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墨清醒的时候,窗外已近黄昏。自己刚刚好像做了梦,梦里有人唱着凄美的曲子,他依稀看见母亲依旧在对他温柔浅笑,绵软的语调唤他墨儿。
刚想动弹一下,却发现自己牢牢地被人压住。这才发现那个一直以作弄自己为乐的少女,因为照顾他而在床榻旁睡着了。
放弃了想要起身的想法,有些无奈地看着让他不得动弹的罪魁祸首。少女的睡颜是如此的平静安详,不似醒着时那般眨着灵动的美眸,此时的她紧闭着双眸翘翘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真的是个绝美如画的人,除了自己的娘亲以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人。
在他兀自沉思的时候,少女突然抬起头来,两只眼睛因为没有睡醒而失去焦距,嘴里迷迷糊糊地说着:"几点了?我怎么睡着了?闹钟没有响啊,宇莹那丫头又出去约美男了。果然当老姐就是没地位..."说着走出门时又迷迷糊糊地差点撞到门柱上,看得他心惊胆战又有些失笑。
不得不承认,斐雪是个有意思的人。有时像个恶魔,有时又像个历经沧桑的大人,说的话成熟到以为他和她差了十几岁而不是一岁。
看来他决定待在辰潋谷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他要报仇,斐雪那句,"想要报仇就让自己变强"的话一直在脑海里萦绕。没错,他要变强,强到所有仇敌永远无法企及。
肯定是发烧把他一根筋的脑子烧通了,自从然墨病好后虽然还是那副万年冰川面瘫样,突然开始听话起来,也不会再因为练武而折磨自己的身体。
九个月后,他竟然也成功地爬到了山顶。我一脸得意地对左迁之说:"看到没这就叫名师出高徒。"
他到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对着然墨说,明日可以去跟他学习剑法。我撇撇嘴看着冷然点头的然墨道:"就算跟迁之哥哥学剑法,你也是我的徒弟。记得师傅我随传随到。"
"哦。"他淡淡应了声。呵呵,小子还算有良心。
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中我的暗器也终于达到了秋陵水要求的变态标准,百步穿杨,万箭齐发也只是小意思,能瞬间使用暗器射中至少十个活动目标。有这成就也多亏了然墨当我的活靶子,曾经用翎云刺扎中他的衣服将他紧紧钉在墙上。虽然事后整整三天见我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但还是当了三个月的流动靶子。
我发誓我真的有考虑要对他和蔼点,难得下厨做了一桌菜,这家伙吃了一口就使出轻功飘了个无影无踪。敢情我教他轻功就是用来躲我的。郁闷。
第四年的生辰礼物倒让我比较满意,左迁之送了一支紫金步摇梅花簪,古朴又精致。只是如果他不给我说明这礼物的用场我会更欣赏他的品味。
"只要拧动簪子下方的机关,便会有毒针飞出。上面淬了朝暮散,见血封喉。"他小心地给我做了示范,又从袖管里掏出一个白釉瓷瓶继续道,"这是解药,若不想致人死地可用此药。"
哎,如果你只是单纯的送我只簪子我会更高兴,毕竟每个女子都希望有美男送自己饰物。看着他这几年越发英俊的眉眼,不禁有些感叹,当年那个抱剑而立的少年如今也是风度翩翩的男子了。不过他为我着想的心意倒也让我心底暖暖的。
按照初步计划,四年内我把所有当初要求学的东西都学完了,以为第五年终于可以过下梦寐以求的米虫生活,可是没想到一个即将到来的巨大考验让我接下来的生活来了个彻彻底底的大颠覆。
"谷主妈妈我们这是要去哪啊?"老妖婆做什么一大早来破坏我的美容觉,终于不用早起练功,连然墨那个小冰山都支配给了左迁之,现在看来想偷得浮生半日闲真的很难。
秋陵水走在前面,流云发髻绾得十分优雅,藕荷色的飘逸纱裙随着她轻灵的步伐飘逸起来。"到了便知。"她淡淡说着,给我留了个悬念。
罢了,不说就不说。悠然地跟着她走在曲径通幽的林**上,这山谷真的很大,还是第一次走这条路,错综的路线如果不仔细还真找不到出路,宛若迷宫一般。
浓荫蔽天,偶尔传来鹧鸪喑哑的叫声,以及惊鸟飞上天际的展翅声让这林子染上一层诡秘的气氛。深山老林她找我出来究竟做什么?总不会是来欣赏风景这么简单的吧。秋陵水绝对不会按常理出牌,这几年她想得那些训练我的变态招数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的。
"到了。"她终于停下了脚步,绕过她的背影向前看去,原来她所指的是一个天然的山洞,洞前由于被茂密的藤蔓遮掩着,如果不是她两手一挥把藤蔓挡开我还真发现不了。
看着她的身影渐渐隐没在昏暗的山洞中,自己也快步跟了进去。就在真正没入那片黑暗之前,抬头看见上方赫然刻着"潋谷幻境"四个苍劲大字,只是似乎年代久远朱砂的颜色有些暗淡,字迹也斑驳不清。
"来这做什么?"终于适应了这里昏暗的光线好奇地问道。
她依旧沉默地向前走,一柱香时间便走到了洞穴的尽头。"往后退一步。"她把手扶尽头的石壁上转过头对我说道。
"哦。"没想到这个洞穴这么短,看着眼前的青灰色普通的青耀岩石壁不禁有点失望,不过转而一想既然是秋陵水带我来的地方一定不会那么普通。
就在我有些恍神的时候,秋陵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在那里低声喃语,像是诵经般毫无感情的干涩之音,由于速度太快,我一句也没听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