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长啸来的太快,毫无征兆。
离淦暮尘最近的李默生像喝酒一样东倒西斜起来,耳膜破碎,心脏爆裂,瞬间鼻口流血,狰狞无比,最后,砰的一声,整个身体化为血雾。
小白瞬移到进来时的通道洞口,身上亮起一道冰霜光罩,不料音波袭来,不到两息,砰的一声,光罩破碎。
与此同时,淦晓涩身上亮起蓝光,将甘九娘和淦暮君笼罩其中,然而,那蓝色光罩扭曲着,眼看,坚持不了几息。
小白回头看了一眼身上三人,对着淦晓涩眨巴着灯泡大小的马眼道“跟当初一样邪,快,一起布结界”
一蓝一白两道魂气很快融合在一起,变成紫色,那紫色魂气在两人之间变化着。
紧接着,小白和淦晓涩身上冒着淡淡的紫色光环,紫色光环转瞬将三人一马笼罩其中。
虎堂棚顶,原本坚硬无比的山石开始龟裂,有大小石片脱落,掉落虎堂地面。
淦暮尘头顶有无数石块掉下,却被那惊天动地的音波生生化成粉末,碎片,碎石片掉落其周身丈外。
当……。
砰……。
叮……。
碎石落地,杂乱无章的声音响起。
弥尔山外。
繁星点点,晴空霹雳,雷电交加,整个弥尔山被一层淡淡的蓝色雾气环绕着。
山体从边缘开始脱落,迅速解体。
山洞内,虎堂,百余洞内,无数强者在这一声怒吼中被震碎心脉,已听不到之前那人声鼎沸的嘈杂声。
阎王殿外,那石头上古异兽的雕塑已被洞顶掉落的石块砸的稀巴烂,两边牌匾化成几截跌落门边。
整个阎王殿在被瞬间攻击后闪,烁着青色光罩,那是强者的无上结界。
被强大的音泼惊扰,以为外面被强敌入侵,从阎王殿内排着队不断冲出的无数强者,在刚刚迈出阎王殿门口的一瞬,便化成了碎片。
“哥,我哥这是怎么啦!是不是走火入魔啦?”光罩内,淦暮君脸色苍白,焦急着在淦晓涩怀中挣扎,想冲出光罩,却被淦晓涩抱的紧紧的。
淦晓涩回抬目,看到淦暮尘面色尽显不甘,那刺红的双目,像是被人杀了亲娘亲爹般,气息齐乱,情绪不断波动。
淦暮尘身上蓝色雾气越来越浓厚,缭绕着,且还在递增。
淦晓涩道“别乱动,我们两个连手只能勉强自保,你哥他的情绪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意识已经模糊,此刻,他可分不清敌我”
弥尔山外。
山顶,一道犹如火焰的丈高蓝色光芒,黑夜中,火花四射。
那些雷电仿佛自虚空而生,像跟弥尔山有仇般,突兀的出现,狂轰滥炸着。
整个弥尔山以西都在解体,大块山体在晃动中向下边滑落,声音震耳欲聋。
之前,人们印象中,那蜡黄色的悬崖峭壁已然不见,只见正在脱落,或未脱落的山体中有纵横交错的通道。
如今,那些通道好像被人以无上伟力将之掀翻,脱落的同时倒出无数从未见过光的医疗器械:电缆,带血的床桌,刀具,尸体等各式各样。
细看,此刻的弥尔山,如一堆被蚂蚁掏空了内部的坚硬泥土,如今受到内外力量的轰击而解体。
弥尔山内。
虎堂顶部,露出了一小片闪烁繁星天窗。
透过那如门大小的天窗,夜空中,有雷电光不时闪过。
外面的声音自天窗传了进来,整个弥尔山内部,像一个大钟,震耳欲聋,耳膜涨鼓欲破。
“不好,小白,准备”淦晓涩脸色露出了煞白,内心出现惊慌。
“妈呀,死定了”被吓得面如死灰的甘九娘看着四周山壁正在龟裂,惊慌失色。
咔嚓……
轰……
头顶,脚下。
山体都开始龟裂,石块不断落下,小白不停闪躲,避让。
透过通道尚未熄灭的燃油火光,山体从外至内,不断向下方消失。
距离越来越近,很快便要无立足之地,大地,如在悲伤,颤抖得厉害。
淦晓涩看着四周不断滑落的山体,心急如焚。头顶那道天窗在雷击之下,不断变大,但要容纳三人一马安全通过,还不够。
向通道外面冲,绝对不行,上方不断有密密麻麻的巨大山体、石块从洞口划下,虽然偶有空隙,但贸然冲出去,太危险。
轰……。
紧要关头,一道巨雷将半边天窗砸开,数块巨石向下方淦暮尘身上砸下。
然而,巨石临近,转瞬便被蓝色雾气和音波击成碎片,跌落淦暮尘周身。
淦晓涩看到了希望,喊道“小白,飞”
“好,那你先撑住,两息就好”小白展开双翅向头顶露出繁星的天窗冲去。
