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我是这部剧的女主演,我叫慕念惜。”
女人小心中,带着一丝害怕的话,让失态的傅承勋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他轻咳一声,视线依旧落在慕念惜身上:“你说你叫慕念惜?”
慕念惜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周遭的人,小心翼翼的问:“傅总,刚才是把我认成什么人了吗?”
“他当然是把你认成其他人了,你可是长得十分相向他的心尖宠。”
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在场的所有人都把视线落到了声源处。
向挽歌无惧所有人的视线。
她缓缓的站起身,不理会傅承勋阴鹜的表情,也不顾及在场人灼热看好戏的视线。
“慕念惜?还真是个好名字。”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在场的人听到。
傅承勋也站了起来,一把蜡烛她的手,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愠怒。
“向挽歌,你又在发什么疯?”
发什么疯?
向挽歌唇角扬起。
如果说之前,她一直压着自己激动的情绪,那么这一刻。
在男人的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她所有的情绪。
这段时间的隐忍,还有见到慕念惜那张酷似秦思璇的脸带出来的怨恨,在这一刻,全部都倾泻了出来。
“对啊,我是在发疯,你不是知道的吗,我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傅承勋眉心皱起。
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不是要说她有抑郁症的事情。
在场的人都看着向挽歌。
眼里带着难以置信。
她竟然有抑郁症?
“这位小姐,你不要发火,我叫慕念惜,我跟傅总没有什么关系,我这是第一次见到傅总。”
唯唯诺诺的女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向挽歌睨着慕念惜。
其实,慕念惜跟秦思璇虽然有一张一摸一样的脸,但是神态,性子,却是完全不相同的。
从前的秦思璇,看似软弱,但是那双眸子里,全部都是算计。
但是眼前的慕念惜,却十足十的是软弱的性子。
先不说其他的,单就是那双单纯无害的眼睛,就真的是跟从前的秦思璇完全不同。
“慕小姐严重了,我跟你口中的傅总,还没有到可以发火的资格。”
她凉凉的说完这几句话,便不再顾及所有人的目光,朝着外面走去。
“向挽歌,你给我站住。”傅承勋厉声呵斥。
向挽歌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一直到餐厅外面,她才慢下步子。
停在原地,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
她心里扬起一抹嘲讽,还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失落。
是了,她在想什么呢。
傅承勋怎么会追着她出来呢。
那里有个跟秦思璇那么像的人,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至于她,从头到尾都是被他残忍报复的人,他又怎么会在意呢。
她无精打采的在路上走着,心口处传来一阵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难受的捂住胸口,在口袋里面,找之前祁宁给她开的药。
可是翻找半天,也没有找到。
眼前一花,向挽歌整个人就那么倒了下去。
……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在医院了。
看着面前熟悉的医疗设备,还有身上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向挽歌下意识去看病房里面的情况。
这是一间VIP病房,病房里面什么都有,而在病房的沙发上,沐一航一派轻松。
正在沙发上慵懒的坐着。
“醒了?”
她点了点头。
沐一航颌首,没有说话。
她沉默了一下:“你送我来医院的?”
“嗯。”
“吃点东西。”
他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
将放在沙发面前的东西拿了起来,递到她面前。
她手上没有动作。
“怎么,身体差成这样,还不吃饭?”
她愕然,抬起头来看着他。
“你知道了?”
“刚才医生给你做检查的时候,我在身边站着。”
她没说话。
“来吧,吃点东西。”
这次,她没有拒绝了。
“嗯,我也该好好吃饭。”
她掀开被子,下床。
沐一航伸出手来扶她。
她却不动声色的移开。
坐在沙发上,她什么都没有说。
结果她刚坐下,就在她刚坐下没有多久,她身边的位置,就有个人坐了下来。
向挽歌转过头,就看到沐一航一身坐在他的身边,意识到自己在看他,沐一航回以她一个温柔的笑
“吃吧。”
她没有反应,就那么看着沐一航,随后,收回视线。
沐一航笑着将桌上的袋装牛奶递到她面前。
“先把牛奶喝了。”
向挽歌平静冷淡的端起了面前的牛奶,轻轻地啄了一口。
随后,将牛奶放在了自己前面,平静的吃着早餐。
沐一航脸上的笑更加明显了。
当他看到向挽歌端起那杯牛奶的时候,他手里用来吃饭的勺子差点就掉在了地上。
至少,她还愿意喝她倒的牛奶。
她的心里还是有气的。
直到吃完饭,向挽歌方才放下东西。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她起身,准备回到病床上。
可是,她刚走了几步,沐一航就拉住了她的手。
“我们说说话。”
“说说话?”
“嗯。”
她淡淡的笑,但是脸色苍白,却又显得她这笑,更加的眨眼。
“沐一航,我一直在想,你跟我说的话,到底有几句是真的,几句是假的?”
沐一航握住她的手不松开。
向挽歌垂眸看了一眼,定格许久。
她抬起左手,将沐一航的手一点一点扳开。
“放开我吧,沐一航,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害怕。”
“你是在怪我?”
她抬起头看着他,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的消失。
“沐一航,之前我还在想,为什么你一定要跟傅承勋合作呢,现在我明白了。可惜,我还一直觉得,你没有想过要设计我,在我拒绝之后。可是现在看来,真的是我错了。
沐一航,其实我挺好奇的,你是怎么找到这么个神似秦思璇的人呢,而且,还能做到,让傅承勋跟你合作,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这个女人一面。”
沐一航脸上一贯带有的笑慢慢的消失。
“你知道了?”
