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眉头微皱嘴角一勾,“哎呦,多可惜,这就开始吐血,快省着点,以后你让吐血的事情多着呢。”
江鹤看着金明蕊幸灾乐祸的样子,气的脸通红。
金明蕊感应到远处的气流波动,透过四周纠缠的蜘蛛丝和粉尘看到不远处出现一排建筑。
“蜘蛛精说的千佛窟出现了。”
江鹤顺着金明蕊的目光去看,肉身的他除了原野上纠缠的蜘蛛丝,只有满地被啃的支离破碎的鬼虫。
“快走吧。”金明蕊在前面带路,江鹤跟在身后。
走过去的时候,猛地撞到一只几十米高的鬼虫在寻找食物,好在金明蕊立刻用了隐身术,又用了几个鬼虫尸身残肢吸引它的注意力,才勉强躲过一劫。
金明蕊用意念传音给江鹤,【这只鬼虫少说活的得有两千多年,怨气极重,咱们能躲就躲。】
它的一只爪子落在二人上方,从底下往上看,它的体内有几十个头骨在体内翻滚,他的皮肤上满是亡魂想要挣扎从它体内逃脱的痕迹。它挪动着身子,眼睛早已成了窟窿,十几米长的舌头垂到地上,灵活的翻找地上的鬼尸卷食到自己口中。
由于它的身体太过庞大笨重,它脚下的土地不停的凹陷,因此需要不停的挪动身体。
好在它并没有在此多做停留,目送它离去。
金明蕊看着它的样子,心里泛起疑惑,堕落在这里的亡魂已经变成了鬼虫,四分五裂之后,按理说应该魂飞魄散,为什么还会有尸骨,还会在它身上弄出这么痕迹?
但现在还不是追查这些的时候,金明蕊带着江鹤赶往千佛窟。这里是荒原上的山坡上修建的上千个大大小小的佛教洞窟,洞窟被风沙吹打的破败不堪,外头漫天风沙白茫茫一片,但里头的佛像虽然经历风霜却干干净净,仿佛洗过一样。
洞窟中的菩萨姿态各异,江鹤突然看见前面一个菩萨眼睛里带着光泽,难道他是活的?江鹤凑过去看,原来是菩萨的眼睛上安放了两片黑色琉璃,因此流光溢彩,营造出眼中有神的样子。
江鹤看着周围,江蕴卿被抓走的时候,他在江蕴卿身上下了追踪咒,在这里明明能感受到追踪咒的方向,却只看到这些佛像、壁画,怎么也找不到人。
“蕊儿,你看到蜘蛛女所说的七层塔吗?”
金明蕊查看着四周斑驳的壁画,上面画着黑色的小人,正在吞噬鬼魂。再看另一块壁画,画中的舞伎跳的竟然的鬼族的舞蹈,鬼族的舞蹈善用腰肢,身子轻盈常用脚尖点地旋转腾挪,酒量旁的乐伎手中持有的乐器也是鬼族独有。更奇怪的是,面前的佛像脖子上居然画着鬼族的图腾——灵花。
鬼族不是被灭族了吗?腐海之内怎么会有鬼族遗迹?
江鹤看着壁画,上面的一个黑色小人突然消失,下一秒变成了一滩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