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的废弃仓房,大眼萌妹眉头一蹙,缓缓睁开双眼,被药所迷的她依旧感到头痛欲裂。
四周的环境脏乱不堪,雨水渗入浸泡的纸壳箱,废木板透出刺鼻的霉味。
倒背双手,两脚同样被死死捆住,嘴巴也被胶带封得严严实实。
这是学警WRPC-66343大脑飞速运转过后所总结出的信息,突然间马蔼琳感到脑后有微弱的呼吸吹拂着自己的头发,瞬间激灵灵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她急忙滚动身体,查看情况,不看则以,这一看不由得感到既心疼又有一丝惊喜。
只见男友韦伯翘以同样的方式被死死捆绑束缚着,他蜷缩着身体,脑后阴出一片血红,但是看得出来,似乎问题并不大,只不过处于昏迷状态。虽然不知道为何会和男友一同被囚禁于此,但此刻也不顾的许多,只见马蔼琳双脚并用不停地“推搡”起“枯木头”。
好一番挣扎过后,韦伯翘这才痛苦地恢复觉知,他倏然睁开双眼,见到陌生的环境以及囚徒女友,瞬间大脑飞速复盘了一遍之前的林林总总,很快便做出判断,自己和蔼琳被绑票了。
马蔼琳满脸焦急,可是无奈二人的嘴巴都被封住,无法交流。
头脑活络的韦伯翘用眼神作为沟通媒介,示意她俯下身来,自己以侧背的方式,吃力地撕掉了对方嘴巴上的胶带。
“嘶……啊!”马蔼琳露出痛苦的表情,充满工业塑胶味的胶带粘性十足,顺带着粘掉了她大片的唇皮,鲜血滴滴答答流淌下来。
然而此刻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她强忍着锥心的疼痛,也急忙侧转身躯说道,“快,伯翘!”
很快,两个人便重获沟通能力。
“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我晚上觉得白天那么对你非常抱歉,于是开着李sir的车,买了一束鲜花特意到你家找你道歉,可谁知刚到地方便看见一辆可疑的白色面包车停在院内,大门也四敞大开着,我便警惕的走了进去,再之后便被人从后面袭击,什么都不知道了。”
马蔼琳心疼地看了看男友的后脑勺,不由得感到心中五味杂陈,“你也是的,大晚上的找我道歉干什么?这下好了,自己也遭到连累了。”
“连累,你认识那群人啊?”
“怎么可能,我听到家里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出来查看,结果便发现一群人将福伯迷晕,之后我也被他们用了同样的方法迷倒了……”
“王八蛋!”韦伯翘听到外公也遭了毒手,恨不能手刃了那帮混蛋。
“福伯没有受到额外的伤害,相信现在也没事了,只是我们……”说到着大眼萌妹泫然欲泣。
韦伯翘赶忙凑了过来切换角色,安抚女友,“放心,他们虽然是绑匪,但只不过是为了求财,相信此刻已经和你的家人联络过了,而你这个千金大小姐失踪,估计也早有人报了警,所以不论哪种情况,我们都有希望成功离开这里。别害怕,我不是还在这儿陪着你呢么?”
马蔼琳的俏脸满是委屈,一对一双的泪珠宛如短线的珍珠劈里啪啦流淌下来。
“伯翘,如果真的出不去了,但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也很知足了。”
“傻瓜,怎么说这么丧气的话?我们出去还有许多事要做呢,比如顺利毕业,成为正式的警察,然后再做一对雌雄干探,再……”说到这儿韦伯翘欲言又止,竟显得有些害羞。
马蔼琳傲娇的撅起了小嘴,“臭美!”
姑娘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实则心里却乐开了花儿,韦伯翘是个钢铁直男,从来也没主动说过什么浪漫的话,但此情此景之下却能畅想彼此共同的未来,无异于是对她最大的安慰。
“口是心非!”韦伯翘一语道破,转而也露出了情侣间独有的幸福笑容。
突然,屋外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不由得令二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随着警方破门而入,身穿防弹衣,手持机枪的飞虎队队员一拥而入。
“我们是人质,救命啊!”
领队观察了一番确认无误,旋即抽出匕首,割断了二人手腕和脚踝上的绳子。
“怎么样,绑匪逮到了没有?”韦伯翘急忙问道。
飞虎队的队长苦笑了一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向二人解释。
“你们放心,他们再也不会作恶了。”
伯翘和蔼琳四目相对,很快便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全被你们击毙了?”
飞虎队长凝重地摇了摇头,“不是我们做的,只不过他们死状凄惨无比,恕我职责在身,现在还无法向你们做出详细的解释,二位既然已经成功脱险,不如先随我们回去好了。”
走出囚室,恰好路过一墙之隔的隔壁门口,此刻大门敞开,就连经验丰富,久经沙场的飞虎队队员们都不禁摘下头套,干哕不止,呕吐连连。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刺激着鼻孔和嗅觉神经,即便伯翘和蔼琳只是一走一过,匆匆向里面瞥了一眼,便被吓得汗毛倒竖,三魂不见了七魄。
“啊……”马蔼琳几乎跳脚,本能地扑向男友,瞬间梨花带雨了起来。
而堂堂学警,向来大男子主义的韦伯翘此刻也不禁脸色纸白,强忍着渗入骨髓的恐惧,踉跄地搀扶着女友,向废弃工厂外缓缓走去。
“喂……你们行不行?”
飞虎队长话音刚落,便看到韦伯翘和马蔼琳双双两腿发软,仿佛脱骨凤爪般堆坐在地。
“劳驾,帮……帮我们叫救护车吧……”
韦伯翘声音颤抖地回答,紧跟着便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因为刚刚那一眼几乎令其感到窒息。
一墙之隔,满地的鲜血仿佛汇成了河流,河流营造的不是血流漂杵的奇观,而是被齐刷刷砍断的四肢凌乱地摆放着,最令他无法忘却的是,足足有七八颗人头或死不瞑目地瞪大双眼;或张着嘴巴,仿佛临死前见到了平生未见过的巨大恐惧。
沿着墙壁的四周的角落,则戳着一具具没有四肢,没有头颅的躯干,宛如没有姓名的墓碑。
不,不是墓碑,是被世上最锋利的武器削成的人棍。
“呕……啊!”
小情侣跪倒在地,胃袋翻涌,不停地呕吐起来。
此起彼伏,你方吐罢我登场。
在香江的市郊废弃厂房大院里,他们又举行了一次别开生面的拜天地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