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月咬牙隐忍着身上的巨痛,一字一句出声:“元清歌,你父亲……为了你,还真是受尽屈辱……哪怕经历那样的折磨,也撬不开他的嘴!”
“你知道最后我是怎么得知神草下落的吗?”元清月咧嘴大笑,牙齿被血液浸得噬红。
“说!”
元清歌早已按耐不住,浑身散发着汩汩灵力,任由灵力外泄。
元清月紧紧盯着元清歌,满脸嘲讽:“最后……我用你的命威胁他,他果然很听话,乖乖告诉了我神草的下落……”
“那次我也发誓,不会再为难你……”
“元清歌,你父亲他为了你,可谓是倾尽所有,可你,是你自己!”
“将他推进了深渊!”
“父亲……”
元清歌因为愧疚,倒跌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
原来……父亲竟这般爱她,只因她一句神草能助修炼,便不顾生死,去给她找神草。
最终,他为了保护自己,不得已将自己拼命得来的神草交了出去。
从始至终,父亲眼里就只有她自己!
元清月说得没错,若是她当初不让父亲去秘境,或许……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元清歌眼里满是哀伤,一时没注意到地上人的举动。
元清月趁元清歌愣神之际,猛然从地上爬起来,紧紧捏着手里的灵器,朝元清歌攻击。
感受到强劲的凌波颤动,元清歌立即反应过来,破解了元清月的攻击。
元清月被灵力反噬,再次狼狈地落在地上。
元清歌踩在元清月身上,脚下的力道不断加重:“说,我父亲去哪儿了!”
既然元清月是最后一个见父亲的人,那她就一定知道父亲的下落!
元清月嘴角斥着嘲讽,痛苦出声:“他都没用了,我当然是剁碎了喂狗!”
“还为他解决了痛苦,一个筋脉寸断的人,苟且偷生,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个人的生死,从元清月嘴里说出来,竟是如此轻浮。
元清歌彻底怒了,不打算将她留在世上。
灵力在掌心疯狂旋转,最终脱手而出,朝元清月丢过去。
元清月匍匐在地,来不及避闪,只得眼睁睁看着强大的灵波越来越近。
五米,两米,一米,半米……
元清月绝望地闭上双眸,等待死亡的降临。
可是半响过去了,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来临。
反而听到一个中年男子痛苦的闷哼,有人救了她!
元清月睁眸,便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她有些讶异:“爹~”
元无尘唇角挂着血迹,捂着胸口艰难地回头。
他看了眼身后的女儿,随即收回视线,重新落在元清歌身上。
“清歌……求你放过她……”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如今……她是我唯一的女儿了,请你看在二伯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元无尘哆嗦着开口,声音越来越弱。
元清歌冷笑:“她伤害我父亲的时候,可曾想过是她大伯?”
元无尘满脸歉意,痛苦道:“清歌……我待清月向你道歉,我知道,我过不了了,就当,就当……一命抵一命……”
“咳咳……”
这几句话,用尽了全力。
元无尘七窍流血,几乎靠着意念支撑着。
元清歌静静看着他,终是不忍,点头答应了:“好。”
既然父亲没法回来了,这元无尘也快死了,就如他所说……
有了元清歌这句话,元无尘安心闭上眼,再没了气息。
元清月看到父亲死了,脸上没有丝毫悲伤之情,她警惕地看着元清歌,颤抖道:“我爹他死了,就当还你父亲的命了!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元清歌扫了她一眼,轻喝:“滚!”
元清月如释重负,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而她,没有管自己老爹……
元清梦赶到时,恰好撞到这一幕。
看到已经死去的元无尘,嘴角浮现一抹苦笑。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元清歌轻声道。
“多谢主人,属下只想为他收个尸……”
元清梦朝着尸体一步步靠近,心里越发冰冷。
他最想护住的女儿,对他不管不顾,最终还是她这个“外人”来替他收尸。
元清梦将尸体一裹,随意挖了个坑埋进去。
立了根木头当墓碑,上面无名。
做好这一切,元清梦心里终于踏实下来了,或许……这就是他最好的结局吧。
……
元府。
“娘~娘!”
元清月强忍着身上的巨痛,回到家中,往母亲院子里去。
方素茹正在浇花,听到女儿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老娘还活着呢,整天冒冒失失的,那个女儿家样。”
“小姐,您受伤了……”
听到自家女儿受伤,方素茹手里的剪刀掉落在地,她立刻迎上去。
看到满身是血的元清月,方素茹满眼心疼:“清月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元清月早已撑不住,倒在母亲身上。
方素茹当即吓了一大跳,惊呼:“传大夫,快传大夫!”
丫鬟吓得赶紧出去了。
片刻后,一个花白大胡子的老者随着丫鬟进来了。
“大夫,快,看看我女儿这是怎么了。”
大夫把上脉,神情越发凝重。
见了大夫反应,方素茹担心更甚:“大夫,我女儿她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半响后,大夫才收回手,看向方素茹:“伤得很重。”
短短四个字,让方素茹如累轰顶:“什么意思?”
老大夫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姑娘不仅外伤严重,就连内脏,也是受创严重啊……”
方素茹一个激动,差点没站稳。
好一会儿后,她才缓过来:“那她……还能活吗?”
大夫撸着花白的胡子,眉头拧在一起,好半响后,才淡淡道:“活是能活,就是不知……以后能不能痊愈了,这个就得看她自己造化了……”
“只要能活就好。”方素茹松了一口气,“大夫,求你一定要治好我的女儿,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大夫叹了口气:“我尽力。”
老大夫一番诊治,床上的人儿终于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