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宁一脸的笑:“跟我说说,那两个男人来找你,都是为了什么?”
向挽歌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没说什么,左右不过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旧事而已。”
祁宁有些失望:“两人同时撞上,我还以为会为了你大打出手呢。”
向挽歌无语:“你都在想些什么?”
祁宁手放在脑袋后面。
“难道不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句话你没有听说过吗?”
向挽歌无声低笑:“祁宁,他们心里都没有我,来找我,都是为了其他的原因,你刚才说的情敌二字,本就不合适。”
祁宁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脸上的神情微顿,看着她的目光,不自觉的变得有些复杂。
“你很介意他们两个人?”
向挽歌低着头,声音很轻很轻:“有什么好介意的,左右不过是一些不重要的人罢了。”
不重要的人?
祁宁下意识想要问她,沐一航是不重要的人,那么傅承勋呢?
这个她爱了多少年,付出所有,换回一身伤痕的男人。
可是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你们晚上吃的什么啊,我从医院来,还没有吃饭呢。”
向挽歌听到这话,把手上的书合起。
“你还没有吃饭?”
“我这么忙,哪里来的时间吃饭。”
向挽歌:“……”那你怎么不早说。
想了想,向挽歌从沙发上站起来。
“那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祁宁一脸满足。
“去吧,我去看看你弟弟的情况有没有好一些。”
向挽歌点头:“嗯,弄好了叫你。”
祁宁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向挽歌去了厨房。
苏晚散步回来,就看到向挽歌在厨房里面忙。
她走过去,站在门口探进一个头:“在做什么呢?”
向挽歌一只手做饭,动作有些缓慢。
“祁宁过来了,他还没有吃饭,我随便做点什么给他吃。”
苏晚了然,走进去。
“我来帮你吧。”
向挽歌本想说不用,但是苏晚已经开始了,她笑了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一边做,一边聊天。
“祁宁什么时候来的,我就在楼下散步,都没有遇到他。”
“来了有一会了,估计你们刚好错开了。”
“噢,我看小煜这段时间的气色好了很多,祁宁的治疗,是不是起到了很大的效果?”
向挽歌点了点头:“祁宁用的治疗方案,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制定的我看了一下,如果小煜的身体没有什么其他的特殊情况再出现,不需要多久就能好了。”
苏晚感激的笑了:“那就好,这个祁宁,看起来一点都不可靠,没想到做起事情来,还挺不错的。”
向挽歌也跟着笑,眉眼间,多了一丝柔和。
“他那人,一直都是这样的,我们认识好多年了,他都是一副随和散漫的样子,但是在医学这一块,其实他的能力跟我以前的时候不相上下。”
苏晚抬眸看她,突然起了打趣的心思。
“其实,我觉得这个祁宁真的很不错,就是偶尔的时候毒舌一切,其他的,似乎都还说得过去。”
“你想要说什么?”
“我觉得,他比那个傅承勋,还有那个沐一航,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向挽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却没说一个字。
苏晚瞥了她好几眼,觉得,她应该是懂她的意思的:“挽歌。”
“嗯。”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是。”
“我知道。”
“你爱傅承勋那么多年,那个男人却那么对你,或许,你应该尝试着去爱爱别人。”
她不说话。
苏晚接着说。
“你前面的那些年,已经那么苦了,我不想看你,往后的日子也过的那么苦。”
向挽歌沉默许久,终于开口。
“晚晚,人活一世,很多时候,都是不由自己的,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的一段话,爱情不可说,一说即错。恋爱中的男女,多数都是傻子,疯子。恋爱中人的心,是最难看懂的包括她自己。在我跟傅承勋无明的结局当中,其实我自己都看不明白,但是看不明白又能如何呢,晚晚,我曾爱傅承勋,爱的痛彻心扉,后来,我也告诉自己,那个男人害我这般,我不该爱他,可是世间的情爱,真的那么容易就能说得清的话,我又何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呢。晚晚,祁宁是个好人,我知道,相识这么多年,虽然我们从来都没有对彼此说过很多的话,可是,于我而言,他是好友是能与我在医学上成为最好的伙伴,但是也仅仅是那么多。他那样的一个人,我配不上你知道吗?”
“可是他对你这般,你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而且哪里配不上了,你这么好,怎么会配不上。”
向挽歌轻笑:“苏晚,他对我好,只是因为我们好友,而且这么久以来,我麻烦他的已经够多了。”
“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傅承勋是吧。”
向挽歌抬起头看着苏晚,静了数秒,她背过身去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却也说了这么一句话。
“晚晚,有些人,爱着是痛,放下是痛。爱着难过,放下也难过,这人生啊,还真是好不容易。”
苏晚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也只得无声低叹一声。
厨房门口,向煜几次把视线落在神色复杂的祁宁身上,想了想,他还是低声开口:“祁宁哥。”
祁宁收回思绪,对着向煜笑了笑,带着向煜重新回到了向煜的卧室。
“你刚才都听到了吧。”向煜看着祁宁,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祁宁却一副随和的样子:“什么?”
“我姐姐说的那些话。”
“对,听到了。”
“那你……”
向煜欲言又止。
祁宁盯着他:“你想要说什么?”
“祁宁哥,你对我姐姐有那种意思吗?”
“你觉得呢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还问,你很在意这个事情吗?”
“也不是说在意,只是在想,如果祁宁哥喜欢我姐,可能这也是一件好事情。”
“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可能对我姐姐是真心的。”
祁宁突然笑了:"可是你有想过,你姐姐是怎么想的吗?"
