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雨农施施然进了包房洗手间，他感到身体深处正在复苏，心中的欲望蠢蠢欲动。尿了一泡黄尿，洗了把脸，锃亮的镜子照出他多皱的老脸，他恨这张脸，它衰老丑陋，和他蓬勃的内心根本不匹配，一个漂亮女孩不可能钟情于这样一张脸，她们喜欢年轻英俊有活力的面孔，冷水洗面让范雨农变得清醒，也不免添了些颓丧。情绪低落的范雨农，没听清孟学胜求他帮忙进京发展的说辞，他含糊地应允着，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林红来电话催促他快点回家。平常林红看管范雨农颇严，知道他素喜酒色，所以不给他机会出轨，今天若不是范雨农提出跟孟学胜出来采风，林红恐怕也要跟在他身边。

范雨农放下电话，猛见旁边的吴菲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她似乎并不厌恶他这张老脸，可能是著名画家的光环让小姑娘仰慕有加吧，范雨农心中涌起一股希望，也许他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糟糕。范雨农要走，吴菲请他有时间的时候指导一下自己怎么照相，范雨农痛快地答应了。范雨农结了账，吴菲说和范老师顺路，要一起走，孟学胜别有深意地笑了，挥挥手，都走吧，找快活去吧。

睡到半夜，范雨农觉得口渴，脑袋里嗡嗡响，他悄悄起床，林红睡的正香。范雨农喝了一杯水，一个人站在客厅里，挑开窗帘一角，午夜过后，城市灯火阑珊。这座城市给了他太多的东西，无数的挫折，几次艳遇，一群狐朋狗友，三两知己，白眼，仰慕以及钱财。蓦地，他想起吴菲下车后对他的嫣然一笑，她迈着两条结实匀称的小腿回去了，显而易见，她对他有好感，希望接近他，希望了解这位著名画家。吴菲恳求他，给她画一幅肖像画，她将为此感激不尽。他很久没画女人的肖像了，林红看管的很严，生怕别的女人趁虚而入，当年，林红就曾是他的模特，画家勾引模特的过程她了解。

“睡不着？”

不知什么时候，林红来到了他身后，范雨农吓了一跳，赶紧放下窗帘。

“喝了点酒，可能年岁大了，不胜酒力啊。”

“那就少喝，或者不喝。”

范雨农懒得跟她多说，回到卧室躺下，脑子里依然嗡嗡响，闹得很。

早晨的城市被大雾笼罩，一切都看不清楚，影影绰绰，含糊不清，太阳升高，雾气逐渐散去。

吴菲给头发做了造型，她精心打扮，上身穿黑色银丝开衫，白衬衣，暗红格子裙，紧腿袜配黑漆皮鞋，皮鞋敲打着人行步道的方砖，咔哒咔哒，好听得紧。吴菲甩一甩略带卷曲的头发，她直觉范老师可能喜欢长头发的女孩，她中意中等长度的头发，易于打理，变化的余地大。吴菲拦下一辆出租车，平时她都是坐公交，今天她不想在公交车上弄坏自己的装扮，她要光鲜地入画，让著名画家的妙笔留下她的青春倩影，将来老了，拿出画来重温如花似玉的年轻岁月，一定感慨良多。

吴菲如一朵馥郁的鲜花，盛开在范雨农的门口，来开门的范雨农一怔，眼前的吴菲和他第一次见的那个吴菲换了一个人，今天的吴菲更靓丽，更夺目，也更鲜嫩。

“范老师好。”吴菲鞠了个躬。

“唔唔，好好，快进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