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浅浅一颗心完全揪在了一起。咎无言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回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居然是给她礼物。他到底出去做什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遇见了什么人?在他为正事奔波的时候,竟然不忘记给她买礼物。
这是咎无言第一次送她礼物,除了那枚指环,大概是因为和莲峰争上下之外,那几盒胭脂他到底是如何拉下那张冷酷表情的脸去选择的呢?
费浅浅捧着那已经散开的胭脂跪坐在床边嚎啕大哭,配合着外面的暴雨狂风,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感动。
咎无言是怎样进入房间的,院子里花凡紫那些长随都没注意到。直到华灯初上,莲峰从范永钰那里出来,依旧不见费浅浅出现吃饭,这才想起好似一个下午都没见过费浅浅。
雨下了一个下午,依旧没有要停的迹象。雨水冲刷着屋檐,流下的雨水击打在地面上,冲刷起一层烟雾。这场雨看样子要下好久,看远处天边阴沉的仿佛马上就要掉下来一样,莲峰的心里竟然有一丝不安。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他快速地走到咎无言的房前,伸手去推门。
门轻易就被推开了,莲峰还以为费浅浅并不在房中。以往她若在房里,定然不会这么久不出屋子的,除非是在房间里睡觉。而她我睡觉则有一个毛病,总会把门插上。莲峰轻易就把门推开了,自然是以为费浅浅并不在房间。
外间的地上有些水渍,但已经很淡了。莲峰陡然蹙眉,灵敏地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道。他侧过身子,紧贴在里外间那道拉门旁边,伸手轻轻推开门,稍等了一下,不见任何动静之后,才悄悄地看向里面。
屋内情景令人触目惊心。咎无言整个成了血人,安稳地躺在床上。那张脸苍白如雪,倘若不是莲峰功力深厚,远远地感觉到了那道若有似无的呼吸,怕是会以为床上的那人已经死去。
在咎无言身边,费浅浅跪坐在踏脚上,身子伏在床边,身旁散落着一个匣子,匣子里不知是什么,红彤彤粉艳艳的令人心惊。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眼睛微闭,看样子已经睡着了。可她脸上泪痕犹在,微闭的双眼有些红肿,明显哭了很久。
莲峰心里疼了一下。她就连睡着了,都不放心地要拉着咎无言。她就连有了身孕都不在乎,宁愿自己跪坐在地上,也不肯到别的房间去休息。
尽管明知道费浅浅和咎无言之间的感情最深,尽管知道她不可能单独属于自己一个人,莲峰还是觉得有点难受。他是个不善于讲话更不善于表达的人,他只是用自己的方法去关心她,呵护她。
停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莲峰忽然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起码,费浅浅真正的来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不是吗?这件事情,就连咎无言都没能分享到,只有他一个人……
还是有独一无二属于他的,他知足了。
轻轻走过去,他温柔地抱起费浅浅,想把她安顿好。她十分警醒,莲峰才碰触到她的身子,她便陡然睁开双眼,尚未来得及查看四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下意识地开口:“咎无言,你怎样了?”
“是我。”莲峰的声音很轻,生怕吓到她。看着她紧紧拉着咎无言的手不肯松开,他耐心劝慰着:“我只是看你坐在地上,怕你着凉了,想要抱你到床上去。”
莲峰知道费浅浅这时候肯定不会离开咎无言的,让她去其他房间休息,简直是天方夜谭。因此他只是想让她和咎无言休息在同一张床上。
“不、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怕会碰到他的伤口,让他一个人躺着就好了。”
费浅浅挣扎着要从莲峰身上下来,不肯和咎无言躺在一起。莲峰怕她不小心碰到肚子,赶紧听话地把她放到地上站稳了,然后他看着那张大床哭笑不得。
那张床,虽然不是大到夸张,但起码可以睡下三个人都不会互相碰触到,她到地是有多担心咎无言啊,才会忽视这个重要的问题。
苦笑了下,他耐心地哄着费浅浅:“好,不去就不去。可是,你总要吃点东西,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你也要替腹中孩子想想才是。难道你想他醒来之后看到一个憔悴的你么?你就不怕他把我们都杀了,怪我们没照顾好你?”
想不到一向古板的莲峰也会开玩笑,虽然他又是用孩子做借口,可费浅浅也知道如今自己不是一个人,她不吃,孩子也要吃。恰好肚子又咕咕作响,她犹自不放心地看着依旧昏睡着的咎无言。
“好了,这里有我。你放心就是了,有我在,没人能够伤害到他。”莲峰知道她担心什么,说出的话也算是对症下药。
费浅浅这才听话地离去,莲峰怕她心不在焉地根本照顾不好自己,又特意喊了花凡紫陪伴她。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身边有些人在其实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
咎无言归来的消息是在晚饭后传开的,院子里花凡紫那些长随们听闻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闯进了房间,虽然那个人是有武神之称的咎无言,可还是让他们觉得浑身冰冷,血液仿佛凝固了一样。
这么多年来,他们潜伏在魏国各处,扮演着不同的角色,都在为了将来有朝一日夺回楚国而做着努力。咎无言的恶名早在江湖中传的风生水起,谁人不知他是武林正道一心想要铲除的魔门魔尊,他的本事也被那些人传的神乎其神。起初这些人也不以为然,待到真正见识到了,方知咎无言的可怕。但如今,听说咎无言重伤归来,这些人顿时又蠢蠢欲动起来,似乎有什么巨大的诱惑在他们面前,引诱他们一步一步向前……
用过饭后,花凡紫回到部下身边,第一件事就是严重警告他们千万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即便是重伤的咎无言,也不是他们可以除掉的。那些人中自然有人听从,但也有人不以为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