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想过,找办法让她离开,找办法让她离开傅承勋。
可是在看到她的身体状况的时候,他却做不到了。
她的心脏,已经达到了心力衰竭的地步了。
如果他不知道,那么好,她要走也好,要留也好,他都不会拦着她。
可是他知道了,他就绝对不会在她身体这样的情况下,让她走。
正如他刚才说的,这个时候让他走,他就是亲手把她往死路上推。
向挽歌知道祁宁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想要再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是无话可说的。
“我告诉你,我现在是绝对不可能让你走的,你就安心的在医院接受治疗吧,苏晚那里,我会帮你继续联系,联系上了,我会跟你说的。”
祁宁压低声音说,态度根本不容许向挽歌提出质疑。
“万一一直联系不上怎么办?”
她总不能一直都没有他们的消息吧。
祁宁沉思片刻。
“我会找机会跟傅承勋说这个事情的,他总不至于一个字都不跟我透露,问到了我再告诉你。”
向挽歌虽然觉得方法很不好,但是目前看来,好像也就只有这样一个方法了。
“好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祁宁站起来,看了一下时间。
“傅承勋应该一会就过来了,我就不在医院了,晚上如果有什么事情,让傅承勋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向挽歌点头:“放心吧,你回去休息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嗯。”
向挽歌看着祁宁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想到个什么事情。
“祁宁。”
祁宁闻声停了下来。
“怎么了?”
向挽歌看着他,问:“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当年秦思璇曾经在我们的那个医院做过一个亲子鉴定?”
祁宁莫名其妙:“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
向挽歌眸色深沉:“我总觉得,这个事情很奇怪,秦思璇为什么要去做亲子鉴定?好好地,哪里有人会怀疑自己跟亲人的关系?”
祁宁因为她这话,表情也变得肃穆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
向挽歌手放在太阳穴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就是这段时间傅承勋查到的内容,还有我今天跟秦夫人的谈话,我总觉得,这其中,好像有很多的蹊跷,特别是秦思璇当年做亲子鉴定这个事情。”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祁宁明白她的意思。
“你在怀疑,秦夫人跟秦思璇的关系?”
“也不是怀疑吧,就是觉得,很奇怪。这对看似相依为命的母女,好像有很多外人不知道的其他事情。”
祁宁缄默了好一会。
向挽歌也不催促他,让他慢慢地思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祁宁终于开口。
“当年,我也是无意发现的,因为那个时候你,秦思璇,傅承勋,你们的纠葛,我就多留意了一下。但是你也知道的,后来秦思璇出事,那份亲子鉴定的报告我也就没有再见到,也不知道结果到底是怎么样的?”
向挽歌左手附上右手的手腕,在短暂的沉默之后。
她低低的道:“能不能想办法,去调一下医院的档案。”
祁宁摇头:“这可能有些难,我们跟秦思璇,没有直接的亲属关系,医院对于病人的所有消息,一般都是完全隐秘的,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医院不会给我看的。”
向挽歌曾经也是医生,祁宁说的这个她怎么会不明白。
“所以我问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祁宁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你为什么不跟傅承勋说这个,然后让傅承勋去查这个事情。”
祁宁这么问,是有道理的。
比起他来说,傅承勋的身份也好,其他的方面也好,都比较合适来查这个事情。
而且,傅承勋如果要看,医院里一方面会考虑他跟秦思璇曾经的关系,一方面也会碍于他的身份,最后肯定会答应的。
向挽歌左手的动作停住。
“我不想靠他。”对于她来说,傅承勋是她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的人,她知道了,她也不想要告诉他。
祁宁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她心里的想法。
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提傅承勋。
“行,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去查的,尽量帮你找到。”
向挽歌点头。
看着祁宁,温声说了一句谢谢。
祁宁因为她的谢谢,笑了。
“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谢谢?”
蓝白相间的病房,昔日故友,向挽歌突然觉得眼眶有些疼。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上了一天的班,肯定也累了。”
她摆了摆手,示意祁宁快走。
祁宁轻笑着摇头:“那我走了。”
祁宁走了,病房里只剩下向挽歌一个人了。
想着祁宁,秦夫人,秦思璇,苏晚,一系列的人和事,只让她脑袋疼。
……
秦家。
秦夫人来来回回的在客厅走来走去。
双手绞在一起。
门铃响起,她立刻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一个戴着鸭舌帽,口罩,打扮极为隐秘的男人走了进来。
“来了。”秦夫人说着,把男人拉了进来。
男人拿下帽子跟口罩,正是何明。
他朝着秦家客厅走去,一边走一遍说。
“到底有什么事情,怎么这么着急的让我过来?你不知道,我们这个时候见面很容易出事吗?”
秦夫人走到何明对面坐下,脸上神色焦灼。
“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以为我有办法吗?我们必须要见一面。”
何明姿态随意,双手展开放在沙发靠背上。
“说吧,什么事情,值得你着急紧张成这个样子?”
“向挽歌好像知道她在监狱里面,右手被毁,还有那场暴动跟我有关了。”
“什么?”秦夫人话刚落下,何明就站了起来,脸上都是难以置信。
秦母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也没有想到,明明这件事情,是那么的天衣无缝,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何明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天衣无缝,你别忘了,当初安排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拿钱让人办事的时候,不要心疼钱,你看看现在的情况,不就是钱给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