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费浅浅这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答案,墨红倩和薛芷珊脸色同时大变。薛芷珊毕竟还年幼,即便是庶出,但父亲总归也是朝中大臣,平日里身上便有那股子骄纵,听到答案之后,更是忘记了之前的威胁。脱口而出:“公主这种题目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这怎么能算作是一道题目?尽管公主所说要多学多看,但这道题目与知识又有什么关联?”
面对薛芷珊咄咄逼人的追问,费浅浅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这个时候和薛芷珊解释什么或者是理论什么,对于费浅浅来说,那都是掉价的事情。她把目光投到墨红倩的身上,发现她只是暗中把手缩回了袖口,脸上只是略微有些苍白,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这个女子,果然能忍。费浅浅自认做不到墨红倩这一点,要是她遭遇这样的问题,恐怕也会像薛芷珊一样暴跳如雷了吧。
周围也传出嘈杂的声音来,议论纷纷,无非是在说些这道题目是否应该被算作一关的问题。
到了最后,竟然惊动了皇上。他自然不能落了费浅浅的威风,居高临下缓缓开口:“考的便是那反映能力。倘若只知道读书,却不懂分辨,那朕要来有什么用?”
皇上都发话了,谁还敢再说些什么?除非是嫌活得命长。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你们只有一道题目的机会。接下来这道题目,将决定你们二人谁能面对我最后的问题。”费浅浅看着略微有些紧张的二女缓缓开口。
一共三道题目,如今前两道二人均没答上来。这最后一道,定要有一个人铩羽而归。
此言一出,墨红倩整个人顿时发生了变化,原本尚在犹豫的目光顿时坚定起来,望着费浅浅的方向,白皙的双手从广袖下伸了出来,互相紧握端在胸前,无不显示着她此次必胜的决心。
相反,薛芷珊却愈加的不安起来,她咬着下唇,心中犹豫不定。之前费浅浅所出的那些个题目无不刁钻难答,接下来的问题,薛芷珊不相信会越来越简单。一想到费浅浅如此不按章出牌的方式,薛芷珊愈加觉得无望。
费浅浅仿若看懂两个人心思似得,微微一笑,清声说道:“之前的问题,想必你们二位都觉得很无聊甚至很无礼吧。那么接下来我就出一道理所当然的题目。从魏国京都乘坐马车出发到南郊需要一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在什么哪儿?”
这道题目实在简单,但却不容易回答。墨红倩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想通过费浅浅的表情以及眼神看出一些什么来。凭着之前的那些问题,她不认为费浅浅会出一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但是,这道问题真的那么简单么?看似容易的问题往往最不容易回答出来。马车的快慢如何呢?既可以说到达了京都南门,也可以说尚在京都中长街上……
“请问公主,马车的速度几何?”薛芷珊清脆开口,问出墨红倩心中所想。
“匀速行驶,不满不快。你平日乘坐马车什么速度,便是什么速度了……”费浅浅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她的眼神在刚刚已经被对面魏锦铭吸引了过去,因为在他身边,不知何时莲峰竟然出现了。尽管他换了装扮,而且还除去了蒙面的黑巾,但费浅浅一眼就认出他来。
拥有那种犀利眼神的,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第二个人。不!应该说还有一个人比他的眼神更加犀利,但是那个人的眼睛却是琉璃色的。
费浅浅所想到的,自然是家中那个喜欢秒杀别人的神秘大神——咎无言。与咎无言比起来,莲峰的气势并没有那么足,但是他的眼神却让费浅浅一生难忘。
此刻,莲峰正用着有些复杂的眼神遥望着费浅浅,丝毫不避讳旁边人所注视的目光。
她清减了,却漂亮了。这是莲峰第一想到的问题。看着费浅浅,他的心中甚至产生了一丝犹豫,究竟是他喜欢的是她整个人,还只是这幅皮囊?他喜欢了她十六年,却在一个多月之前忽然发现她已经不是那个他所喜欢的小丫头了。再经由断肠崖一事之后,莲峰更加肯定如今的费浅浅与以前的右相千金已经不是同一个人。倘若是以前的费浅浅,又怎么会对他如此的疏远和冷漠?又怎么会认不出他的身份来?
