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寒一手拎起他的衣领冷冷道:"不许撒娇。"
拍拍委屈撇嘴的某蛇道:"这样吧。完成任务,回来给你讲一个从未讲过的新故事。"
"好。不许反悔。"小天猛然恢复如常,催促端锐快些行动,我真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就等我说那话,我还眼巴巴地跳进去。果然是妖怪啊...
烛火摇曳,帐内人影绰约。桌上的檀香快要燃尽,明明灭灭最终失去光亮。我兀自在屋中来回踱步,谨寒看着有些发笑,慵懒地声音透过昏暗的管线传来:"过来。"
我一愣,停下来听话地走过去。刚走到跟前,便被他纳入怀中:"你干什么。"想要起身,却被他牢牢抱住。
"让你停下来。否则,等他们回来,主帅也累死了。"半开玩笑,半认真。
"他们会成功吗?"问的很轻,不知问他还是问自己。没有经历过战争的自己,每一个士兵都是我所要背负的生命,如果失败,那便是我的计谋害死了我的士兵。
沉思间,突然感到谨寒扯了扯我的脸。
"痛。"我回头瞪他一眼。他反而笑着,轻轻摩挲我的脸颊。
"这样就对了。无精打采不是你的作风。就算端锐不行,难道你那只宠物的实力你还不相信?"
"小天,听你叫他宠物会哭的。"我狡黠一笑,此人原来也会安慰人。
"斐雪我回来了!"帐外响起小天的声音,我高兴地跑出去,天色虽然很暗,但还是能看清他青色的身影,身后跟着的人,一个都不少。我暗暗舒口气。
"怎样?"我问道。
"当然没问题。"给我比了个OK的手势,那还是许久前教他的,"别忘了我的故事。"
"知道了,知道了。"我点头无奈道,饶过他走向端锐。
"情况怎样。"
"今日有东风助阵,火势蔓延迅速,就算敌军发现大概也有七成的粮仓被烧,支撑不了多久。我们只需在出口山峡把守,不出多久他们自会主动出来迎战。"
"再在只是时间问题。"谨寒走出帐,接过他的话继续道。我点点头,现在能做的就是等,等待他们主动出击,做最后一搏。
等待的日子,很慢很闲。貌似我是个花瓶将军,正真的操控者是谨寒。自从我出了那日火烧粮仓的主意后,手下军营大大小小的事务全由谨寒一手操办,我也想帮忙可惜全然不会。
就只能找秋陵水聊天,她倒乐意,却决口不提云魂珠的事,这一点让我疑惑,不过始终没有问起。
三日后迁之哥哥醒了。看到我时只是一瞬间的错愕,而后又恢复了平日里淡然如水的样子。我们都没有说话,从正午一直做到晚霞遍天,暖金的阳光被窗棱分割成几道投影在地上。
"你死的那一刻,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望着地上的阳光发呆,仿佛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响起。
半晌,无音。不用看,是他内疚的表情。
"十岁那年,第一次过生日你在崖顶等我,遗世独立的样子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每个人都会改变,我也会。可是我却自私地想要迁之哥哥永远是清心崖顶的迁之哥哥..."
阳光渐渐暗下,屋内的阳光尽数褪去。我起身想要走,却被人捉住手腕,熟悉又温暖的手,和家人一样让我安心的温暖。
"一直都没变。永远不会变。"依旧淡淡的,却庄重道想在诉说誓言。
我转头对上他清亮的眸子笑了:"谢谢。"
一身戎装的少女的身影被帐篷的帘布阻隔,一声叹息消散在静谧的空气中。他这一生,总是为了别人而活。
为了荆血门,为了秋陵水...现在是为了她。
但他知道,为她而活却是为了自己。对荆血门效忠是为了生存,对秋陵水忠诚是为了报恩,而对她的付出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遵从了自己的意志。
当发现对她的守护已然超出对少主的守护时,当发现原来一直一直都喜欢她时,一切都晚了。她已经爱上了别人...
听到最后那句谢谢,左迁之亦明白他们之间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今后,真的只是她的家人。
太阳真正落山,夜幕四起,空气微微凉薄。
起身,看到不远处少女和那俊美的红发男子站在一起的景象。一丝苦笑划过唇角,这样也好,至少换成另一种方式永远待在她身边。
这样便好...
哐啷!满桌的物品被横扫在地上,琥珀色的瞳仁泛出萧瑟的冷光。跪在地上的众人不禁瑟缩。
"剩下的粮草还能维持多久?"辛里的脸上腾起愠怒,烛光中照出的影子摇摇摆摆变换这形态,仿佛一只毒蛇正在吐出信子。
"顶多十日。"一位身披铠甲看似他们之中官阶最高的人道。
"卑职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防火烧掉粮仓,意识疏忽..."地上的另一人紧张道。
"今日是你守夜?"辛里的语气淡淡的,根本不像是刚刚发过火的人。
"是...是卑职。"
"来人,拉下去。军杖,毙。"轻描淡写的话语让所有人一愣,却无人出来求情。惊恐的人被很快拖下去,甚至来不及请求饶命。
很快,凄厉痛楚的喊声,响彻整个军营,笼罩上一层阴影。
"本王不需要没用的废物。"淡淡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众人,"你们可记好。不要丢了自己性命才好。"此话温柔异常,却让听的人心底生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