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半年,经历了不少挫折与阻碍,阎东楼才完成了公司的调整。
大功告成的那天想想这半年来的心酸劳累阎东楼有着无尽的感慨。
赵闻桦那边正如唐欣所说,并不愿意搬家,虽说这次变动可以让他离家近一些,可是这么大的迁移还是让他不悦。
况且赵闻桦原本就是负责技术,一旦公司变动很多技术人员也会离去,这让他对于变迁的决策十分不满。
只是因为阎东楼的坚持,唐欣又许诺给他一大笔钱,他才勉强同意按照唐欣的吩咐去做。
这期间阎东楼和唐欣忙着注销公司,注册公司,找新的办公地方,安置人员,每天都忙忙碌碌的,折腾来折腾去,两个人都疲惫不堪。
不但要面对内部人的质疑,还要去和自己的那些合作伙伴去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大调整。两个人放弃了内斗,投入了全部精力用于调整。即便如此也损失了不少大客户。
徐卫原本说过自己对这些事情是不会去管的,说过自己与公司无关。
可三个月过去了,看到海锋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徐卫又改变了态度
明明是自己告诉阎东楼他们去调整公司,可看到自己口袋数日没了进账,徐卫又有些懊恼。但是他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再和阎东楼发脾气,只是时不时地去询问他们变迁的进程。
原本徐卫是想要放权让阎东楼和唐欣去管理公司的事情,好让自己更好的隐藏在幕后。
可没过多长时间他就不愿意对这么大的生意完全放手了,况且多日不见徐卫对唐欣也是十分想念,于是又联系了唐欣让她回来给自己汇报进展。
当他听到唐欣告诉他损失了很多客户之后,徐卫有些心疼,他觉得这么大的调整有些小题大做了,觉得自己太高估海锋那边的能力,反而自乱阵脚,把自己的大买卖给耽误了。
可事情已经开始了,又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进行下去了。
那些日子里徐卫经常在单位骂人,下属们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都会被徐卫上纲上线厉声责罚,搞得底下人都对他十分不满,但也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出人意料的是徐卫这么胡搞瞎搞竟然被认为是严管队伍、带队有方,这也算是徐卫意料之外的收获了。
可徐卫的心里还是十分的苦,自己的生意损失巨大不说,唐欣又一直在外面处理事情,自己无人陪伴,完全没有了以往的风采,与人喝酒也心不在焉。
他整天想的就是自己的那些个公司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开张。
也是因此,徐卫对于海锋是无比的痛恨,在他看来自己这几个月的损失都是海锋造成的,海锋是在故意和自己作对。
可自从潘伦妻儿被救之后整个白虎组就销声匿迹了,彷佛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徐卫还想方设法去打探这些人的行踪,也试过利用职权让自己的属下动用手段去查找他们,可始终找不到白虎组的痕迹。
后来徐卫也就不再去费力查找白虎组了,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公司的重起炉灶。
等到一切调整结束,阎东楼和唐欣再次回到徐卫身边的时候,徐卫高兴坏了,在单位里也换了个人一样,碰到谁都兴高采烈的打招呼,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单位里的人看着他这忽然而来都改变都有些措手不及,不明白这个喜怒无常的领导又是吹的哪阵风。
徐卫对此却不以为意。他已经被喜悦所笼罩。为了庆祝公司的再度开业,徐卫不顾阎东楼的反对,专门订下了时间,要为自己的三巨头和那些骨干们大摆筵席,庆祝英雄们的凯旋。
此时徐卫的洗钱集团已经停摆了半年,自然是损失不少,为了挽回损失,阎东楼早已开始了火力全开,去联系自己的老客户,开拓新的市场。
唐欣在与徐卫相伴了一个月的时间之后也加入了阎东楼的行列,而且由于自己之前被海锋打掉了不少合作伙伴,所以对于唐欣更加用心地去网罗自己的势力。
只有赵闻桦的日子还算好过,毕竟设备都已安置妥当,唐欣带给自己的资金也让他顺利度过了这半年的调整。
克服了人员变动,代码完好无损,安装调试也已完成,赵闻桦又恢复了悠闲的日常,只等着阎东楼与唐欣他们安排的客户上门。