莲峰一向坚韧的心竟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甚至在练功的时候险些走火入魔。魏锦铭发现这一状况,立刻将莲峰送到千山洞中去,利用里面的万年寒玉护住他的心脉,这才让莲峰度过一劫。他今日才赶回京中,还是因为早就便知费浅浅会参加这才女大赛,为得也只是来见上她一面。虽然他不知道如今的费浅浅是何人所扮,但是能见到她一眼总是好的。
在莲峰注视费浅浅的时候,费浅浅何尝不是也在打量着他!依旧黑衣装扮,却不是那种夜行衣,而是一件黑色敞胸长袍。即便隔得远,费浅浅也可以轻易看到莲峰裸露在外的胸膛,忍不住目光灼热起来。他有着傲人的胸肌,露在外面的胸膛最显眼的便是胸肌之间那道僵硬的沟,虽不深却很明显。同时露在外的,还有好看的锁骨。
莲峰并不算白,这个比较是与花凡紫以及咎无言相对而论的。他有如墨长发,自然地披散在身后,前面半长刘海将他右边脸整个挡住,只能看到他左侧的脸颊。
他的眼神犀利,眉毛不是很粗,却因为它的存在减少了眼神的犀利感。费浅浅这是第一次见到拥有丹凤眼的男人竟然可以有如此犀利的眼神,抛却咎无言不算,莲峰真的算得上是异类了。
他的鼻涕呈现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并不是传说中的高鼻梁,也不是那种塌鼻梁,而是由上至下慢慢翘起来,最后至鼻尖。莲峰的脸型十分漂亮,那是令女人羡慕的标准瓜子脸,略微有些没有血色的唇下,便是那令人嫉妒的尖尖地下巴。
黑色长袍此刻在他的身上竟似那么好看。腰间用暗青色腰带扎着,身侧是一把长剑,露在广袖外的左手一直抚摸着剑身,右手则垂在一旁。
两人相距不远,静静地凝神望着对方。莲峰忘记了身边还有什么人,而费浅浅则忘记了台下尚有两个人在参加着比赛。
元雪不得不在旁边轻咳一声,却不敢太明目张胆地提醒费浅浅。范永钰在对面射来的目光可以直接将人杀死了,也只有费浅浅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才没觉察出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就在对面看着她,而她竟然在如此的场合毫不忌讳地和另外一个男人深情相望!
费浅浅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失态了,小声地问元雪:“她们给答案了么?”
元雪轻轻摇了摇头,费浅浅顿时心中大定。只要她们没给出答案,自己这就不算什么过错。她别过目光再去看莲峰,却发现魏锦铭竟然起身离开,而莲峰自然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保护着。
费浅浅的目光变得焦灼起来,她想喊住他,却又要顾忌场合。刚想让元雪去堵住他们叫住莲峰,却忽然想起之前皇上有口谕,等下比赛之后要她进宫一趟,这才生生阻止了自己的想法。
反正已经确定了莲峰是魏锦铭身边的人,只要有个地方,就不怕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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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道题目答案很快便出来了,胜出的是墨红倩。薛芷珊给出的答案是马车在刚出南门的地方,而墨红倩从头到尾都在思量着费浅浅出题的逻辑,最后竟然鬼使神差的给出一个令人惊讶的答案:“马车在去往南郊的路上!”
