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我看你心里没有半点不敢的念头。"
一把打开他的手,没想到他竟然能把我看得如此真切,那我也没有装的必要。
"王爷来这不会只是来和我说这些话的吧。有什么事直说便可。"
他掏出一个瓷瓶东西,手一甩扔给我:"接着。"
"这是什么?"掂量着手里的东西。"是药?"
"无念。慢性毒药,无色无味。你去把它放到菱誉清的茶中。三天一次。"他冷冷说着,烛光照着他的眼睛,里面如千年雪峰的寒冷深意让我一时噤若寒蝉。
"你想杀...菱誉清..."我很震惊,虽然知道他绝对不会让我做什么好事。没想到他可以冷血道如此地步。"只为了一个虚空的宝座,一个孤寂的权利,不惜手刃亲生兄长?"他面对我冷冷的质问突然佞笑起来。
"权利?哈哈哈..."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我根本不要什么权利。就算他立刻在我面前禅让,我也不屑一顾。"
"手刃兄长?他不配死!"一抹残忍的笑容浮现出来,"这药药性缓慢,半年后才会毒发。毒发之人并不会死,但会五感尽失,听不见,看不到,没有触感,没有嗅觉,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
"我要让他尝尽世间凄苦,却让他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
我抽了口冷气,菱谨寒周身的肃杀之气如同强力的飓风吹乱屋内的每一处角落。夹带而来的是翻江倒海的恨意。
是的,露骨的恨意。他恨菱誉清。
如果换作别人肯定会否定他的恨,但此刻是我站在这里。我无法否认他浓烈的恨,甚至从心底深处已经认可他这份对亲人的恨。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比被至亲之人伤害更让人心生恨意的事。我一如他,心中深深恨了母亲十几年。只是一个早已死去的人我要如何报复?
菱谨寒,此刻我有些羡慕你。
收收拳,紧紧握住手中的无念:"菱谨寒,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虽然不知道你们兄之间究竟有如何的恩怨,但是我一出手一切就无法回头...你下定决心了吗?"
他没有说话站起身向门口走去,扶住门框微微抬头,似是再看天上的残月:"尽快动手。云魂珠在冥月。事成之后我会亲自为你寻来。"说完调转身形很快隐匿在浓重的黑暗中。
他刚才的话为什么有一丝悲凉的意味?云魂珠他说会亲自替我寻来,应该会信守承诺。手中冰凉的瓷瓶突然间很重,很重。这里面承载着不仅仅是无念而已,这里面还有他的恨。
"太后要宴请各位嫔妃?"我惊讶地看着思涵,停下了手中正在绣着的牡丹,说实话我真的很不适合做女红,因为快憋出病来,只好找些事做。
"嗯,姐姐没听人说吗?"思涵拿起我的绣锦抽了抽嘴角。
听她这么一说,好像下午有个公公来通传过过,当时我闪神在想菱谨寒的事,根本就忘了他说些什么。只是心不在焉地机械应对。
"思涵,太后是什么样的人?"电视里小说里的太后可都是狠角色,一个看你不顺眼就可能灭了你。
"我也没见过。思涵还有些紧张呢。这不来姐姐这里,商量商量穿什么衣服好。"说完招呼后面的宫女把衣服摆在我面前让我为她挑选。
"我思涵妹妹这么美,当然是穿什么都好看。就这件吧。"拿起一套浅粉罗衫递给她。
"姐姐穿什么去?"
"我?"指指自己现在的一身行头,"就这一身就可以。"
她显得有些吃惊:"这么素,姐姐的风头被其她人盖过去了怎么办?"
"这样正好。"我施然一笑。低调的活着,比高调的让人当箭靶惬意千倍。
宴会设在太后的恩慈宫,不同于菱誉清的龙璟宫,这里同东信宫一样清幽静谧,这种调调我很喜欢。
推开朱红色的大门,一位****坐在正中的贵妃软榻上,一身的端庄华贵的锦服上凤翔九天的图案气势恢宏却也不失婉约。虽然岁月已经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但那双明亮的眉目让人一眼便无法忘怀。想必菱誉清那双眼睛就是遗传自她的。
她一定就是苍辰当今的皇太后,水轻颜。
太后的左边还坐着一个女子,十六、七的样子,生得楚楚动人与太后长得七分像,看来她便是这苍辰唯一的长公主,妍宁宫主。
"翎妃,参见太后。"
"芸妃,参见太后。"
我和思涵一同跪下行礼。
"免礼,都起来吧。"声音绵软好听,调子也缓缓的并没有电视中太后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子。
"都过来坐吧。"她朝我们招招手,又拍了拍她旁边的空位,"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白家和赤家的女儿果然都是气质脱俗,惹人怜爱。"她拉住我和思涵的手,眉目慈祥。"只是宫中不比民间,一切不能由着性子来,为皇上奉献你们的一切才是你们的归宿。"看似柔软的话语中,却是字字提醒我们要恪守本分。
"芸妃,谨记太后的话。"思涵懂事地垂目道,我也跟着应对声。
"真是懂事的孩子。"太后拍了拍思涵的手,看来她是比较满意思涵。
剩下的嫔妃陆续赶来,让我诧异的是这个太后竟然能把每个人都公平地"照顾"一番,看来能当上这后宫之主,她必定有她的过人之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