三人一马刚刚冲入天空,下方整个弥尔山山头便斜斜的向河边滑去。
轰轰……
很显然,虎堂位置便在萧神医府邸背后那座靠山内,一条已经龟裂脱落了些许的残缺密道连着阎王殿中间,如今山头像是被人揭开了盖的锅,纵横交错的密道暴露在天空之下。
淦暮尘一分来钟的怒吼终于接近尾声,声音变得微弱,停止,最后,无力的蹲在只能容纳他一个人的地上。
繁星点点的夜空,无数如柱的雷电,随着淦暮尘长啸发泄的结束,也随之消失在夜色之中。
三人一马心惊胆寒,还好小白闪得快,出了虎堂才明白,这巨大的山体瞬间解体,是无辜被人掏空后又遭遇了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毁灭性打击。
毁天灭地的力量,仿佛天地之力。
整个弥尔山上东面的建筑物东倒西歪,地面坍塌凹陷无数,嘈杂的呼叫声远远传来。
神医府邸靠后的山体已经消失,露出了两个与之齐平的奇异山体和那天连着阎王殿中间的残缺密道。
三者正在漫天沙尘中若隐若现,仿佛在享受着这劫后余生的心跳。
一个山体长达千米,上面是一坐灯火辉煌的建筑物,闪烁着妖异光芒。
另一座山体,好像受到什么力量的故意雕琢般,成了一完美圆锥,圆锥尖端,正蹲着一个满脸茫然的男孩。
整个丹凤城的灯光在这一分钟亮起,无数的强者正在夜色中向弥尔山赶来。
发生了这么大的地震,这注定是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
淦晓涩拍了拍平坦的胸脯,喘了一口气,深呼吸道“小白,这些就是证据,一个都不能放走,冰封起来”
淦晓涩说完,手中锈剑出鞘,飞起,降落下方,身体悬浮于空,对着两座山体石壁挥舞。
小白拍翅,向阎王殿上空而去。
噗噗……
喷嚏打出,下方闪亮着灯火光芒的阎王殿立即被坚硬得兵器难破的冰块给冻住,阎王殿内,还有人影不知所措的来回晃动着,像被人装进玻璃瓶当成了标本,一时半刻再也出不来。
如果不是有高人的结界保护着,这座宫殿将荡然无存,里面之人,无人能独活。
夜色中,无数剑痕在空中交错,叮叮……的声音清脆有序,如能让人心静如水的夜曲,不时有被剑气划开的石子碎片掉落山下,哗哗唰唰声给这夜曲平添了几分搭奏感。
淦晓涩收剑,一把将满脸木然蹲在地上,已深度昏迷的淦暮尘抓起,向空中的小白方向飞去。
下方,偶尔有些尚未稳固的山石碎片滑落悬崖,响起轰隆的声音
夜,繁星点点,沉寂着。
一道白影划破夜空,消失在繁星点点的夜色下。
在四人一马离开后不久,弥尔山及其周围不远受波及的建筑群,在数热心人前仆后继的救灾活动中,热闹起来。
人来人往的火把,照亮了昏暗的弥尔山周围,嘈杂声,呼唤声,还有少许的哭泣声。
密密麻麻的裂缝直通弥尔山东面山脚,向来受人敬重的神医府邸首当其冲,原本犹如世外桃源的建筑群尽数深埋裂缝之中。
很快,所有受灾的建筑,死亡人数便被整理了出来,而神医府能活下来的人无不是些身怀绝技,能飞天遁地的高手,不少皇者和普通人尽数不知所踪,估计凶多吉少。
当四人一马出现在西来客酒楼房顶的亭子上,西来客酒楼四处都站满了神色紧张的热心小伙伴。
距离西来客酒楼西面不远的石板大道已经支离破碎,顺着路边而建的建筑也残缺不堪,嘈杂声一片。
“快”小白回头,看着淦晓涩怀中昏睡的淦暮尘道。
唰唰唰……淦晓涩抽出锈剑,数道寒光闪过。
哐当……楼顶紧缩的大铁门被削成六瓣。
“啊,我的门啊,咦……”甘九娘看着残破的大铁门目瞪口呆,半响才回过神,一声惊叫。
笨手笨脚跟在淦晓涩身后,挤了半天,才勉强从被剑划开的锋利铁条间穿过。
“哥哥”淦暮君从小白背上跳下来,神色紧张,焦急的紧跟在甘九娘身后。
在四人离开后,小白看了看那不能通过马身的残破铁门,摇了摇头。
待四人背过走道。
一个身着白毛袍子的绝世豆蔻佳人出现在铁门内,看上去,年纪跟淦晓涩不相上下,白皙精致的脸上,两只灵动的回眸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