但却是这样的答案使她赢得了薛芷珊,面对这个答案,薛芷珊都不得不承认墨红倩的答案要比她的精准。这个答案,无论是谁都挑剔不出任何毛病,这个答案,怕是最终的答案吧。
果不其然,费浅浅宣布了墨红倩的答案是正确的。直到那一刻,墨红倩才终于长吁一口气,算是暂时放下心来。
起码,她比薛芷珊更近了一步,只是不知道费浅浅最后的问题是什么。但无论如何,墨红倩对于最后的才女头衔势在必得。只有那样,她才能成功地从墨家搬出去。
费浅浅从楼阁中走了下来,款步来到墨红倩的面前,与她相对而立。
看着墨红倩有些紧张的样子,费浅浅忽然掩口噗哧一笑,顿时天地失色,围观群众中明显听到一阵抽气声音。
“最后一道题目出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可以么?”费浅浅望着墨红倩,轻声询问着。
周围已经寂静下来,众人纷纷露出好奇和不解的表情,似乎不太明白费浅浅为什么好端端的会问这么一句,但更多的还是好奇她接下来想要问些什么。
墨红倩仿佛不太喜欢提起自己的事情,犹豫了好半天才终于不情愿点了点头:“公主请问。”
“那日在断肠崖,你为何对我露出不屑和愤恨的表情?”
声音虽然很轻,但四周十分寂静,别说是费浅浅这么大的声音,便是声音再小一点,也都能被众人听个清清楚楚。一时之间,下面乱成一片,都在议论着墨家的庶女和范家少奶奶之间的恩怨情仇。
墨红倩万没料到费浅浅竟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顿时错愕在那里,忘了回答。
“你是喜欢我夫君么?还是九王爷?亦或者是他身边的侍卫,乃至我夫君身边的小厮?我真的猜不到你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在我的记忆中,似乎和你没有什么交集。就连你的名字我也是比赛之前才知道的。”费浅浅仿佛唠家常一样,语气十分平淡,没有质问,没有质疑,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但她越是这样,墨红倩心中越没有底。她当时不齿的是费浅浅竟然强行逼迫范永钰娶她,而且还堂而皇之地把花凡紫带到了范府中去,她是替天下女人唾弃着费浅浅。当然,她不否认其中有她自己的怨恨,她和费浅浅是京中唯一两个被人抬到台面上来议论的奇女子,可不同的是,费浅浅是靠着娇纵的性子以及喜好男色出名,而墨红倩则是身为庶出,却帮着墨家捞回大笔大笔银子而出名。墨红倩觉得自己和费浅浅被人们一起相提并论有些颜面上过不去,甚至感觉是一种耻辱,因此见到费浅浅才会出现那种情绪。可如今费浅浅问她,叫她该如何回答?那种大不敬的话断然是不敢说的,也不能说。除非她想要整个墨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在墨红倩为难的时候,费浅浅忽然扬起声音:“当着众人的面,不妨说个清楚。倘若你是因为不喜欢我而鄙夷我,那么我没有任何怨言。毕竟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想要得到全天下人的喜欢,我自问做不到。你可以讨厌你的,我继续我行我素。但是若是因为你喜欢那里其中任何一个男人而对我露出那样的表情,那么我告诉你,你的表情浪费了,用的不是地方。真有本事的话,就让那些男人看到你身上的亮点,让他们主动去追求你,或者是你去主动追求他们,而不是对我发威。真正威胁到你的感情的,不是我!”
费浅浅的话没说完,对面酒楼上忽然传来太上皇赞赏的声音:“好一个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好!”
费浅浅遥想着清华酒楼福了福身子,大声道:“谢太上皇赞赏!”
回过头来,费浅浅意外发现,之前离开的魏锦铭和莲峰不知何时竟然又返了回来,就站在楼阁楼梯口,距离太常寺衙门门口不远的地方看着她。魏锦铭眼中带有别样的含义,望着费浅浅的眼神很是奇怪。
费浅浅心中笃定魏锦铭已经知道了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费浅浅,对于她来说,如今的隐患从朝堂政事变成了眼前这一双男人。而要他们能把握自己的秘密不说出去,那么只有一个办法。
费浅浅一咬牙,对着墨红倩大声说道:“无论是我夫君也好,他身边的小厮也好,那都是我费浅浅的男人,也只能属于我费浅浅。除了他们以外,包括九王爷以及他身边的侍卫,我也势必会得到!今日你当我是大话也好,誓言也罢。他日我便要让你看看,什么样的方式才是正确的表达情感。而不是像你那样对着我翻白眼!”
