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议会?我怎么从没听说过?”陆远疑惑地问道。
老胡叹了口气,“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有一次无意中从极天神帝的嘴里听到过。但当我问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却又说不知道,是我听错了。经过我后续的调查,我发现很多渡劫期的人都知道至高议会这个组织,但他们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知道,更别说泄露他们的消息了。让渡劫期都感到恐惧的组织,我想也只有他们够资格做这一切的幕后人了。”
至高议会,让仙界最强的极天神帝都感到恐惧的组织,汪冰冰会是他们中的一员吗?如果是,她都有了掌控仙界的力量,为什么不返回地球呢,还是说她本来就是仙界的,到地球才是意外?!陆远陷入了沉思。
等菜上齐后,饭桌上的氛围反而没有最开始热烈了,陆远一直在想汪冰冰的事,而席凡也谨慎了许多,他可不想再听到什么他不该听的事。
一夜无话,时间来到了第二天。
早上,太阳从地平线上露出了小半个脑袋,蔡白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看着身上新的衣服和被放在一旁的兜帽,心神剧震,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一声大叫让整个房子里的人都醒了过来,最先到达的是席凡的妻子,然后是陆远和席凡,老胡在最后悠闲地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蔡白抱着兜帽、靠在床边,像只受惊的兔子,她在席凡的妻子进来时满脸防备,等陆远进来后才有所放松,但她却表现得像是不认识陆远一样,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在老胡走进来后,陆远赶紧问道:“老胡,蔡白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们了?”
看了一眼蔡白的状态,老胡理所当然地说道:“她的神魂撕裂伤太多,修补过程会十分痛苦,所以为了保护自己,她的身体进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现在的蔡白完全是在凭身体的本能在行动,她对这个世界的防备太重了,表现出来就是这样。”
听了老胡的解释,陆远看着抱着兜帽,双手都在颤抖的蔡白轻声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等门关上,陆远小心翼翼地靠近着蔡白,他边走边柔声说道:“白菜,我是陆远,你还记得对吧!有我在,没事的!”
就在陆远的手要碰到蔡白的时候,本来还算安分的蔡白突然一口咬住了陆远的手,而她的肚子也在此时咕噜响了一声。
陆远龇着牙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张作为干粮的米饼,蔡白立刻调转了目标,松开了陆远的手,然后抓着米饼开始啃起来。
陆远顿时哭笑不得,原来是饿了呀。
不一会儿,陆远带着蔡白走出了房间,他苦笑道:“白菜饿了,很饿!”
席凡的妻子听了立马笑道:“好,我这就去准备早饭!”
本来以为很大的一件事居然被简单的一顿饭给解决了,而吃饱之后的蔡白状态也好了很多,现在已经可以和人顺畅地交流了,只是智商大概只有五六岁小孩的水平而已。
吃完饭后,老胡突然说道:“陆远,蔡白这个状态说不定有办法能让她接受自己的白发与白眉,你想试试吗?”
陆远当然想试,他知道蔡白并不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但就算是仙界也没有办法治疗这种基因层面的病,而能够改变样貌的法术都是各宗派的绝密,不会轻易地流出,所以蔡白才需要依靠法宝来遮掩。
虽然陆远说要找到那个练气大师将法宝修复,但他并不觉得依靠法宝是一件好的事情,他还是希望蔡白能够正视自己。
“我要怎么做?”
老胡嘿嘿一笑,“哄小孩儿嘛,很简单的!”
不久之后,席凡的房子里传出了《两只老虎》的歌声,而席凡则在村子里四处奔走,召集村民们集合看表演。
在聚集了一大群村民后,老胡用符文搭出了一个简易的舞台,陆远则连哄带骗地将蔡白带上了台。
经过席凡妻子仔细打理的蔡白此刻容光焕发,一袭纯色的白衣加上几根别出心裁的靛青丝带让此刻的蔡白美得不可方物,就是那闻名魏国的冰仙子在蔡白面前都得甘拜下风。
村民的反应也同陆远的预期一样,被蔡白的美所惊艳,舞台下不断传来惊叹声。
“这是谁家的闺女?这么俊!”
“太漂亮了!我要是能娶了她,这辈子都值了!”
“仙子!仙子!”
