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刘门回到黄竹坑警校,大家瞬间追着他屁股后面问个不休。
但他却故意装成一副讳莫如深,三缄其口的样子,这下搞得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你不会是把李sir杀了吧?”
“绑架也是不可以的……”
“我们可都是知情人,尤其柏翘,他还给你提供了地址。”
“那个‘兜巴升’虽然讨厌,但毕竟是个警长,有衔的。”
看着大家胆战心惊的样子,刘门只是回答:
“放心吧,明天应该见不到他了,嗯……还有曲sir那个倒霉蛋。”
一句云里雾里的回答让大家彻底崩溃,每个人都自责连连。
大哥的能耐昨天在上体育馆便露出冰山一角,就是八个黑面神外加六个曲sir恐怕也不是对手。
糟了,糟了……
这下不仅毕不了业,还有可能会摊上官司。
警察和歹徒只在一念之差。
放下提心吊胆的众人不提,夜晚原本熟睡的刘门却再次被心悸感扰醒。
只见他悄然翻身,坐了起来。
“邪祟,还敢找上门了?”
顾不了许多,刘门先是小心翼翼离开宿舍。
随后便加快脚步,乳燕过林般掠过一节节台阶,冲到楼下。
此刻月如冷水般撒下余晖,地面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
“一定是那只上了何花身的邪祟,小样儿,只剩下半道残魂竟然这么快。”
嗯?刘门一愣,前方的柳树下吸引了他的目光。
以防万一,刘门悄悄将左掌异化成短刃,蹑足潜踪,徐徐靠近。
待等他走到近前,不由得大吃一惊。
但见树下掉落的柳叶竟然奇迹般拼凑成歪七扭八的字体。
借着冰冷的月光观瞧,刘门这才看清,竟然是——【thank-you!】
搁这儿谢谁呢,“谢不柔”么难道?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刘门咂着嘴,满头雾水。
被我打得只剩下半道残魂了,还谢谢我,难不成这邪祟生前就是个“抖M”?
心念电转之间,刘门突然想到了自己最近做的好事。
我可是先后教训李文升两次啦,难不成这死鬼和黑面神有仇?
想到这里,恍然大悟的刘门不由得紧紧攥拳。
如果说之前的他只是不认可黑面神的教学方式,那么现在,他有十足的理由怀疑,这个“兜巴升”涉嫌伤人性命。
否则如何解释那只鬼在知道自己厉害的前提下,还敢冒死留书,以示感谢。
马小玲同款驱邪咒语搭配蛛网技能可不是闹着玩的,魂飞魄散很痛哒!
……
次日一大早,拥有晚起不打扫卫生特权的刘门便被匡振基的吵嚷声喊醒。
“喂,你们到底谁负责洗厕所的,浴帘湿得还滴水呢!”
负责打扫厕所的男生听罢当时就不乐意了。
“怎么,阿基你找事啊?早上你明明看见我认认真真的在打扫了,我不管,谁弄的谁去收拾。”
“可是我们今早没人洗澡的啊……柏翘,你是宿舍长,你给评评理。”
韦伯翘和睡眼惺忪的刘门四目相对,瞬间猜到是怎么回事。
不等刘门发话,柏翘急忙出来做和事佬。
“唉,不就是淋浴间有水么,搞不好是花洒漏了,我去看看,大家别吵了。”
此时宿舍里间传来了一个人呆滞且机械的声音。
“我一定可以的,我一定行……”
声音不大,但却能听得真切,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徐徐走向里间。
只见郭启邦仿佛没了魂儿似的,整个人身体僵硬机械地拖着地。
嘴里面仍旧嘀嘀咕咕,不停地为自己打气。
“阿邦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昨天被‘兜巴升’当众羞辱,搞成了这样。”
“他不会有事吧,我怎么看着越来越不对呢?”
“也许黑面神对他的要求实在太高,你们也知道他父亲和哥哥都是警队的精英,听说‘兜巴升’当初来PTS前还是大郭sir的属下呢。”
“哇,故人之子都这么被针对,简直是不通人情。”
“要我看,‘兜巴升’是把当年从他爸爸那受的气发泄到他儿子身上,公报私仇喽。”
放下窃窃私议的众人不提,刘门阔步走了过去,接下对方手中的拖把。
“阿邦,你身体不舒服啊,要不要看医生,我帮你请假?”
“不,不要啊,我不用请假的。”启邦如临大敌的回答。
“别硬撑了,劳逸结合,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我先去洗拖布。”郭启邦没正面回答,转身离开。
望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众人唉声连连,显得束手无策。
此时张天师摇头晃脑地走到中间,“他的压力应该不是来自于学习,脑子那么聪明,上一次的笔试小考成绩仅次于班长。”
“别故弄玄虚啦,你一定知道答案了!”匡振基是个急脾气,当即催问道。
“他啊是招惹了‘好兄弟’,你们不知道,那晚他独自一人跟梦游似的半夜两点钟还不睡。”
张天师刻意话说一半,掉大家的胃口。
停顿片刻后他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这才继续娓娓道来。
“当大哥、柏翘和我三人发现阿邦时,他好像没魂似的在淋浴间用喷水壶练习模拟射击啊!若不是当时我起稽作法,他小子的魂魄早被勾走了。”
“真的?”
“半真半假喽。”刘门一摊手。
虽未直言,但大家也似乎猜到张天师后半句话掺了水分,又在“装牛波伊”。
“那,别说我不照顾大家,这是我特意制作的符水,能辟邪驱鬼,来来来,每人洒一点。”
说着话他倒是不顾旁人愿不愿意,仿佛圣水洗礼般给大家掸了起来。
“别搞啦,阿邦刚拖的地。”
“就是他拖的地才邪门啊!”张天师更加起劲了。
放下神神叨叨的张天仁不提,众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刘门。
尤其是刚从卫生间擦干净浴帘回来的韦伯翘。
“阿邦怎么样?”
柏翘咧着嘴无奈地说,“他洗完拖布后便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将门锁死,嘴里还叨咕着什么‘不能失败’之类的,我看他确实是压力很大。”
闻听此言,刘门摇了摇头,“不单单如此,这次我反而觉得小天师的话说得在理,阿邦印堂发暗,精神恍惚,萎靡不振。”
“昨天上课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他的注意力有多不集中,警棍都拿反了还不知道。按照老人们的说法,这是身弱的表现,而身弱之人确实容易吸引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导致阳气外泄。”
闻听此言,众人除了韦伯翘之外无不感到咋舌。
“不是吧,大哥,这你也懂?”
泼洒符水的张天师更是立即停止施法。
“那,我十岁就跟着茅山师父学习了,自问在黄竹坑同期学员里这方面我是最精通的。”
“你想说什么啊?”刘门没听懂对方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是我身上唯一的亮点啦,大佬!给条活路,你什么都会让我们怎么活啊……”
看着满脸苦相的小天师,众人是哑然失笑。
没办法,班长大人确实过于优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