她的话音刚落,范老爷早已拂袖离开。他实在丢不起这个老脸,为了结党,他忍着心疼让范永钰娶了费浅浅,才过门就把一直住在右相府上的男妓带回了范府。看在右相的份儿上,他忍气吞声,并且极力让范永钰尽快把费浅浅搞定。哪曾想这才一个多月,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立下豪言,竟然要把九王爷和他身边的侍卫追到手,成为他的男人。这范老爷没当场气得死过去已经算是他的本事了,此刻不离开,更待何时?
范永钰随着父亲身后一并离开。饶是他心性过人,也无法忍受费浅浅当着京中这么多人面前说出如此的话来。离开前,他看着费浅浅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心里琢磨着自己似乎应该有所动作了。否则的话,这个女人怕是无法无天起来。
现在仔细算上一算,除了自己这个夫君之外,单一凡已经被她用计诓骗了去,花凡紫那是打死都不可能离开费浅浅的人,而他们房中的那个咎无言跟她也有着牵扯不清楚的关系。随身侍卫?这种粗劣的借口怕是连范府中的下人都欺骗不了吧。如今又加上了九王爷和他身边的侍卫,算起来,竟然已经达到了六人。
范永钰觉得自己有必要遏制住这个数目,在保证不增加的情况下尽量减少许多。他一直都不喜欢费浅浅的,但最近却总会不经意地从她门前经过,每天不和她吵嘴几次总是不舒坦。尤其是在那个晚上听到她屋子里发出的声音之后,他竟然失眠了。这种情况可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他的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这种变化他自己却无法感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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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悉数泼洒在大地上,墨红倩坐在马车里,依旧没回过味儿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回答的费浅浅提出的最后一道题目,她甚至也想不起来最后一道题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费浅浅那充满霸占型的语言一直充斥在她的脑海当中,最后的结果便是她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就已经败北,之后便是乘坐着家族配给她的马车返回商埠去。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墨红倩自言自语说着,并不指望身边会有人回答自己的疑问。
她唯一记得的,便是费浅浅最后拍着她的肩膀,认真地对她说的那句话。
“你是一个有潜力的人,也是一个有胆识的女子。说心里话,我很佩服你。能有今天的地位,你一定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他日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尽自己努力去帮助你的。”
正是这句话,令墨红倩心神一阵不稳。她之前从来没想过堂堂右相千金有朝一日会拍着她的肩膀和她这样说话,而且话中没有任何不屑和鄙夷,她当时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认真。
墨红倩不知道费浅浅打的是什么主意,起码从目前来看,费浅浅没有任何需要用得到自己的地方,可她却让自己有了困难就去找她。她会那么好心么?
这是墨红倩一直萦绕在心头上的问题,一路归去,她所想的都是费浅浅这个人,似乎与传说中不太相符……
在墨红倩纠结的时候,费浅浅也在纠结。不过她所纠结的是等下要和皇上说些什么!
