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苏暖虽然已经气得几乎已经到了怒极反笑的地步,但是她并没有把心里吐槽的内容吼出来——毕竟里面有个别不和谐词汇,身为好脾气乖孩子的苏暖,怎么会做出“出口成脏”的事情呢?
可是她也十分不想虐待自己的耳朵就这个让人无语的脑残问题继续聆听下去,于是在沈静华好不容易得了空当喘口气喝杯水的时候,苏暖便岔开话题:“对了,晓晓最近怎么样?一直没有见到她。”其实苏暖上一次在苏宅见到苏晓的时候便感觉她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而这话却不能当着她的父母出口,所以才有此一问。
“诶呀,别提那个死丫头了,”沈静华翻翻白眼,“都是我和你叔叔把她惯坏了。上一次我们安排她和那个搞不动产的黄总一起吃个饭玩一玩,结果她居然跟人家撂脸子帅脾气,真是气死我了。这几天不知道她又认识了什么狐朋狗友,天天泡迪厅酒吧,好晚才回来。真是越来越管不了她……”
“那个快要四十岁的黄总?”苏暖一脸古怪地盯着沈静华那一脸不满的表情,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却仍旧用试探的语气问道,“那个人怎么得罪晓晓了?”
那个黄总说起来也是A市商界的风云人物,足可以和冷夜一较高下——只不过这两人由于涉猎经商领域不同,基本上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因此并没有交锋过。而且和冷夜近些年才异军突起的态势不同,那位黄总算得上是多年摸爬滚打,在国内的不动产行业颇有发言权。可是……
“暖暖你这话说的……黄总怎么会是黄总得罪晓晓?”坐在一旁的苏义接话,“都怨我们,把晓晓惯坏了,才让黄总闹得不愉快——可是谁让我家那死丫头自己不争气?她如果能够向暖暖这样掉个金龟婿,我们也不用如此了。”说到最后,尽管苏义极力掩饰,可是他话中还是透露出了丝丝缕缕酸葡萄的语气。
苏暖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坦白说,她与苏晓这个妹妹自小就由于对方强烈的攀比心态而相处的并不愉快,所以苏暖对她并没有多少亲近的感情。但是,听到她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当做争取利益的工具毫不留情地利用,甚至以傍上有钱有势的硬靠山而感到荣幸,苏暖却没有什么幸灾乐祸的感觉,剩下的就只是淡淡的惆怅以及深入骨髓的的毛骨悚然之感——
惆怅自然是针对苏晓,是想连自己最亲的亲人都把她当做工具,一个人到了这种程度,不得不说,她是很悲哀的。而那阴冷的感觉确实针对于眼前两人。连自己亲生骨肉都可以当做工具的人,难道不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可怖么?
被苏暖古怪的视线盯得有些挂不住,沈静华掩饰性地干咳了几声,把苏暖的思绪也带回到眼前。她努力调整好面部表情,露出了一个很自然的苏暖式笑容问道:“叔叔婶婶,我感到有点累,想要睡了,你们还有什么事么?”
一般来说,这种类似逐客令的话是相当不礼貌的,而如果是在以往的情况下,苏暖也不会轻易将这话说出口。但是她心底明白,依照眼前这两位叔叔婶婶的性格,既然带了这么一大堆东西过来看她,除了看来“冷夜女朋友”这个头衔的面子之外,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他们很可能正打算借个由头提出啦此行的目的。而这个时候由苏暖提出来,她坚信苏义和沈静华不仅不会感到恼怒,反而会感谢她的“代劳”呢……
果然,听到苏暖这样一问,另外两人顿时把目光集中了过来,沈静华小心地看了看丈夫的脸色,才放心地转过头笑的无比亲切慈祥地说道:“暖暖啊,其实叔叔婶婶今天来是想要有件事情麻烦你……”
果然!见到那张灿烂异常的笑脸,苏暖在心底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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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响起了礼貌的敲门声,不多不少三下。然后未等到苏暖的许可,便擅自推门而入。貌似绅士却如此霸道专横的性格,苏暖就算是不抬眼看向门口方向都知道来者何人。
“你这没等人答应就擅自进门的习惯还是改了的好,”苏暖坐起身在,“万一是陌生的女生在换衣服之类的呢?你会被骂做流氓的。”
“在不清楚室内人员身份的时候我自然不会做这么失礼的事情,至于你——”冷夜侧脸偏向苏暖,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又不是没看过,再看看也没有什么损失吧。”
调戏!这是红果果的调戏!!想到了两个人“不良”的第一面,苏暖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和这种‘上班工作狂,下班很流氓’的人对话,认真你就输了!”正打算说些什么以摆脱这种被调戏的局面,冷夜却又来了一句让她更加郁闷的话:“刚刚在楼下,我碰到你的叔叔婶婶了。”
“他们……没说什么吧?”想到两位叔叔婶婶的脾气秉性,苏暖皱眉暗暗想道,“他们丢脸不要紧,但是不要拉着我连坐啊!”
