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沁柔在突厥这么受宠?”云楚十分惊讶地看着身旁的齐恒。
云楚可不信冯沁柔前脚才给她递了纸条,让他们对付冯庆,可他们没答应,后脚突厥就兴兵了,这跟冯沁柔一点关系也没有。
齐恒垂眸,语气幽幽,“有多受宠,我不知道。
可能这次突厥兴兵,同冯沁柔有点关系。但更多的还是突厥可汗想。”
没有人会天真地以为都联了姻,那么从此两国就能亲如一家,再也不会打仗。
一定是突厥可汗有了打仗的心思,否认任凭冯沁柔怎么说,都是不可能成功的。
“难道冯沁柔指望着突厥打赢,甚至一路打到京城,这样她就能找冯家报仇了?”这可能性也太低了,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齐恒右手食指一弯,轻轻敲着桌子,“冯沁柔不至于这么天真。
还记得冯沁柔给我们的那些冯庆贪赃枉法的东西吗?我记得冯庆曾经在军需上做过手脚。”
可冯沁柔知道得不也不多,写得不甚清楚,齐恒现在也只能靠瞎猜了。
云楚心里沉甸甸的,战争一起,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明盛帝为了打退突厥,直接调集了十万兵马迎战,粮草粮饷更是不要钱似的送到前线。
可就是这样,他们还是败了,而突厥胜了!
消息传回京城,明盛帝大怒。
突厥的兵的确比他们强壮,但是十万兵马远远比突厥的八万多。
如果只是小败,这还能让人想得通,问题是这次是大败,只差没全军覆没了。
“战斗力这么差?”云楚抱着强强喃喃说道。
强强依偎在云楚怀里,见云楚愣在那儿,小手不由在云楚的脸上作乱,“娘怎么了?”
云楚回过神,一把握住强强在她脸上作乱的小手,笑了笑,“没怎么。去跟悠然姐姐下去吃点心。”
一听吃点心,强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喜欢吃点心,可平时云楚管的严,他没机会多吃。
自从战争打响,齐恒就早出晚归,云楚都有好些天没见到他了。
不过云楚知道齐恒是回来过的,她每次醒来,都发现身旁睡过人,只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回来,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离开。
这天,云楚终于是等到了齐恒,他晚上回来得比较早。
云楚一见到齐恒,眼睛倏地就红了,“你看看你这些日子累成什么样了。”简直快成大熊猫了!那黑眼圈严重的,云楚都不想说什么了。
齐恒坐到云楚身旁,扯扯嘴角,“还好。大家最近都累。
突厥连胜好几场,而我军大败,如今朝中人心惶惶,有好多人好几天都没能回府休息,我好歹还能回来睡一觉,不错了。"
“不是说皇祖母启用了赋闲的洪老将军,已经抵挡住突厥大军,反而还胜了好几场了吗?”云楚也在关心着牵线的情况,每天都揪着心,在得知打了胜仗,她自然是高兴的。
“洪老将军的确是一员悍将。”齐恒对洪老将军也是欣赏的,可脸色很快就变得难看,“这次我军大败,死了那么多将士百姓,都要怪朝中的那些蠹虫!”
云楚下意识道,“冯庆?”
齐恒皱眉,“也不只是冯庆一人。大军所用的铠甲兵器大多都是粗制劣造,难怪对上突厥,就这么不堪一击。
皇祖母这次的确是动了大怒,她要彻查户部了。冯庆这些年没少做要掉脑袋,甚至连累全家的事,他完了。”
“完蛋的何止是冯庆。”云楚也意识到京城马上要不平静了,马上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头滚滚落下,流的血说不定都能汇成一条小河了。
正如云楚想的一样,京城的确死了不少人,明盛帝这次是发了狠,将户部从里到外都清洗了一遍,然后迅速换上了一堆新人。
冯长政说是不管冯庆,可儿子管不了,孙儿孙女,他还是打算救救的。
冯长政也没来求齐恒,他没那脸,开不了口,再说就是开口了,齐恒会不会答应,那还不一定,何必触这眉头呢。
冯长政是当世大儒,他在京城的好友不少,还是有几分能耐的。
原本冯庆一家都要掉脑袋,除了冯长政,还有在突厥的西门氏和冯源,可在冯长政的运作下,他保住了冯庆的子女,他们全被判成了流放。
钱琳绣来看云楚,还跟她说起,冯庆在冯长政去看他时,对着冯长政苦苦哀求,让冯长政救他。
云楚对此不置可否,一个人在知道自己要死了,肯定是想抓住一切能救命的稻草。
“你爷也想救他的。可你也知道,现在是救不了啊。”钱琳绣想起这些日子奔波不停,瘦了许多的冯长政,不禁有些心疼。
最让钱琳绣心疼的还是冯庆不理解冯长政,甚至是怒骂怨怼冯长政。
在冯庆眼里,冯长政既然能救下他的儿女,怎么就不能救下他?分明是冯长政不尽心,没把他当儿子!
冯庆心里有无数的话想骂!冯长政对不起他!
被亲生儿子这么怨怼,冯长政的心在流血,可他没辩解什么,主要是知道哪怕是辩解了也没用。
只要他没能保住他的命,那就是他这个当爹的没用不尽心,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冯庆被判斩首示众,在他死后,冯长政一下子就病了。
在突厥的冯沁柔时刻都关注着京城冯家的情况,在知道冯家只死了冯庆一个,而其他人都被判了流放,她的心情就十分不好。
对冯庆的那些庶子庶女,冯沁柔没有半点的好感,巴不得他们一个个都跟冯庆一样,都去死!
西门氏和冯源也知道了冯家的事。
西门氏有些恍惚,对丈夫的小妾还有庶子庶女是死是活,她不关心,可是冯庆是她丈夫啊!哪怕再怨那丈夫,那还是她的丈夫啊!
可冯庆竟然就这么死了!?
冯源受到的打击是最大的,他是冯家的嫡长子,如今冯家家破人亡,他怎么能置身事外!
“我要回京城!”冯源看着冯沁柔,一字一句地说道,自从被扣留在突厥,这话他不知道说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