比赛结束,毫无疑问地,才女的头衔依旧落在费浅浅的头上。原本费正群想要私下和费浅浅说些话的,却不曾想皇上竟然亲自等在街道旁,带上费浅浅直接要回宫。费正群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和皇上抢人,只好恭送他们离开。
费浅浅坐在范家的马车里,紧随着前面的龙辇,却有不敢太过于靠近。皇上找她进宫,这不是一件小事儿。一般皇上或者后宫的主子想要见谁,都要提前通知的。家里这边就要净身沐浴,做好十足的准备,天一亮就要赶到宫中骗阁里候着,等到什么时候主子有时间见自己了,就要赶紧去拜见。哪有像现在这样仓促的,竟然不容她换身干净的衣服,直接就拉到宫里去了。这种情况,好像只有在接见大臣的时候才有的规矩吧。
想不到这样的待遇竟然落到自己的头上。费浅浅不敢托大,知道自己有如今的身份,那都是前身的功劳。至于等下到了宫中,主要还是要见机行事。但她知道,无论皇上之前的目的何在,如今他都会顺便问上一句,有关九王爷以及莲峰的事情。
费浅浅忽然很想抽自己。当时她也是头脑一热,不经考虑便脱口说出那么一句话来。事后想想,万分后悔。九王爷对皇位一直觊觎,费浅浅之前一直提醒范永钰不要靠近九王爷,却不曾想今日大庭广众之下,自己一句话便将自己的生死与九王爷紧紧联系在一起了。这样发展下去,不但范府,恐怕就连右相最后都要沦落为被九王爷所用。
但是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就算她今天不说那样的话,魏锦铭恐怕也会凭借着掌握到她的把柄来要挟她,从而使她就范。
费家就她这么一个孩子,费正群所拥有的一切便是费浅浅所拥有的。魏锦铭一旦控制了她,同等于控制了右相。
倘若说到在朝中朋友党羽最多的,不是皇子,也不是王爷,那人却正是右相费正群。费正群在朝二十三年,广结党羽。但因为他结交党羽都在明面,从来都不避讳皇家的眼光。而且他一心为国、一心为皇上,这也是先皇以及如今皇上对他的信任。换做他人,恐怕早已被关上莫须有的罪名,亦或者是架空他的权利了。
既然早晚都要和九王爷站在同一条线上,她倒不如提前把话放在明面上,这样还可以顺便多几个美男让她欣赏。
费浅浅并没有注意到她身边男人数量正在增加,毕竟那些个男人都只是纯粹地欣赏,并没有任何的举动。就算关系最亲密的花凡紫,也不过是前身破了他的身子,而自己则与他没有什么实质的关系。最多便是躺在他的大腿上让他帮自己按摩,这个不为过吧……
马车碌碌碾在石板路上,越是靠近皇宫,路面愈加平整,颠簸感几乎消失不见。这种舒服的轻微晃动让费浅浅一阵困倦,甚至很想躺下休息一会儿。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睡,如果到了皇宫的时候她一副惺忪的样子,一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而且,她还要想清楚到底怎样应对皇上之后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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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马车,费浅浅尚且没来得及打量真正的皇宫是什么样子,就跟随在领路太监的身后入了皇宫。她极力让自己保持最好的状态,堆起微笑,轻抚双手,踏入深深的门洞,骤见一片光明,光明处是重重楼檐,万间殿宇,宫中建筑多为黑色,*无比之中,犹有一丝清新古风。
费浅浅微微一怔,顿在原地,看着面前的宫殿,就如同初次了解范府那般,又有些微失神。魏国皇宫与费浅浅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并不以广大取胜,而是层层相迭,看上去幽美静谧、似乎每一道乌黑色的梁柱都在讲述着这宫中曾经发生过的故事,每一道长长木质行廊都在告诉来客,有多少远古的伟大人物,曾经轻轻踏行而过。
马车等候在宫门外,那些跟随在费浅浅身边的长随因为携带着兵器,自然不能跟她进宫。最后跟在她身边的,唯独只剩下元雪一人。但此刻,就连元雪也怔住了。看来,她也是第一次进宫。
对于这一点,费浅浅都觉得有些奇怪。身为范永钰母亲身边的贴身丫头,她怎么可能没随着范夫人进过宫呢?虽然费浅浅没正式参加过那些个宫中举行的酒宴,但是她也听说过,宫中偶尔会准备一些宴席的,自然会邀请那些重臣及家属,范夫人明显属于重臣的家属了,身为她的贴身丫鬟,元雪应该对皇宫不陌生才对。怎么她的表现比自己还要震惊?
一时间,费浅浅忍不住再度怀疑起元雪的身份来。从一开始,她所表现出来的温柔和顺从便和其他范府中其他下人所不同。原本费浅浅怀疑过,但是元雪一直也没有什么动作,久而久之,费浅浅只能当自己过于神经过敏,想着她大概是因为范夫人的关系,对自己算是爱屋及乌了。但是此时此刻,那放下的一颗心又吊了起来。元雪的身份,似乎也成了一个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