“我知道,我姐姐现在还放不下傅承勋,但是我觉得,她只是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傅承勋,到现在,这已经成为一种自以为的依赖,只要我们离开这里,只要一天一天的过去,总有一天,她会慢慢地放下那个男人的。”
祁宁轻笑,视线落在向煜身上。
“你把你姐姐的感情,想的太简单了。”
“那么你呢,祁宁哥,如果让你跟我姐姐在一起,你愿意吗?”
“不愿意。”祁宁想都没有想就说。
向煜连忙问:“为什么?”
他想不通。
“我跟你姐姐,这辈子都只会是朋友,就算我们的关系再有什么变化,也只是她把我当亲人,我把她当亲人的,这样一种关系,不会有你说的那些。”
向煜眼里是明显的意想不到。
“祁宁哥,你真的对我姐,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祁宁拍了拍向煜的脑袋:“小孩,感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我跟你姐姐不会在一起,但是我们的感情,却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向煜想不明白,祁宁的这句话是承认还是否认?
“好了,你自个在房间里待着吧,我要出去吃东西去了。”
留下这句话,祁宁就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离开了。
客厅里面,向挽歌跟苏晚早已经结束了之前的话题,饭菜也做好了。
祁宁刚出去,就闻到了一阵饭香。
他迈着步伐走过去,凑近一看。
“啧啧啧,不得了啊。”
向挽歌跟苏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最先开口打趣的是苏晚。
“怎么了,祁医生,是没有吃过我们挽歌做的饭吗?”
祁宁扑哧一声笑出来:“吃她做的饭?别做梦了,我们认识那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做饭。”
“噢?”
苏晚挑眉,也没有注意是不是有外人在,拖了拖鞋盘着腿坐在沙发上。
“这不符合常理啊。”苏晚说。
向挽歌轻笑没说话。
祁宁却像是打开了阀门一般,啪啪啪的说个不停,但都是跟苏晚说她以前有多过分,有多懒。
“你不知道,以前的时候在医院,只要不是傅承勋在家,她别说是做饭了,连外卖都不愿意点,许多时候,都是随便取医院食堂解决的,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人好歹也是向家大小姐,怎么生活起来,就没有半点的讲究呢?”
“是吗?我原以为挽歌以前是活的比较精致的那种人呢。”
祁宁哼了一声:“只要傅承勋不在,我就只能从她身上,看到一系列坏毛病。”
苏晚也笑了,这样的向挽歌的确有些不大像是她想象中的那个向挽歌会有的样子。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是。
现如今的向挽歌虽然话少,但是身上并没有太多的脾气,虽然这可能跟她在了监狱几年有关,但这样的改变,好像的确有些大。
“好了,祁宁。”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向挽歌终于开口了。
“去吃吧,你不是饿了吗?”
祁宁撇撇嘴:“这话,是在嫌弃我话多的意思吗?”
向挽歌:“有这认知,还是不错的。”
祁宁:“……”
苏晚:“……”
看着一直在憋笑的苏晚,祁宁有些不大自然的咳了一声。
给了向挽歌一个白眼,就坐下开始吃起饭来。
苏晚这下直接笑出来了。
“你跟他的相处,倒是挺融洽的。”
“这叫融洽吗?”向挽歌一边说,一边继续看自己手里的书。
苏晚想了想:“好像不叫融洽,这应该叫真情流露。”
向挽歌:“怎么说?”
“你跟他说话的时候,好像很多时候,都是发自内心,虽然你们的话听起来有点像是互怼,但是这个时候的你,是比较真实的。”
向挽歌忍不住淡淡的笑了起来:“这样的解释,显得我平日里,说话好像很不真诚一般。”
苏晚暗自叹气。
是没有不真诚,但是每一句话,都带着悲伤,带着痛苦。
像跟祁宁说话时候,忍不住的情绪放松的情况是真的很少。
看着向挽歌手里,关于心理治疗方面的书。
苏晚问:“看了也有一段时间了,有什么成效吗?”
向挽歌:“还好,看着的时候,有些难受,但是至少,让我暂时稳住了安眠药的服用剂量。”
这些书,都是祁宁托人买的,其中的效果自然是有的。
苏晚有些欣慰:“这样就好,前段时间看你每隔几天就要加大一些剂量的安眠药,是真的把我给吓坏了。”
向挽歌书放低了一些,看着苏晚。
静默了一秒,她安抚的开口。
“放下吧,这段时间得到一些控制,久病成医,我多少也掌握一些控制自己情绪的方法。”
她心态这般好,苏晚欣慰之余,也多了一丝心酸。
……
祁宁吃过饭,又给向挽歌检查了一下身体,方才离开。
向挽歌一如往常一般送他到楼下。
祁宁却对着她说:“我们一起走走吧。”
向挽歌微顿,随后点了点头。
快要入冬了,天气有些冷。
向挽歌下来的时候,忘记带围巾了。
祁宁看看她,无奈的取下围巾,动作算不上温柔也算不上粗鲁。
“真是的,什么时候才能对你自己的身体上点心,本来身体就比别人差,出门还穿这么一点。”
向挽歌:“……”
“我这不是以为,把你送到楼下,谁想到还要陪着你走。”
祁宁手上动作不停,帮她把围巾好好地弄好。
“就算只是送我下楼也不能这样,屋里跟屋外能比吗?真是的。”
向挽歌温暖的笑。
“好了,不过是一点小事情,走吧,不是要走走吗?再这样耽搁下去夜深了,不是更冷。”
祁宁这才放下手,跟她并肩走着。
一开始的时候,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向挽歌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祁宁才侧眸看她。
“怎么了?”
向挽歌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感慨什么?”祁宁问。
“你还记得上一次我们一起走是什么时候吗?”
“你说从医院出来,遇到傅承勋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