“他们……很热情。”冷夜看着苏暖窘迫的样子,虽然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动,但是眼中的笑意充分说明他此时的心情很愉快——因为苏暖听到这短短的五个字以后,便是一脸“丢人丢到家了”的无地自容的表情。
“你好像很沮丧?”冷夜很坏心地明知故问——偏偏他的表情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一副“天下无辜者舍我其谁”的样子。
“有如此极品亲戚者,夫复何求啊……”苏暖抚额长叹。虽然有这么一对叔叔婶婶并非她之过,然而相对于冷夜来说,她和苏义、沈静华毕竟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啊。就像是家里来了远房亲戚,即使这亲戚八百年没见过八竿子打不着,可是他既然是来找你的,如果他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就算不干你的事,自己心底也会恼火郁闷。
“看在你已经被摧残过一遍的情分上,我就不具体阐述刚刚我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了。”冷夜说着将今天的饭菜端上桌——没错,是饭菜,现在苏暖已经可以吃一些固态食物,也可以稍稍加些荤腥,所以终于摆脱了小粥咸菜的悲催日子。
“你好像并不好奇为什么他们八百年都不管我死活,这一次却这样大献殷勤的原因?”反正在冷夜面前,苏暖承认她就是白纸一张,完全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因此她干脆把话头挑明来说。
“不问也知道的差不多。”冷夜把分层的保温饭盒帮苏暖拿下来,一边解释道,“这些天苏氏集团正在筹划一场大型投资招标,正在寻求可靠的招标企业,而之前我又刚刚向他们说起已经和你正式开始交往。”说到这里,冷夜便停了下来,转而用一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表情看着苏暖。
“也就是说,我被当做和你们‘辉夜’公司搭上关系的枢纽。”苏暖嘴角抽搐,为冷夜补充完整尚未出口的话语。然后她很郁闷地发现:尽管冷夜得出的这个结论很让她火大,却真实的比真金还要真。
“你打算怎么办?”有些闷闷不乐地吃了一口饭,苏暖低声问道。
“凉拌。”毫无波澜的答案。
“凉拌?什么意思?”苏暖顿了顿,忽然有些炸毛道,“你不会是要直接很爽快的答应他们吧?!”说着,苏暖扔了筷子紧紧瞪着冷夜的嘴巴,就怕他吐出一个“是”。
但是真叫做怕什么来什么,冷夜真的点了点头。苏暖见状不禁反问:“为什么要答应?!”她这一问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因为刚刚被迫和那两个极品共处一室,苏暖本就有相当强烈的抵触情绪,因此在她潜意识里面,不管那两人做出任何决定,提出任何要求,苏暖的第一反应就是说“不”。
其实苏暖这种反应虽说有些任性不理智的嫌疑,然而这种对于讨厌事物的反应却是人之常情——我们平时对于自己非常讨厌的人,也常常是即便他说的(做的)很有道理,但是自己还是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对他挑刺挑衅不是么?
不过冷夜的一句话就将苏暖那由于任性而发热的头脑冷却下来了。他反问道:“我为什么不答应?”
是啊,冷夜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于公,苏氏近些年也算是名号响彻一方的企业,势头虽然说不上蒸蒸日上,但也平缓稳定,没什么大毛病。因此双方合作都能获得不小的益处;于私,苏义算得上和冷夜是“裙带关系”,就像是苏义说的那样“看在暖暖的份儿上,我们也应该通力合作的。”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我只不过是一时气愤罢了,你说得对……你们有理由不答应的。”苏暖的声音有些沮丧,因为她知道,刚刚自己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子,无理取闹并让人头痛。
而同时,她的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无力感——明明对方才是有错有罪的,而自己却丝毫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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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发现主角所在的城市商业大亨很多啊……唉,算了,就当这个城市是极度繁华的商贸中心好了(顶锅盖逃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