……
但在台上的蔡白此刻却呆住了,她看着台下的村民,仿佛回到了在灵山村的时候,她被绑在旗杆上,村民们也是像这样围着她、看着她,却什么都没做。
蔡白在发呆,陆远很疑惑,他在房子里确实已经教会了蔡白《两只老虎》怎么唱,蔡白唱得也很好很开心,但她为什么会在台上露出那样的表情呢?淡漠的脸色像是抛弃了整个世界,眼神里的悲戚却又像是被整个世界所抛弃。她现在应该只是个5岁的孩子啊!
蔡白突然转身,她跨步跳下舞台,丢下所有人冲进了席凡的屋子。
一直在舞台旁的陆远也立马跟了上去,在路过席凡身边的时候他喊道:“把所有村民都疏散,我们在这里就不要让他们靠近!”
席凡不敢有疑,他立马招呼着村民离开,老胡也大手一挥将舞台全部抹去,灵溪村前的空地又变成了往常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等老胡回到房子,蔡白的情绪已经平稳,但她却怎么说都不肯将兜帽摘下了。
老胡叹了口气,“心病难治啊,慢慢来吧。”
在陆远哄着蔡白把兜帽取下来的时候,老胡正对着跟席凡要来的一张大毯子比划,他要重新做一张飞毯。
之前的飞毯被风玉堂废掉,而陆远和蔡白现在都做不到御剑飞行,老胡只能加紧重新做一张飞毯,他可不信风玉堂会真的放过他,不早点走的话一定会被风玉堂给找到!
一餐午饭加上陆远的软磨硬泡,蔡白终于把兜帽给取了下来。
得闲的陆远带着蔡白在老胡的身边观摩。
“老胡啊,你的通天箓真的只有你一个人会?难道你们的师门有什么弟子出师必须杀掉师父这样的变态规矩?”陆远好奇地问道。
画完一个符文的老胡抬手把靠近的陆远拨开,嫌他挡了自己的光。
“你从那听到的消息?还弟子出师必须杀掉师父,这种东西谁敢教?又有谁敢学?”
陆远摸了摸头,在地球的小说里和在仙界的话本里,很多一脉单传的宗门不都有这种狠辣的规矩嘛。
“会通天箓的人不是我们不想教,而是有天赋的人太少。我的师父一辈子都在寻找有天赋的人来让我们通天箓这一派开枝散叶,但可惜他就只找到了我,而我也已经找了30多年了,但一个也没碰到。”老胡边画符边说道,看来他对于找徒弟这件事已经看淡了。
“诶,老胡,你看我有天赋吗?”陆远跃跃欲试道。
老胡撇了陆远一眼,摇了摇头,“你不行。”
被直接否定的陆远顿时不服气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老胡无奈地停下了灵纹笔,“好,我让你死心!”
说着,老胡从旁边拿过一张纸,一笔画出了一个复杂的符头。
“这是通天箓里最常用的一个符头,你现在一笔把它画出来。”
老胡画的符头复杂到了极点,陆远连他在哪里下笔的都找不到,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这也没什么难的嘛!”
一番操作后,陆远停下了笔。
同样停笔的老胡凑近了说道:“画完了?我来看看。”
老胡刚动,陆远就立马把自己画的那一坨黑线收了起来,“没,没画完!”
看到陆远的动作,老胡就知道是什么结果了,“呵!现在服了吧。”
说完老胡就又投入到了制作飞毯的工作中去,而陆远则拉上一直在旁边瞪着大眼睛旁观的蔡白。
“来,白菜,照着这个画。”陆远把笔递给蔡白,指着老胡画的符头说道。
五六岁的孩子大多都喜欢写写画画什么的,现在的蔡白也不例外,她笑着抓住了画笔,然后以一个十分标准的握笔手势开始了临摹符头。
在蔡白画符的途中,陆远就被震惊了,虽然还没完成,但在笔杆游动间他就已经能够感受到那种浑然天成的势了。
等蔡白停下画笔,陆远已经目瞪口呆了,这跟老胡画的完全一模一样,甚至连其中蕴含的神与势都相差无几。
陆远拿着蔡白画的符头转过身对老胡说道:“老胡,这就是你要的天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