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怀中昏睡的少女,菱谨寒面色冷寒。几日不见,既然消瘦成这样,抱起来轻飘飘仿佛一阵风就会被刮走。这个想法让他下意识抱紧她。
现在他要带她回景王府,六天六夜他马不停蹄地赶往蛰州,就是因为蛊王惑茛出现在那里。惑茛为人乖戾,不爱钱不爱利,只要能完成他的要求即便你是十恶不赦天下不容的人他照帮不误。
蛰州太守为霸一方,作威作福弄得蛰州子民怨声载道,但因为他朝中又左相左列廷的支持,所以一直没有人感动他三分。惑茛与蛰州太守有杀妻之仇,惑茛这次出现在蛰州便是为了杀他。为了请到惑茛,他答应帮他杀死蛰州太守全家。
一夜间,风声鹤唳。第二天,打更人发现太守府汩汩流出的血河后消息不胫而走,太守全家被人神秘灭门。
想到这里,菱誉清蹙了蹙眉。低头看眼睡的安稳的少女,汲取温暖般把头往自己肩窝中钻。竟然会为了她,不惜杀左相的人,一向小心谨慎的自己,为什么听到她出事后方寸大乱。真的是因为她是重要的工具吗?还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
"啊啊!鬼啊!"一睁眼,一个独眼脸上沟沟壑壑鬼气森森的脸出现在我面前,近的我以为他那可怕的鼻子快要碰到我的鼻尖。
"不对啊,我死了。所以我也是鬼。"眨眨眼使劲瞪着鬼脸,"我,我才不怕你!"
"还能逞强,看来一时死不了。"戏谑的声音从旁边昏暗的角落传来。
"菱谨寒!"看清角落的人,惊呼出声。他依旧神色邪佞,只是刺客多了几分笑意。而且是迷倒众生,天地万物皆失色的绝美笑颜。我看得有点傻,本以为天天对着他早就产生免疫力,果然美色害人。而且,他现在貌似笑得太刺眼了吧,有必要这么高兴嘛,郁闷。
"这位是蛊王,来给你治蛊。"你目光落旁边被我刚刚称作鬼的人。
我嘴巴张成O形,完蛋了我刚才那么说他,他会不会一气之下不救我。呜呜,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么...
"姑娘,你是什么时候蛊毒第一次发作的?"蛊王的声音和样貌一样沙哑骇人。
"六天前。"呼一口气,还好他没生气。
"蛊毒发作的诱因是什么?"
"只要..."想到那个变态的诱因我顿了顿,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只要皇上碰我,我就会吐血,可是今天就连见到他都会毒发。"话一落,便感到两团灼灼如利刃的目光,迷惑地斜睨目光的持有人,他冷哼一声,不再看我。
"下蛊之前必须要得到中蛊人的近身之物。姑娘的蛊毒中的很深,只怕光是近身之物无法做到此等程度。"
"所以要达到蛊的最佳效果,必须需要姑娘的鲜血。姑娘前些日子可有受伤?"他的独眼在室内的烛火中闪着金属光泽。
"受伤?受伤!"一副画面宛如炸雷闪过脑海,手心冷汗直冒。这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巧合...
"告诉我你想到了什么?"菱谨寒洞悉我的异常,深邃的眼神看着我寻找答案。
"我前些日子受了伤,被人暗算小腿中刀。当时只有思涵和碧儿看见帮我包扎伤口。"菱谨寒目光一沉我急忙辩解:"可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不是吗。思涵她不会这么做。"
"不会这么做?你有几成把握证明她不会害你。你真正了解她几分。这世上最难懂的是人心,她的心到底是黑是红只有真相不会说谎。"明显的讥诮话语,刻薄却不无道理。
我低头不语,几成把握...我心里没有底。
"惑茛,她的蛊毒能解吗?"
"姑娘中的乃是死蛊,想必下蛊之人对姑娘有很深的恨意。"暗哑的声音就像利爪在我心脏上狠狠留下抓痕,我为之一颤,"先生所谓何意?"
"所谓死蛊,便是无解之蛊。想要解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施蛊人死。"他停下来像是在回忆什么,"而且,只有恨意够强,此蛊才可成功。"
"除非杀死施蛊人,否则老夫也无法救你。"他摇摇头退出房间,只余我与菱谨寒相对无言。
"菱谨寒,我要是有你这般心狠手辣该多好。"自嘲地笑笑。
"你在夸我?"眉毛挑起,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在骂你。"给他送个白眼,反正我这个快死的病人,也不怕他以死威胁我。
他不气不恼,脸上的冷然消失不见,正经八百的样子紧盯我瞧倒叫我不自在,在我发怒前成功扑灭我的怒火:"什么都别想,闭上眼睛睡一觉,睁开眼睛时心中浮现的第一个抉择,便是你心中真正的决定。"
"菱谨寒,你何时变得这么感性的?"我呆呆冒出这句话,乖乖闭上眼睛体会他话中的深意。
"菱谨寒,你不见的这几天都是去找蛊王了吧。蛰州那么远,只用六天赶回来..."喃喃地说话,眼睛困顿地睁不开就快要和周公喝茶,"你也没那么坏...就是少杀些人更好,不过多杀些坏人也没什么不好...还有哦,这次算我欠你人情下次一定还你。总之...谢谢你。"
"谢我,你是不是谢的太早..."对面的人在少女熟睡很久后,终于在走出房间前轻声说道。
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送到东信宫。盯住房间的穹顶呆呆发愣。起身之时,抉择了然于胸。着手准备,一切只等第五天约定之日揭晓答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