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永钰身受内伤,整张脸苍白得吓人,每次咳嗽都会带出血丝来。费浅浅有些担心他会有什么闪失,毕竟那一下她可是毫不犹豫全力打出去的,她不知道自己的功力到底有多足,却知道自己这下很没深浅。
带着范家标志的马车终于出现了,随行的竟然还有宫内的御医,想来这件事情是惊动了圣上。费浅浅自然是没料到范永钰如今竟然已经到了惊动圣上的地步,看来除右相这件事情为范家带来了圣眷,也或者是魏锦铭的重用,如今的范家竟然隐隐比当年的费正群影响还要大。只是不知道这种事情是好是坏,究竟能维持多久。
御医仔细地检查了范永钰的上上下下,最后只是叮嘱着好生歇养,又额外开了几副药。费浅浅看着那上边熟悉的字,却不知那些字组合到一起凑成方子之后是管什么的,只是小心地收起来便是了。
直到夜色挂满枝头,两人才回到南郊别院。费浅浅唤来下人,询问他们是否见到费夫人的踪影。那些下人还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费浅浅,心说夫人白日不是和你出去了么?怎么走散了这是?
费浅浅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难免有点担心。她可以肯定费夫人就在这别院中,只是不知道被藏在了什么地方,是否有生命危险。
她见范永钰睡着了,便推门出去,开始寻找起费夫人的踪影来。
原本是要打算直接回京都范府的。可范永钰却坚持着要在别院住上一夜,说是担心费夫人的周全,想要仔细找过了再做打算。费浅浅嘴上不说,心里却感动的很。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一心挂念着费夫人的安慰。看来当初一直都是她误解了他,所以才会造成两人之间的不愉快。费浅浅甚至天真地想过,是不是费正群被杀这件事情,其中也藏着什么隐情。
女人往往就是这样,在把身体交给对方之前或者之后,往往也把心交了出去。费浅浅不是圣人,自然也不能免俗,她和凡夫俗子一样,对范永钰动了心。就好像《色戒》中那个一心想要干掉梁朝伟的汤唯一样,即便是按照计划接近,最后却依旧喊出了‘快跑’两个字。
……
就在费浅浅推门离开不久之后,范永钰的房门被再度推开,从外面走进一身穿丹青色锦袍的男子。他缓缓来到范永钰的床前,自然地坐下,嗤笑了一声:“你受苦了。”
范永钰丝毫不意外会看到对方,有些虚弱地笑了笑,咬着牙坚持着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丹青色锦袍男子愣了一下:“这句话是她说的吧。”
范永钰也愣住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脱口便说出了她曾经说过的话。难道真的如亲王殿下所预料的那样,事情的最后,永远无法分出什么胜负来么?他真的对她动了心?
“我记得她还说过一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看来你现在已经动了筋骨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降大任与你啊!”
范永钰听了对方这句话,有些恐慌地坐起身子,勉强支撑住自己,快速说道:“下官对殿下的心,日月可鉴……”
“好了好了,来这不是为了和你说这个。接到你的消息,来时路上遇见了劫匪,本王特地派人去打听了。那人应该是咎无言派来的没错。你自己要多加小心,莫要被她看穿了我们的计划。那个咎无言,暂时不好对付,莲峰出去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消息。在他回来之前,我们一定不能暴露了自己。那咎无言就先让他再嚣张一段时间,只是你自己要多注意。那个魔头唯一的死穴便是浅浅,你切莫让浅浅或者是他发现你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否则的话,即便是本王也保护不了你的周全。”
范永钰心中一凛,认真记下这些话。只是在听到费浅浅是咎无言唯一死穴的时候,心里忽地一下不舒服起来。
“我走了。”
范永钰尚在沉思中,忽然听到这么一句告辞的话,他尚且来不及打招呼,对方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把半虚掩着的门表示曾经有人来过。
……
“谁?什么人?”
费浅浅转了一圈,终于在费夫人房间的衣柜里找到了被捆得结结实实,口中塞着麻布,早已昏厥过去的费夫人。她连忙把费夫人从衣柜里弄出来放到床上,解了绳索去了麻布之后,手指轻轻搭到她的脉门上,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一颗心方才落回了原地。
看来这歹人还算有些良心,并没有直接下死手。否则的话,她此刻怕是只能看到一具尸体了吧。
从下午到夜半,费夫人连惊带吓昏厥了这么久,醒来之后怕是会饿的难受。费浅浅尽管穿越之后从来没动手做过饭菜,但当初毕竟是她和妹妹相依为命,这做饭的手艺虽无法媲美酒店大厨,但家常小炒也还说得过去。
眼下这个时间,下人们早已钻进热乎乎的被窝怀抱梦想睡着了,她实在不忍心再去折腾别人,便打定了注意自己去给费夫人弄些清淡的东西,好方便她醒来之后吃。
从位于西南角的费夫人住处出来,途径院内假山荷花池,然后左转拐过一道长廊才到了厨房的方向,期间还要经过客房。就在费浅浅才刚刚转过长廊的时候,忽然见到远处夜光下一道人影从范永钰的房间里转了出来。费浅浅从身材便可以肯定那不是范永钰,却又没听到范永钰的声音,当即便以为他已经在自己离开的这档子时候遭到了毒手,顿时大喝一声,冲像前面那身影。
哪知对方根本没打算停下,听到她的喊声之后迅速向前跑去,她急切地追着,却只能看到对方跃过墙头,消失在夜色之中。
费浅浅心系范永钰,忙不迭地再度转了回来,推开房门却看到范永钰胸口上方肩胛骨部位插着一把匕首,而他整个人则痛苦地歪倒在床上,手无力地垂落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