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了不少功夫调查。"太后镇定下来，"即便那不是真相又如何，往事已矣哀家不想再提。"

"不想提？太后可知您的一句往事已矣害的可是两个人。"

我言辞灼灼就是咬逼她说出真相。菱誉清和菱谨寒的事我已经搅入，现在退出不管根本不可能，不符合我的作风。

"请太后三思。"见她开始犹豫，我立即趁胜追击，"只有真相才能救皇上。"

"哎"她悠长的叹息轻轻消散在空气中，"如此哀家告诉你便是。十二年前..."

我静静站在她对面聆听，没有发问生怕一插话就会打断她的回忆。

"竟然是这样！为什么当年你不告诉菱谨寒而让他恨你们。"

太后摇摇头："讲了又如何？不恨又如何？如果所有事情重新来一次，哀家还是选择不说。"她慈爱地看着不解的我，"你是聪明的孩子，哀家的苦心你一定能了解。"

太后出了龙璟宫对外面一干人等下令，皇上圣体不适，今日起出了我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皇上寝宫。

挨过慌乱的一天，我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左迁之快点回来。昨天收到宝马的传信，大概这一两天内就可抵达苍云城。

一定要来得及。

晚上大概打过三更，我穿好夜行衣准备夜探景王府。今天是朔月，天空暗沉无光。为我潜入府内做了很好的遮掩。

脚尖轻点跃过墙头，无声地落在曾经开满桃花的后院，轻车熟路地找到菱誉清的卧房，相对于后院这里的防守森严许多。

偷偷掠上屋顶，考虑应该是直接出现在菱谨寒面前还是现打听虚实，找到菱誉清在哪。

"要做梁上君子，还是让本王亲自请你下来。"菱谨寒运用内力的发出的声音响彻整个院落。

下面巡视的护院个个虎视眈眈地向我，糟糕这么快就被发现了。那些个护院个个剑拔弩张，浓重的压迫感向我袭来，果然绡阁的人全都是高手。

这个情势要是硬拼，绝对对我不利。索性从放上跳下，双手伸起："我投降。"

菱谨寒出屋，看到正摘下面罩的我，微微一嗤："等你很久了。"

"知道我要来，还派那么多人巡逻。"跟在他后面进屋。"如果你再晚出来一步，我这个工具可就要血溅当场。"

"那还不是怕你出什么奇招，把菱誉清救走。"他心情似乎很好，坐在软塌上慵懒恣意的浅笑，烛光下魅惑绝艳。

"他在哪？"

"你不需要知道。"

"怕我带走他？"我脸色一沉，"可惜，我今天就是向你要人的。"

他没有生气，饶有兴趣地观察我，好像我们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不要忘了我们的交易。"半晌他才开口，"除非你不想要云魂珠。"

"没错，我们之间是有交易。我来的目的就是要改变交易的条件。"我随意地坐在他对面，眼中的气势却不容他忽视，"我用一个真相换取云魂珠。"

"一个真相？"他眉头一挑。

"没错。一个你绝对不会失望的真相。关于红发烈焰，祸乱天下，天照大凶的真相。"

啪，菱谨寒身旁的花瓶随着我落下的话语破碎一地，露骨的愤怒在他眼中波涛汹涌。

冷酷，残忍，阴骘...我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此刻的他，只是这些令人生畏的情绪中，一缕悲哀绝望飘过。

我在赌，赌他的心。

"可曾想过你所知道的真相，并不是那么回事。你憎恨十二年的人并不是真正的仇人？"

"你以为这么说，本王就会相信你的话？"

我莞尔一笑，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蒙蔽双眼的孩子。"真相不会欺骗人。究竟信不信请王爷听我说完再做定夺。"

"当年沐妃娘娘生下王爷，因为红发被先皇当成吉兆，宠爱有加。沐妃娘娘自此更是身负圣顾。可惜，好景不长，自先皇微服私访回宫带回一名绝色女子，不顾群臣反对册封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为珍妃，昔日对沐妃的宠爱全部都转移道珍妃身上。沐妃不甘心，深深埋下嫉妒的种子。在珍妃生下皇子后更是妒火丛生。当先帝渐渐把对你的宠爱加载在珍妃的孩子身上时，你的母亲做了她后悔终身的事。"

我踱步走到窗边，凝望外面无星无月的天空："即便是普照夜晚的皓月也会有暗淡的一天。即便是在善良的人，也会因爱生恨。你的母亲难以忍受先皇移情别恋，在珍妃儿子五岁时买通侍卫，将其杀死。先帝以为小皇子是宫人照顾不周才会让皇子遭遇意外，只是把平日照顾皇子的宫女太监们诛灭九族，算是了结此事。但珍妃并不是任人宰割的弱女子，得知孩子是被沐妃害死后，没有急于向先皇禀告。她清楚没有确凿的证据，先皇不会相信她的话。所以她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让沐妃的孩子受到惩罚。费尽心思攒动当年的沈长老与她联合在观星祭典上合演一出戏，使先皇对你产生厌恶。再在先皇身边煽风点火把你逐出宫与沐妃不得相见。这一切都被珍妃入宫后最好的姐妹茜妃也就是现在的太后所知，再后来珍妃因思子成狂被打入冷宫，真相便被太后隐瞒至今。"

菱谨寒出奇平静地听完我说话，只是挂在嘴边的嘲讽不曾退去。

"你不相信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