他们所有的人似乎都忘记了白虎组的存在,而白虎组的这半年时间里却比他们每一个人都要繁忙,忙着调查他们。
半年前,通过赵志杰找到的那些可疑账户海锋他们首先找到的就是赵闻桦的第四方平台和那些游戏公司。
原本大家找到这些公司之后都觉得这条线索可能要断掉了,因为无论是第四方支付平台还是游戏公司都有太多的资金流水,要分辨出哪些是洗钱集团操纵的流水异常的困难。
而对于这些正常经营的公司与洗钱集团是否有所牵连又不是一件容易调查的事情,白虎组的众人也因此而倍感苦恼。
让白虎组感到幸运的是因为徐卫的指示,唐欣此时正好赶到了赵闻桦这里要求他搬家。
赵闻桦的异动让白虎组意识到并不是洗钱集团在利用这些合法公司在洗钱,而是这些公司就是洗钱集团的一部分,合法生意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赵闻桦对于这一切是毫不知情的,他所知道的是为了满足唐欣的要求,自己不得不解决人员流失的现状。
原本自己的从京华带来的团队自然对搬家没什么抵触,反正都是异乡,只要给足了钱就无所谓了。
可唐华这边招募的员工却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很多人选择了离职。赵闻桦是做技术的,可他并不能包揽一切,就算是自己身边有胡儒臻这样的大牛,也是需要人来打杂的。
一下子走掉那么多人赵闻桦自然头疼,为了可以快速开展业务一到京华赵闻桦就开始招募人员,而这也给了白虎组机会。
张慕枫摇身一变
成为了资深的程序员张东风。
虽说张慕枫对于代码一窍不通,但他却有很强的学习能力,在赵志杰和李薇薇的指导下很快就能看懂代码,并且可以照葫芦画瓢了,对于他来说这就足够了。
在赵志杰和李薇薇的帮助下张慕枫顺利通过赵闻桦公司的两轮笔试。
等到面试的时候,张慕枫阳光帅气的外表和他良好的表达能力又为自己锦上添花。就连赵闻桦都被这假象所欺骗,认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进到公司之后张慕枫的技术能力并不出色,毕竟之前是靠着赵志杰和李薇薇的帮忙,张慕枫的实际动手能力还没有那么强。况且张慕枫的心思也并不在写代码上。
可是张慕枫却展现出了他卓越的交际能力。没多长时间张慕枫就和赵闻桦公司里的人打成了一片,大家都十分喜欢这个新同事,并乐意去和他交流。
他们交流技术,交流个人生活,也交流公司的事情。
赵闻桦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觉得张慕枫似乎是和自己一样的人,也有意提拔张慕枫,为此还专门请张慕枫喝酒。
在那场酒桌上赵闻桦对张慕枫说道:“东风啊,我和你差不多大,以后你就别叫我赵总了,直接叫赵哥吧,这样亲切些!”
张慕枫摇摇头说道:“这不好吧?赵总,毕竟你是公司的老总。”
赵闻桦摆摆手对张慕枫说道:“我哪是什么老总,其实大家都一样,我也是为老板打工而已,只不过我比你来得早,所以级别高一些,仅此而已。”
张慕枫说道:“你太谦虚了,这么年轻就当上老总了还说什么给别人打工啊!”
赵闻桦说道:“我说的是事实,就是给别人打工而已,要不也不至于人家要我换地方我就要换地方啊!”
张慕枫装作不解地问道:“公司要换地方吗?”
赵闻桦说道:“已经换地方了,连名字都换了,以前公司是在唐华的,可现在我们不都在京华了吗?”
赵闻桦看着张慕枫疑惑的眼神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公司只是换地方,不是破产,公司一直都是很挣钱的,所以在公司发展会有大前途的。”
张慕枫依然疑惑地说了声:“哦。”
赵闻桦从张慕枫的语气中听出了张慕枫的怀疑,他担心张慕枫以为公司是维持不下去了才选择换地方,为了让张慕枫能继续留在公司,打消张慕枫重新找工作的想法,赵闻桦对张慕枫说道:“你知道咱们公司是什么公司吗?”
张慕枫答道:“不是第四方支付公司吗?”
赵闻桦笑了笑,他凑近张慕枫,神秘兮兮地说道:“那是表面,其实咱们公司是用来洗钱的,你知道洗钱的那些人吧,那可都是大人物,非富即贵,所以咱们公司是不缺钱的。”
张慕枫假装惊恐地说道:“可洗钱是犯法的啊!”
赵闻桦说道:“你别管他犯不犯法,现在这社会,能挣钱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
“再说了咱们又不负责洗钱,咱们就是专心做技术的,技术无罪,洗钱的是别人。就算是被抓也轮不到咱们。”
张慕枫说道:“可是那也不太好吧?毕竟洗钱是犯法的,咱们就算不是犯法也是行走在法律边缘啊!”
