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费浅浅无心睡眠。
一想到再过几个时辰,她便终于可以有机会离开范家大院,她心里便隐隐跳动着,心跳竟是比平时快了许多。
连日来一直扮乖巧,费浅浅有的时候都怀疑自己是否本就是这么乖巧个人。直到那张纸条出现之后,她才恍悟之前一切都是在做戏。她应该感到兴奋的,因为范永钰马上就要把他那条命交到自己的手上,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隐隐有了不舒服的感觉呢?
费浅浅勉强抛去了那个扰她心烦的念头,和衣躺在床榻上。反正硕大的床也是她一个人睡,没有必要脱下去。她讨厌穿衣脱衣这个繁复的过程,总归都是一个人,何必那么麻烦。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费浅浅却怎地也无法安心睡着。似乎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范永钰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终于,她猛地翻身坐起,没等想好要做什么,房门便被推开了。
“少奶奶,可是有事吩咐奴婢?”喜春从门外探头进来,她看上去很精神,完全不像费浅浅辗转反侧的声音吵醒的样子。
“没什么事情,只是有点不舒服,胃疼。”费浅浅随意找着借口。自从发生元雪事件之后,她对身边每一个人都不再信任。何况,喜春本就是来监视自己的人,她又何必和对方掏心挖肺的?
喜春紧盯着费浅浅看了两眼,这才半信半疑地关门离开。费浅浅原本想去院里清凉一下的,想到定会有人死盯着自己,顿时什么兴趣都没有了。
直到快天亮,费浅浅才勉强睡着了,可没过多久却骤然醒来,浑身是汗。
她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见了范永钰浑身血淋淋的向她索命,终于被吓醒了。
费浅浅剧烈呼吸着,用力扯开脖领上的盘扣,依旧觉得呼吸不顺畅。她大口喘息,想平复自己的心跳。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顿时睁开双眼望去,险些吓到尖叫出来。
范永钰就坐在床尾,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看样子应该有一会儿了。他的手隔着薄被搭在她的小腿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不敲门?”费浅浅没好声地问着。她相信自己此刻一定脸色煞白,吓人的很。
“只是睡不着,想来看看你,怕敲门影响你睡觉。”范永钰语音温柔,一瞬不眨地盯着费浅浅:“我本想安静地看看你就好,没想到你戒备心这么重,手才刚刚搭到你的腿上,你便警醒了过来。”
他说的似乎是那么一回事,但真正如何醒来的,费浅浅心中比谁都清楚。她勉强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依旧有些虚弱说道:“你这样很吓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范永钰不言,只是淡淡地笑着。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费浅浅就算有天大的脾气也没办法发出来。
她别过头去,别扭地问着:“什么时辰了?”
“寅正了。”范永钰回答着。
时间还早——
费浅浅再度躺回去想小憩一会儿,不曾想范永钰竟然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打算,竟然直接转身挨着费浅浅躺了下来。
“你要干吗?”费浅浅戒备地看着他。
“凑合躺一会儿,这个时候开门关门的,怕是会惊动他人。”范永钰说的理所当然。
费浅浅不语,侧着身子将后脑勺给了他,尽可能地蜷缩成一团。
范永钰在她背后盯着她的后脑,也不睡觉,只是这么盯着。炽热的目光让费浅浅一阵不舒服,即便是她看不到,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走着。
“你到底要干嘛?”她恼怒地转过身来。她无非是想好好休息一会儿,为什么这么难?
范永钰委屈地回答:“我什么都没做。”
“闭上眼睛,不要看我。”费浅浅没好声道。
范永钰果真听话地闭上了双眼,对于他的顺从,费浅浅竟然有一阵子不适应。可也因为如此,她才想起近日来她扮演着什么角色,顿时卸下一身冰霜,换上满脸柔情,主动凑到范永钰的身前轻吻了一下他的唇。
“你真可爱,上当了吧?”
她装作之前都是故意凶狠,实则是为了偷偷亲他的样子,脸颊红红地,羞于见人一样。
范永钰睁开双眼,望着她捉狭的笑容,忍不住心中一阵痒。他忘不了近来她对他的诱惑有多大,因此才会不到天亮便睡不着,跑来看她。却不曾想竟然惊动了她。
陡然,范永钰动了,猛地翻身做起来,打横将费浅浅抱在怀中,转身便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费浅浅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却装作不解地问着。既然他是抱着她,那么便不会是将她囚禁或者是关押起来,若是他笃定了要翻脸,就不会这么温柔了。
“到了你便知道了。”范永钰的呼吸慢慢加重,已经完全不顾是否会吵到他人休息了,直接一路踢门而出。
丫鬟和小厮四下里惊慌失措,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凑着想上前询问,可看着少爷和少奶奶这种姿势,又不好靠前。
“你们都下去歇着吧,没你们的事儿。”范永钰看着远远围着的人,忍不住开口。随即他转过身来踢开后院主屋大门,抱着费浅浅走了进去。
……
这是费浅浅第一次进入范永钰所住的主屋,她环抱着范永钰的脖子,仔细地打量着。尽量让自己的眼中充满单纯的好奇,而不是带着明显目的的打探。
“原来,这里就是这个样子。”费浅浅暗自把该注意的地方记在心里,长叹一声。
“这里便是我们的新房。”范永钰也叹着:“你看,那喜字红烛依旧在原位,不曾动过。”
费浅浅随着他所说的话看过去,果真发现了他所说的那些物什,只是这些对于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浅浅,今日我们便圆房了吧。”范永钰低声说着,似乎在恳求,可动作却十分霸道。他直接将她抱到床上,俯身压上她的身子,不由她抗拒和挣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