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容光焕发,坐姿健朗端正,手不抖了,脚也不酸了,人看着格外清爽。
“清歌,过来。”她笑容和蔼地招招手,将元清歌叫到跟前细细打量,怎么瞧怎么喜欢。
“不错不错,不愧是无垢的孩子,模样好,本事也不俗,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多谢太后抬爱,我没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元清歌轻笑着答。
“那哀家自己先琢磨着,看看赏你什么才好。”
太后拍拍元清歌的手,将她拉着坐到身侧,又横眉看向众人,笑容尽敛,严肃威严道:“方才哀家虽病着,可却不聋,你们一个两个听信庸医之言,不仅想害哀家,还想害清歌?真是荒唐。”
众人自是大气不敢出,低垂着头让太后训话。
皇帝俯首温和道:“母后,方才您病着,众卿家也是担心过度,才被奸人钻了空隙,请您息怒。”
太后暗暗瞪他一眼,念着他是皇帝,又想他最后关头也不至于糊涂,便没有当庭给他脸色瞧,不过——
她冷目睇向沈城凛, 低哼一声道:“那也不像话,尤其秦王堂堂王爷,不去想办法弄清楚真伪,却偏听偏信,公然逼迫一弱女子,你说,你可还担得起’君子‘二字?”
沈城凛目光复杂地看一眼元清歌,俯首道:“太后教训得是。”
“即如此,你便好好给清歌道个歉。”太后下令道。
沈城凛冷峻脸庞有点难堪,堂堂亲王,如果能当堂对一女子低头?
元清歌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轻飘飘地插上一句:“不必了太后,秦王向来如此,我早习惯了。”
太后这才想起两人的身份,只觉得元清歌这话里有话,不免有些心疼她,“委屈你了。”
沈城凛狠咬一下后牙槽,冷冽双眸在元清歌身上停留一瞬,却见她一派云淡风轻,好似当真不在意他一般。一瞬间,他心中的气就都散了。
鬼使神差地,沈城凛走上前一步,向元清歌行了一礼:“元大小姐,方才是本王偏听偏信,冤枉了你,对不住。”
“王爷不必如此。”元清歌神色未改,方才是笑着的,此刻便还是笑着的,唇角弧度都没多弯一分。
沈城凛顿觉气闷。
有他打头,众人也纷纷开口,为方才的莽撞道歉,顺便恭维两句:
“元大小姐竟有这样的本事,是我眼拙,方才还帮着那庸医骂人,还请小姐见谅。”
“不愧为元家后人,虎父无犬女啊,看来我东周将来又要出一位炼丹大师了。”
“这般年纪就有这样的本事,我等真是自愧不如,方才我竟还质疑元大小姐,希望您不要见怪,都是我目光短浅,未能瞧出大小姐的本事。”
“……”
元清歌清清冷冷地看着眼下众人恭维巴结,低垂着眉眼,不见丝毫反应。
“漂亮姐姐好厉害!”南朝月双眸里闪动着星子,“果然本公主看上的人,这门手艺你能不能教教我呀?”
“我不收徒。”元清歌温柔一笑,却隔着冷冰冰的距离。
皇帝怕南朝月尴尬,将话题转移:“母后,还要告诉您一桩喜事,秦王其实有一女儿,名小歌,我已经将她封为天凰郡主。”
“哦?”太后果然高兴,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寻找,“在哪里,抱过来给哀家瞧瞧。”
“就在……”皇帝看向沈城凛身边,发现孩子不在,“小歌呢?”
沈城凛也在寻找,众人渐渐察觉不对劲,元清歌脸已经白了。
“快去找。”皇帝沉下脸,质问门口侍卫,“可看到郡主去了哪里?”
侍卫为难:“这……方才有一段时间屋中十分混乱,那时也有不少人趁机离开的,或许其中是有小孩,但属下没看清……”
说话声越来越低,在皇帝逼视下,他惶恐跪倒在地上。
一道劲风从他身侧晃过,沈城凛已经奔跑出去寻找,殿内又乱作一团。
元清歌趁着众人目光已不再她身上,悄悄离开太后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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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这个坏女人!”
元小歌口鼻眼睛都被人松开,众人看清将她绑匪真面目。
白绾绾微微一笑,温柔和煦:“小歌,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娘亲,也怪你自己。”
腥臭味蔓延开来,元小歌难受地皱起鼻子。
“臭大婶,嘴巴这么脏,你还是别说话了。”
“你还敢提嘴巴的事?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搞得鬼?”
要不是这口臭,沈城凛也不会对她越来越冷淡,连靠近她三米之内都不愿意。
这几日在秦王府的冷遇,让她早已是满心怨毒。
三枚冰冷的银针暴露在空气中,白绾绾勾着唇角,眼窝里淬着深深的毒意,“知道这是什么吗?”
“镇魂钉?”
元小歌认出来,粉嫩嫩的小脸拧成一团乱麻,“你怎么会有这个?”
白绾绾舔一舔嘴唇,阴险地笑起来:“当然是为了对付你特意找来的,小贱种,我今日不仅要给你钉镇魂钉,还要分你的尸,挖掉眼睛,拔了舌头,割了耳朵,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你这个臭女人,活该你被人嫌弃!”
元小歌穴道被白绾绾用灵力封住,人也被绑在凳子上,只能向她吐口水表达抗议。
“啪!”
“小贱种,还敢吐我?”
白绾绾一巴掌扇在女孩细嫩柔软的脸上,小包子当即肿了一圈,一双眼蓦然染红。
元小歌蹬着腿,屈辱地瞪着白绾绾,心里气急,眼泪“吧嗒吧嗒”地就掉下来。
她的娘亲都没有打过她呢,这个臭大婶竟然敢扇她巴掌!
小包子愤怒屈辱的眼神很好地取悦了白绾绾。
她阴狠畅快地大笑两声,举着镇魂钉靠近,让侍女将小包子压住,手指轻轻抚上小女孩柔软的头发,似乎在寻找应该钉在哪里。
最后,她的指腹轻轻在元小歌的头旋上敲了敲,眼眸满意地弯起来。
“去死吧。”
白绾绾手持三钉,兴奋又恶毒地盯着元小歌,手上灌足灵力,狠狠向元小歌的头顶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