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什么?”
她目光清凉,语气却是礼貌客气。
相处多日,老板娘也习惯了她这性子。
“我说,你的朋友都走了有几天了,就你一个人,这几天你也没有出门,是在等什么人吗?”
向挽歌头发侧编在一边,身上墨绿色的裙子整个人都散发着文艺慵懒的气质。
老板娘以为她是个常年旅行的文艺女青年,又问了句:“你是不是还有从其他地方来喜赞的朋友?”
是不是还有其他地方的朋友?
向挽歌因为这句话愣了好一会,意识到老板娘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她淡淡的笑:“没有,我没有等人。”
现如今,她的身边,早已没什么人了。
老板娘有些讶异她的回答。
心里想她也没有等人,却来这里也很久了,为什么不离开?
但因为涉及到隐私,老板娘最后还是没有多问。
“今天天气不错,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本着客气,老板娘问了这么一句。
向挽歌下意识的想要摇头,可在老板娘殷切的目光中,她最后还是点点头。
是啊。
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城现在是什么情况,本就不是她该想的事情不是。
她怅然若失也好,她日思夜想也好,现如今的一切都是她选择的。
没有什么好多想的不是?
江云笙走了那么久,她早就应该学会自己去接受这些事情了不是。
没有人会一直陪着她,她到头来还是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不是。
出去走走吧,在这个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妙,那么纯洁的地方,她不该这样任由自己的身心腐烂。
向挽歌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
江云笙走了的第五天,向挽歌终于走出民宿。
她去了大昭寺,为什么去大昭寺,向挽歌自己也不清楚。
一个人走八廓街的路上。
身边不时的僧人走过,向挽歌每看到一个,都会停下来瞩目一会。
多了几次,也有人看向了她。
这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对于向挽歌来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她羡慕的点。
无论是她们平静纯洁的心灵,还是他们心里的信仰。
曾经,她也有信仰,曾经她也把爱当做心里的信仰。
可是后来,爱一点一点的消散,只余下所有的恨意。
她走的随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站到了她的身后。
她走一步,身后的人也走一步。
她停下来,身后的人也停下来。
往返几次,向挽歌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人来人往的路上,她静静的站在原地,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人身上,她的眸光早已从一开始的惊讶慢慢归于平静。
他一如之前机场一别时候的冷峻淡然,一身黑白相间的大衣衬得身形修长俊逸。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刻的他,神色之间似乎多了一丝疲惫。
终于,在许久的沉默之后,傅承勋迈开步伐,朝着她走了过来。
向挽歌的第一反应就是逃。
想法出现的那一刻,她又笑了。
逃?
为什么要逃呢,这一刻,该逃的人不是她。
终于傅承勋在她面前站定。
“挽歌。”
向挽歌听到他叫着自己的名字。
她微勾唇角,脸上的笑意忽明忽暗:“难以想象,你竟然还会出现在这里。”
他双眸幽深暗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我说过,我会来接你回去的。”
她凝着他的脸:“可是现在跟当初的时候早就不一样了不是吗?”
“什么不一样?”
向挽歌脸上笑意凝住,她一字一句的道:“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
“呵……”他莫名低嘲:“我是犯罪嫌疑人跟我来接你回去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向挽歌目色慢慢凉了下来,他接着说:“还是说,你现在见到我觉得心虚?”
向挽歌无端的想要低笑:“你觉得我应该心虚吗?”
“这应该问你自己。”
“我不心虚。”
她看着他,目光微凉。
他目光深不可测,情绪深藏让人无法揣摩:“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没有指明,向挽歌却很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从苏晚死的那一刻,从我醒过来的时候。”
苏晚的死,算得上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若说在之前,她只是想要离开,想要去一个没有傅承勋的地方,那么从苏晚死的那一刻,所有的恨意,像是雨后春笋一般无法抑制的在她的脑海里生长。
日复一日,想要报复的心越来越强烈。
所以,在手术成功醒过来,在沐一航提出合作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利用傅承勋对自己的感情,走进傅氏集团,将江云笙支开财务总监的位置,让沐一航的人在财务上动手脚。
一切的报复,开始的早,也开始的暗无声息。
傅承勋笑,低沉的声音有些冷:“那么早,这倒是难为你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假意迎合我,对我笑,对我温情相待了。”
她轻声感慨:“的确是为难,不过现在看来,那些为难好像也是值得的,至少,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不是吗?”
“说这样的话,不怕我一把掐死你吗?”
向挽歌抬起头,视线落在傅承勋的脸上。
明明是很激烈的话语,他却说的平静淡然,脸上神色也没有表情的起伏。
“你会吗?”
她问。
“你就那么恨我?”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了这么一句。
恨?
向挽歌抿唇:“有一段时间,我也以为我是不恨的。傅承勋,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爱你已经让我承担了太多太多的痛苦,所以为了让我自己好过一些,我告诉自己不要恨你,也不要爱你,努力的做到把你当做一个陌生人,我以为这样我就可以不受到你的伤害了。可是后来呢,你一次次的把我逼到绝路,我也就算了,你害死了苏晚,傅承勋,你不会知道对于我来说,苏晚是多么重要的存在,你不会知道,在被你残忍送到监狱的那些年,如果没有苏晚,我可能连那四年可能都挺不过来。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从来都不知道苏晚的死对于我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