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断利剑,反手一挥,被夹断的半截剑飞快没入刺客体内,最后那一眼的难以置信生生映入我的眼底和我颤动的心底。我杀人了。腥甜的血气,毫无生气的死尸无不证明我杀了人。呆呆看着自己的双手,母亲这便是你说的代价吗?斐雪牺牲了干净的双手,从此不论走到哪里都会背负血腥的杀戮。
渐渐瘫软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斐雪!"然墨牢牢抓住我的手肘,没有让我倒下去,"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如果不想连累他人,就给我站起来。"
当头棒喝。对上他坚定鼓励的目光,站起身。为了想保护的人,即便双手从此鲜血淋漓,我不能退缩。
"然墨,我要你记住。从今夜起,从此刻起,我斐雪发誓不再让任何人为我流血为我牺牲。"
话音落下,眼前血色翻飞。手中的数支翎云刺如万箭齐发,面前两个黑衣人蓦地倒下。厮杀还在不断继续,我担心菱誉清的伤势,心中急躁。
"大胆刺客!还不束手就擒!"巨喝声割断喊杀声,青询站在远处,身后是赶来的御林军援兵,不消一刻把整个宫殿围的水泄不通。
局势瞬间一边倒戈,生还的十几名刺客被活活围困在殿中,想做最后的困兽之争。只可惜寡不敌众当场生擒。
"快传太医,皇上了受伤!"我立刻吩咐近旁的侍卫,扭头又对走进我的青询道:"把人带下去好好审问。"
"把人带下去。"青询立刻下达命令。却之间几名刺客当场倒地,气氛突然诡异起来,"青询快掰开他们的嘴,里面藏毒。"
明白过我的话,青询立刻下手掰开他们的下颚,可是为时已晚剩下的刺客全部服毒自尽。全部都是死士。
太医匆匆赶来,菱誉清被一群人送至偏殿疗伤。我没有立刻跟进去,回头吩咐青询留着刺客的尸体,也许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抬脚进去,偏殿内乱作一团。太后因为菱誉清受重伤受不住打击,已经昏倒,一群太监宫女没有人下达命令,全部不知所措。
"把太后送回宫。留下两名宫女两名太监和太医,剩下的人全部出去。"
殿内沉寂下来,太医焦急的做着诊断,两名太监从床前端出的沾满血迹的纱布没有断过。
"太医,皇上的伤势怎样?"
"回娘娘,皇上的剑伤并未伤及心肺。"听他说没有伤及要害,我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只是..."听见他颤微的发音我蹙蹙眉。
"微臣罪该万死!皇上虽未伤及要害,可是血无法止住...如若这样下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绕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医,快步走到菱誉清床前,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惨白三分,血已经浸湿包扎好的纱布。
脑子里迅速搜索急救措施。压迫止血!以前当义工时学过紧急止血的方法。菱誉清是肩部动脉大出血,我立刻用左手拇指在锁骨上凹摸到动脉搏动处,其余四指放在他颈后,用右手拇指向凹处下压,将动脉血管压向深处的第一肋骨上止血。
对依旧跪在地上的太医喝道:"快来检查皇上的伤口。"
"止,止住了!娘娘血已经止住!"太医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无暇跟他解释什么是压迫止血法,"快给皇上重新包扎。"
"你去到太医院抓药。"指着一个身穿绿衣的宫女吩咐。又对另一个宫女道:"你去通知太后和青询大人皇上已无大碍。"
太医离开大殿的瞬间,一滴泪滑过我的脸颊,掉在菱誉清脸上。
菱誉清你这个大傻瓜!大笨蛋!还好你没死!还好你没死...
菱誉清醒来的时候,天色微明。大殿内的残烛早已熄灭。一侧头,看见少女趴在床边入睡的画面,晨曦的暖光照在她身上那样柔和那样动人心魄,眼角的泪痕赫然昭示着她哭过。
她是为自己而哭吗?
菱誉清嘴角勾起浅笑,这伤受的值得。哪怕他在她心中的距离只拉近了一点点,他也能多一分机会虏获她全部的心。菱誉清第二天早上醒来,只是身体由于失血过多造成虚弱。我迫于他一早醒来就一直在傻笑的压力,借口给他亲手做吃的唯由跑出来。
"斐雪。"一出来便听到左迁之的声音。
"迁之哥哥,查的怎么样?"
"那些人都是易了容的冥月人。还有..."他顿了顿,"刺客全部都出自荆血门。"
"荆血门!"左迁之曾今提到过天合大陆第一杀手组织,只是...那也是他不愿提起的伤疤,我垂下眼睑,响起当年在清心崖上恸哭的少年,铺天盖地浓紫的忧郁。
"一旦成为荆血门的杀手,会被又特殊的药剂纹上刺身,只有在特殊的药液涂抹下才可显现。至于药方,只有荆血门的人知道。"他深深吸一口气,往日的淡定变成此时的强烈隐忍。我明白他怕我担心。
"荆血门的杀手遍布整个天合大陆,很多人素未谋面,所以要联合出任务时,借由这种方法辨认对方的身份。这种标记...我也有...一辈子无法消除的标记..."
"迁之哥哥,身上的标记无法消除,心里的难道也无法消除?斐雪和迁之哥哥一起这么多年,从来不会把你和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联系到一起。相反,对我来说迁之哥哥很善良,让我安心可以地依靠你,相信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