赵闻桦听张慕枫这么一说,心中有些懊悔,原本是想告诉张慕枫自己这里不缺钱,可以让张慕枫凤凰腾达,好留住张慕枫,可没想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让张慕枫担心起了违法的问题。
赵闻桦搭着张慕枫的肩膀貌似善意的劝解道:“东风啊,你知道外面做黑灰产的有多少人吗?有几十万人呢。那些贩毒的、赌博的,又有多少?放高利贷的又有多少?”
“那么多害人的人警察不抓来抓咱们?咱们是干什么的?凭技术靠本事吃饭的啊,咱们又没有害人。”
赵闻桦拍了拍张慕枫肩膀,总结道:“你就记住你是在做技术就好了,至于老板他们干什么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就是个打工仔,养家糊口而已,自然是谁给的钱多咱们给谁干。”
赵闻桦看了看张慕枫,看到张慕枫没有说话,他于是接着说道:“你看看现在的房价有多贵,不多挣点你买的起房子吗?总不能一家人睡马路去吧?”
“再往后父母的养老,子女的教育,哪个不需要钱?你不趁着现在年轻多挣点以后怎么办?你也不是家里有矿的人,也不是爸妈当官的人,你不努力挣钱在现在这个社会你还有什么出路?”
看着张慕枫,赵闻桦开始了自己的压力灌输,他知道只要加大张慕枫的压力,他就会因为生存压力而选择屈服。毕竟面对压力金钱的魅力是无可抵挡的。
赵闻桦继续劝说道:“不是有句话叫‘笑贫不笑娼’吗?在我看来这句话就是句大实话,你别管别人是做什么的,能挣到钱就是大爷,挣不到钱你给人当孙子别人都不理睬你。”
赵闻桦说完又看了看张慕枫,他觉得自己的说辞已经打动了张慕枫。
于是他趁热打铁,继续劝张慕枫:“你也知道以你的技术水平到其他公司能挣多少,这行的行情都是明的,在咱们公司可比外面高的多了吧?”
“而且我打算提拔你,咱们有个游戏分公司缺一个经理,我觉得你就是合适的人选,那个位置我留给你了,你过两天就过去报道,工资是你现在的五倍,跟着我保证不让你吃亏。”
张慕枫说道:“可是游戏我不懂啊,能做的了吗?”
赵闻桦听到张慕枫这么说,知道张慕枫已经臣服,不会再害怕法律把张慕枫才能够自己的手中抢走了。
于是他连忙说道:“我说你行你就行。你也是技术出身的,做游戏一样是写代码,有什么做不来的,再说了又不是让你去干活,我是让你去当管理。”
接着赵闻桦又说道:“你在公司这些天的表现我都看到了,你有管理的天分,眼下公司正是用人之际,就应该不拘一格降人才,你放心,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过去,帮你把路铺好,扶你上位。只要你好好干,不出两年我保证你能在京华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
张慕枫笑道:“赵总你可别逗我了,京华这里房子那么贵,而且房屋还是限购的,我又不符合标准,哪能买的了这里的房子啊!”
赵闻桦笑了笑,对张慕枫说道:“所以才要多赚钱啊,只要有了钱还愁这些吗?”
“京华的买不了咱们还不买了,咱们到别的地方买,咱们去鹰酱家去买,买大别墅,那里的教育还好,空气也比国内强,只要是有钱了你还愁没地花吗?”