“如此明显,若是我还不知道,那我岂不是一个傻子了?”
四目相对,向挽歌眼里是一阵的嘲讽。
而沐一航,一双深邃的眸中没有一丝的笑意,全部都是她看不懂的深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后打破沉默的是沐一航。
“很恨我?”
“我恨?我敢恨你吗?沐一航,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呢?你是不是没有一刻把我放在心里过啊?你说的,喜欢我,应该都是骗人的话吧。”
“抱歉。”
抱歉?
向挽歌还真是觉得好笑。
“你走吧。”
她回到病床上,眼睛闭起,一句话都不想说。
沐一航盯着她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了。
知道了这是他设的一个局,知道了那个人是他找来的。
她都知道了。
原以为她会跟他大闹,却没有想到,她会这样。
平静淡然,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就是简单的说了几句。
她这般不在意?
还是说,他这次这么做,已经让她这么失望了吗?
……
沐一航什么时候走的,向挽歌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她回过身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换了一个人。
祁宁站在门口处,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你那位朋友走了?”
朋友?
向挽歌反应了一下,才明白祁宁说的是沐一航。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声音有些沙哑。
“不是什么朋友,就是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
陌生人会在看到她昏迷的时候,满脸担心。
会在知道她心脏超负荷的时候,满脸的难以置信跟担心?
“嗯,陌生人就陌生人吧。”
“怎么回事,怎么早上才从我这里走了,晚上就昏迷了?”祁宁问。
向挽歌背靠着身后的枕头,语气温淡:没什么,左不过都是一些烦心事,没有必要说来给你听。”
祁宁摆摆手,倒是也没有为难她。
但心里十分清楚,能让她这样的,除却傅承勋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人了。
“挽歌,我有一位朋友,也是学医的,很快就要来了,你们见一面?”
闻言,向挽歌抬起头看着祁宁,目光深幽:“什么朋友?”
祁宁想了想:“国外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
向挽歌心里想,他的一个朋友,为什么她要留下来?
她又不认识,但是,想了想,她还是点了点头。
沐一航从来不是什么无聊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她跟一个她的朋友见面。
原因似乎不外乎这样的几个,一个是,那位朋友她也认识,还有一个,就是,这位朋友,之所以会来她病房,跟她本人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她坐在了病床上,静静地等着祁宁说的那个人的到来。
祁宁坐在向挽歌的身边,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有些许的紧张,他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但是,他不后悔自己做的。
祁宁没有说谎,向挽歌坐在病床上,没有多久就见到了那个祁宁口中所说的那个朋友。
那是一个30岁左右的一个男人,穿着很普通,带着一副眼镜。
男人推开病房,来到了她跟祁宁的面前,先是对着她微微点头,随后,目光落在祁宁的身上:“祁宁,又见面了。”
“是啊,言延。”祁宁嘴角带着谦和有礼的笑。
随后看向身边的向挽歌,向男人介绍:“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位天才少女,向挽歌。”
“言延,我朋友。”
向挽歌不认识这个祁宁口中所说的朋友,但出于礼貌,向挽歌还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跟言延打过招呼了。
言延目光看向向挽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很高兴能见到你,以前的时候,祁宁总是会提起你,现在,总算是见到本人了。”
向挽歌诧异,祁宁会跟这位言延提起她吗?
提起她什么?她有什么好值得提起的?
后来,在病房坐了一会,一直都是祁宁在跟言延说话,向挽歌静静地坐在病床上。
她想不通,为什么要让这个人来她的病房?她又不认识这个叫做言延的男人。
在中途,祁宁好像是来了个电话他对着言延说了句抱歉,随后有深意的看了向挽歌一眼,才离开了病房,出去接电话了。
在祁宁出去之后,向挽歌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她跟面前的这个男人不认识,更何况她说不了话,这样坐着不会觉得很怪异吗?
幸好,言延是一个很会缓解气氛的,看出了向挽歌的不自然,他淡笑着开口:“你不用觉得不自然,我是一个很随意的人。”
“还有,你的心脏不好,不适合这么紧张。”
见向挽歌诧异的看着自己,言延微笑着解释道:“我跟祁宁是好朋友,我们通过电话,这件事情是他告诉我的。我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向挽歌笑了笑:“看得出来,你们的关系的确很好。”
言延笑了。
他换了个话题:“不知道有件事情,该不该问问你呢?”
闵绾看向言延:“傅先生有什么就问好了。”
“你的手,看过医生吗?”
向挽歌喝水的动作一顿,似乎是没有想到言延竟然会把话题转移到她的手上面。
她的手吗?
看过的吧,只不过,她这手,早就是没有治了。
但是,她在想,治好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最在乎的已经失去了,手而已,她不在乎了,早就不在乎了。
嘴角扬起一抹笑,向挽歌看着言延,客气的表达着自己的谢意:“谢谢言先生的关心,我的手我看过了,医生都说,这辈子都不能治好了。”
明白了向挽歌所要表达的意思,言延竟然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就像曾经,我也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遇到什么合适的人了。可是在后来,我遇到了我的妻子,那是一个很温婉的女子,她是我的毕生所爱。你是祁宁的朋友,我跟他也是朋友,那么跟你,自然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向挽歌是吧,我比你们都年长了一些,或许等你们到了我的这个年纪,你们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无病无痛,身边有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人相伴到老。”
对于言延话里有意无意的暗示,向挽歌察觉到了,但是她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