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随意“嗯嗯”两声,随即就问道,“那个叫画儿的丫鬟就这么受宠?”
“自然是受宠的。若是不受宠,堂弟也不可能在新婚之夜就抛弃了侧妃,跑去安慰她了。那叫画儿的也是挺有心机的。”齐恒不由评价道。
画儿那点小心机,但凡有点心眼的人都能看出来。
早不生病晚不生病的,偏偏就在齐豫迎娶韩秀兰为侧妃那天生病,还病得非要谴人来请齐豫过去。
这种算计手段,怎么说呢,很粗浅,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可齐豫就这么上当了,也不知道是上当,还是他真的太喜欢画儿了。
事情真相到底如何,那就只有齐豫自己知道了。
“齐豫受伤,他是咱们的堂弟,咱们两个如今既然知道了,自然该去看望一番。”说着,齐恒吩咐身边的人,“上门看望,总不能空着手去。多准备些好药材。”
下人应了一声,转身就去准备药材了。
齐恒和云楚到的时候,平王府十分热闹,简直就跟唱大戏似的。
平王妃指着韩秀兰,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眼睛血红一片,“贱人!你伤我豫儿,我定要你偿命!”
韩振原本一直在忍,听到平王妃的话,他忍不住了,“王妃娘娘慎言!我韩振还没死呢!”
韩秀兰伤了齐豫,这是大事,韩振和王氏这对父母怎么可能不赶来替韩秀兰撑腰。
原本自家没理,平王妃的话说得难听,韩振全都忍下来了。
可现在怎么忍?平王妃当着他的面说要杀了韩秀兰,他再不吭声,别人真的当他是死人了!
平王妃原本是个极为柔顺温柔的女人,可如今唯一的儿子被韩秀兰伤了,她满脑子只想韩秀兰付出代价,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韩振你好大的威风啊!你韩家的女人有本事,我儿娶不起。我不想哪天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话婚事就此作罢。”
王氏怒道,“做梦!这婚事可是皇上赐婚!你是王妃,可别忘了你没皇上大!平王妃你想做什么?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不止齐盛林一提起明盛帝就害怕,事实上平王夫妇也很害怕明盛帝。
平王妃怕明盛帝怕到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
可现在平王妃不怕了,她紧紧抓着平王的胳膊,哭着道,“王爷,咱们进宫去求母皇,请她下旨废除这婚事。
咱们就只有豫儿一个儿子啊!我——我怕啊!”
平王眼里含泪,说实话,他也怕,他真的好怕。
韩秀兰冷笑出声,“你们少把错都推到我身上。皇上赐婚,可齐豫呢?在新婚之夜,竟然去了一个贱婢的房间,他是什么意思?没把我放眼里?还是没把皇上放眼里!
也别说什么我要杀齐豫,我可没想杀他,是齐豫爱那贱人爱的连命都顾不上了,自己冲过去护着那贱人,替那贱人挨了一剑。
明明是齐豫自作自受,活该!凭什么要把所有错误都算到我的头上?我不干!”
云楚难得对韩秀兰另眼相看,说实话,她也觉得齐豫活该。
任谁遭遇韩秀兰那样的事,怕是都无法冷静吧。
韩秀兰暴怒拿剑要杀人,想想还是正常的。
不过韩秀兰还有理智,知道她不能杀齐豫,她的目标是画儿。
谁能想到齐豫对画儿情深一片,在危险关头,想也不想地为画儿挡箭呢。
“没错!要我说,最该死的就是那画儿的贱婢!昨夜可是我家秀兰的洞房花烛夜,她一个贱婢竟然敢来新房抢人,她好大的胆子!
怎么,我看你们平王府是看不起我们韩家,嫌弃我们韩家的女儿。亦或是你们对皇上的赐婚不满,故意折辱我女儿呢?”
这一桩桩罪名都太重了,无论哪一个,平王府都承担不起。
可是就这么算了吗?
想到受伤的儿子,平王夫妇实在是没法就这么算了。
“何必吵得这般厉害。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如请皇祖母主持公道吧。”齐恒忽然开口说道。
云楚看向齐恒,不知他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在齐恒话落,竟然没一个人住口附和,这就让人不能不多想了。
很快云楚就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两家都有顾忌!
韩振不用说,韩秀兰刺伤了齐豫是事实,哪怕闹到明盛帝跟前,韩秀兰怕是也得不了什么好。
平王也一样心存顾忌,因为齐豫昨晚干的真不叫人事。
明盛帝赐婚,他怎么能抛弃新娘子去了一个通房的房里。
哪怕很不想承认,但平王也不能不承认的一点是,齐豫做得太错了,他折辱的不是韩秀兰,不止是韩振,还有明盛帝。
明盛帝就姓韩,是韩家的女儿。
双方都有顾忌,哪怕他们都清楚明盛帝肯定是早就得到消息了,但他们也不敢去宫里找明盛帝做主。
云楚猜齐恒是知道这一点,才故意这么说的。
韩振涨红了一张脸,咬牙切齿道,“这事我家秀兰的确做错了,她已经嫁进了平王府,你们若要处罚她,我认了。”
“老爷!”王氏不满地叫出声。
韩振死死瞪着王氏,王氏被瞪得心里就算有满腹的难受也不敢再说话了。
“可那叫画儿的贱婢必须死!”
平王没立即开口,他知道韩振算是让了一步了,允许他们惩罚韩秀兰,却要画儿的命。
平王是仁慈善良,但他是皇家人,还是有皇家人的凌厉手段和狠毒心肠的。
别忘了,平王的身体里可是留着明盛帝的血。
“好。”
云楚没想到平王这么快就做了决定,刚一答应,就让人去处置画儿。
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啊,这一念头刚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云楚就看到平王刚才吩咐处置画儿的下人面色难看地进来了,“王——王爷,世子如今就在画儿姑娘的房里,他——他说有他在,谁都不能动画儿。
谁——谁要是动画儿,他——他就不活了。”
痴情种啊!云楚真没想到齐豫这么痴情,既然如此痴情,他干脆就娶了那画儿,别再娶别的女人,也免得祸害无辜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