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本能地尖叫起来。
我妈不会以为我会飞吧!
这高台得有两米,我这瘦弱的身躯摔下去不断胳膊断腿,也得在床上躺个十几天不能走动啊。
妈啊,你这也太相信女儿了吧。
但是,很奇怪,落地时,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觉得身、下被莫名的浮力撑了一下,下一秒,便软软地落在了地上。
我来不及多想,爬起来就往没人的地方跑。
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往后瞧。
只见身后黑压压的一片,是狗蛋带着乡里人追过来了。
我害怕地哭出来,但是脚下的速度一点不敢放慢。
我就这样没命地跑着,跑啊跑啊,跑到了一座山上。
太累了,好想休息一会儿,但是身后那些人还在不停地追赶着我。
不能停,这是我脑中唯一的念头。
我跑到黎明破晓,跑到阳光洒在身上,我来到一个山洞前,想都没想,我就钻了进去。
山洞很长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到处都是黑暗,我摸索着冰凉的墙壁,小腿发颤地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点亮光,但亮光是从洞顶传来的,只有一条缝。
原来,这是个死洞,没有别的出口。
心里止不住的崩溃,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洞外还能隐隐约约听见村民们叫骂的声音。
但是他们好像都不敢进来。
我隐约记得这山洞的传说,说是之前有个老人傍晚在这山上迷了路,不小心进了这山洞,从此就再没回去过。
于是,村民们就说这个山洞里住着一只吃人的怪物。
以前,只把这个传说当作玩笑来听,现在,我一个人窝在这个黑漆漆的洞里,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怪物。
害怕、寒冷,将我包围,我紧紧地抱住自己。
我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的能力,现在,我只想在这个洞口多拖延一点时间,我知道,门外的村民不会走。
可是我也不会傻到自己跑出去,跑出去就是送死,我宁愿在这里活活饿死,冷死,或者是被怪物吃掉,也不愿意被他们献祭。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缕缕烟飘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烟,我被呛得直咳嗽。
可恶,那群人竟然在门口烧洞吗?
太可恶了。
不一会儿,我的眼泪便被熏了出来,眼睛生疼,睁不开的疼。
我捂着脸,蜷缩在地上,呛死我吧,呛死我,我也不出去。
我不会让你们看到我狼狈地往外跑。
呼吸越来越艰难,脑中的意识也在慢慢地减少。
再睁眼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在我眼前晃荡。
我急忙坐起来,睁大眼睛看着他,警觉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听见我的声音,转过身来。
我如雷噼般惊在原地。
天呢!这是什么好看的人。
刀削般的脸庞,薄唇微抿,长眉细眼,眉目流转间如同唱戏的角,百般生媚。
只是,一身白衣道袍。
是个道士?
我最讨厌道士了!
“醒了。”声音也很好听,低沉清晰,温柔儒雅。
“你是什么人?”
“救你的人。”那道士勾唇一笑,更加百媚生了。
我读书少,见到的好看的人也少。惭愧点说,我长这么大,见到过最好看的人,除了电视机里,就是许优优了。
但是许优优和眼前这位人比起来,真的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啊,不该这么说死者,罪过罪过。
我在心里默默忏悔了两秒。
“救我?”
我这时才注意到,我已经不在那个山洞里了,这是个很奇怪的树林,身旁的树又高又绿,和黄地的景象不同。
“这是哪里?”
“广东地带。”那道士把刚才忙碌的战果递给我,一只烤兔子。
我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此刻看见吃的,也顾不上这道士是好人还是坏人,一把接过兔子肉,大口啃了起来。
许是我的吃相太难看,那道士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嘴里被肉沾满,没空搭理他的笑。
那道士也识趣,没有在我吃饭的时候打扰我,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我三五除下地把肉撕进嘴里。
等我把一整只兔子啃完了,那道士才收起一脸的震惊,走到我面前,坐下来,仔细地盯着我。
严格来说,是盯着我的左眼。
我被他看得很不适应,嘴角一撇,扭过头去。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那道士笑了,眼睛越发妩媚。
“当然是看你长得好看。”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夸我长得好看,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说话也有些结巴起来,“说、说什么、胡、胡话。”
“哈哈哈,害羞了,这么不禁逗。”
看吧,果然是逗我的,心中一股怒火升起。
那道士又说:“小家伙,怎么样,我救了你,你应该怎么回报我啊?”
“你想要什么?”见那道士一直盯着我的左眼看,不会是想要我把眼睛挖下来给他吧。
心里有些害怕。
那道士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中所想,爽朗一笑,“放心,不要你的眼睛。我见你骨骼清奇,拜我为师如何?”
“拜你为师,你会管我饭吗?”虽然暂时不知道这道士是好是坏,但黄地我是回不去了,小文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跟着这臭道士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管饭了,不仅管饭,还带你玩,给你买新衣服。”道士看了一眼我身上俗不可耐的花衬衫,眼神里多有嫌弃。
我一听他这么说,开心地笑了,“成交,师父。”
道士也跟着我笑,他笑起来可真好看。
在这树林里坐了一会儿,道士站起身来,问我:“休息好了吗?休息好就上路了。”
“休息好了。”我手撑着地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见没拍干净,想要在身上抹两下。
道士见了,急忙阻止了我,从地上的背包里拿出一个手绢,递给我,“用这个擦,女孩子就该有点儿女孩子的模样。”
“哦。”我接过手绢,脸上虽然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心里是开心的。
这小手绢白白的,细细闻起来,还有一股澹澹的香气,和道士身上的味道很像。
道士没有车,带着我走路。
一路上,刚好说些话。
我问道士:“你叫什么名字啊?”
道士说:“白止镜。你呢?”
原来连我名字都不知道。
我答:“林希。”
“嗯,好听。”
这道士嘴巴还挺甜,我忍不住弯起嘴角。
突然想到了什么,我问道士:“你是怎么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