张慕枫说道:“好的赵总,那就谢谢你提拔了。”
赵闻桦开心地和张慕枫喝起了酒,在他看来自己又网罗到了一个人才。
之后张慕枫俨然成为了公司里除胡儒臻外赵闻桦身边的又一红人,赵闻桦也带着张慕枫将自己掌控的几个公司都走了个遍。
他既向张慕枫展示了自己公司的实力,又把张慕枫是自己人的讯息传递给了其他人。
张慕枫也没有闲着,每到一个公司,他就按照李薇薇的指示去帮着李薇薇黑进了公司,大量的数据汇入到了白虎组的手上,而这些都将在日后成为重要的证据。
除此之外,张慕枫还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人物——唐欣。
唐欣是赵闻桦引荐给张慕枫的,他让张慕枫叫她唐姐,并告诉张慕枫唐欣是公司里了不起的人物,是比自己都厉害的人物。
当李梦阳听到唐欣的名字的时候,他的心再一次剧烈地跳了起来,他从张慕枫所携带的监听设备中听到了唐欣的声音,他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唐欣就是白虎组所要找的“宋老师”,也就是这个洗钱集团的老大。
李梦阳此刻虽然依然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假的,可是他也不想隐瞒海锋他们。于是把自己的猜测全都告诉了海锋他们。
海锋知道了李梦阳的猜测后,又找来了张慕枫确认这一消息。张慕枫确认了李梦阳所说的唐欣就是赵闻桦给他引荐的唐姐。
但是张慕枫却不认为唐欣就是“宋老师”或者说即使唐欣是“宋老师”那么这个“宋老师”并不是洗钱集团的老大,因为张慕枫从来都没有听赵闻桦叫过唐欣老大。
张慕枫能看得出来,虽然赵闻桦平日里表现的很尊重唐欣,可却不像是把唐欣当老大的样子。
海锋也认同了张慕枫的观点。于是白虎组虽然已经掌握了赵闻桦所控制公司的犯罪证据,却没有对他们动手,只是潜伏在赵闻桦这里,等待着那只最大的猎物出现。
半年后唐欣和赵闻桦他们回到明城参加徐卫的宴会的时候,白虎组也跟了过来。
这时海锋他们才发现这个洗钱组织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为强大,因为在徐卫的宴请来客中海锋发现除去唐欣和赵闻桦还有九个人,不算做东的徐卫也仍有八个人。
海锋知道自己这次面对的敌人比以往要强大,也比以往更难对付。在这一刻海锋知道自己之前的发现其实只是这个组织的冰山一角。
海锋也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提前动手去抓捕唐欣和赵闻桦他们。
可摆在海锋面前的疑问更多了起来。这个组织究竟有多少人?到底谁才是这个组织的头目?徐卫又和这个组织有什么关系?
这些都是摆在海锋眼前的问题。这些问题都让海锋头疼不已。更为重要的是海锋清楚这些人大概率和赵闻桦一样是都换了地方的,这就意味着很多证据可能已经不复存在。
如何将这些人的罪证拿到手就成为了海锋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为了以防万一,海锋去找了仇志勇寻求帮助。毕竟现在对方不被自己所掌握的至少有八支队伍,而白虎组这边总共才七个人,就算是一个人去调查一支队伍依然还缺一个人。
仇志勇没有丝毫地犹豫,很快就为海锋安排了人手跟踪这八个人。
三天之后海锋就发现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因为这八个人很快就都离开了明城,分散到了天南海北。
一个有固定活动地点的团伙是容易对付的,海锋相信白虎组有能力对付一切强敌,可是一个分散型的组织,却很难对付。
你根本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主线,可一旦选错了就会满盘皆输,但是要是想全部拿下全部需要付出的人力物力又将是巨大的。
万幸的是仇志勇的支援很及时,宴会上的十一个人都被监控了起来。
之后的时间里白虎组则开始一支队伍接一支队伍帮助取证。虽说花了不少的时间,但总算是将这个洗钱集团的情况掌握了。
徐卫宴请的十个人在这个洗钱集团中的作用也被调查清楚了。可是徐卫和这个集团究竟是什么关系却并没有搞清楚。
除此之外白虎组也没搞清楚唐欣和阎东楼究竟谁才是这个洗钱集团的老大。
海锋从潘伦那边确认了唐欣就是所谓的宋欣,也就是“宋老师”。按照之前得到的证据似乎唐欣就是这个集团的老大,可海锋却丝毫找不到唐欣的犯罪证据。
另一方面阎东楼的表现也让海锋觉得唐欣并不是集团老大阎东楼并不服从唐欣的指挥,而且在之后的了解中海锋发现徐卫的那场饭局中的人大部分都是在听从阎东楼的吩咐行事。
只有唐欣和赵闻桦是在干自己的事情。
赵闻桦是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做事,正如他之前和张慕枫所说的一样,只负责“技术”。而唐欣则一个人在外面东奔西走,好似一个公司白领一样不断在拉拢客户,三个人似乎是互不干涉的。
海锋有些怀疑真正的老大是徐卫,但徐卫又貌似和这一切都没什么关系,丝毫看不出徐卫在掌控这个洗钱集团。
唯一能看出来徐卫和这个洗钱集团的关系也只有他和唐欣那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些都让海锋他们疑惑。
幸运的是海锋他们并没有疑惑太长的时间,因为很快一切谜题就都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