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虎一愣,表情有些不自然。
翠儿看到乔虎有所疑惑,马上又平静地解释说:“你们兄弟两人虽然各有所长,反正我是觉得他的功夫比你强一些。”
乔虎好奇地问道:“那我的长处是什么呢?”
翠儿想都不想,直白地说道:“明摆着的,你又会看病,又会做生意,还会使用暗器,还能当全村的村长,这些他自然都比不了你。”
乔虎高兴地说:“唔!我一直以为我在你心里不如龙弟呐!”
“你是你,他是他。”翠儿一本正经地说,突然感觉不是滋味,一翻白眼,赌气地问道:“你干嘛?”
乔虎正要解释,刚好严刚匆匆走了过来,看着乔虎和翠儿一边对拆一边说话,打趣说:“哟呵!小两口练得蛮认真的嘛!”
乔虎和翠儿听见严刚的话,马上都停下手来,一起歉意地喊道:“队长!”
“怎么停了?噢,正好!”严刚先是一怔,紧跟着便释然了。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就是想让乔虎把功夫传授给武工队员和民兵同志们,以方便大家在以后的战斗中对敌贴身肉搏。乍一看到他俩停下来了,马上觉得今天就是个好机会,他笑嘻嘻地看着乔虎和翠儿,然后转身对操练的队员们朗声说道:“同志们!大家都停一停!”
操练场上操练的队员们听见严刚的一声喊,纷纷停了下来,全都专注地看着他,场面一下子安静了。
严刚提高声调说:“同志们,咱们部队子弹缺乏,今后跟鬼子打仗,贴身肉搏必然是少不了的。乔虎同志武功高强,今天大家都跟乔虎同志请教请教武功怎么样?”
战士和民兵们齐声叫好:“好!”
翠儿偷偷地看着一旁的乔虎,乔虎站在那里却表现的有些难为情。
严刚看一眼乔虎,爽朗地说:“怎么样啊?乔虎同志!”
乔虎嘟囔着说:“还是不要了吧,大家都是同志,伤着了谁都不好。”
严刚笑笑说:“那就点到为止嘛!”
乔虎不好意思地说:“队长这么说,再拒绝就没意思了,那就听队长的吧。”
严刚很快地扫视一下队员们,很干脆地说:“谁愿意第一个上来领教?”
一名大个子自告奋勇地举手说:“我!”这名大个子话音一落,大踏步走过来,走到乔虎前边,不由分说,过来就直接上手,一只手虎虎生风地抓向乔虎。
乔虎眼疾手快,没等对方的手抓到,一个欺步上前,一手抓住大个子伸过来的手,一扭身,就是一个漂亮的背摔,只一招,大个子就趴下了。
大个子不服气地起身说:“不行!重来,我还没准备好那!”
严刚不客气地说:“在战场上,生死就在眨眼之间,哪里还有准备时间?第一场结束。我们进行第二场,请两位战士上来!两位不行就四位,四位不行就八位……”
乔虎不解地问道:“队长这是把我当什么了?”
严刚微笑着说:“有能力就要发挥出来嘛!我不仅要让你的功夫得到充分发挥,还要让你尽快融入到大家中间去。”
说着话,已经有两名战士出来,来到乔虎跟前摆好了应战的架势,乔虎见状,不再客气,立刻和他们交起手来。
严刚向翠儿招招手说:“郝翠儿同志,我们随便走走。”说完,先径直向一边走了,翠儿愣怔一下,赶紧跟了过去。
乔虎在一边和战士们操练,严刚和翠儿在另一边,一边散步一边说话。
严刚一直没有做过乔虎和翠儿的思想工作,觉得他们各方面都比较突出,就是还没有正面接触过革命,没有受到过革命理论的熏陶。他认为这对儿夫妇是一对儿好苗子,来到根据地以后,从来都没有抱怨过条件艰苦。尤其是乔虎,参加到武工队以来,到现在还没有领到武器,但他似乎无怨无悔。
此次去煤矿化装侦察,他发现这个乔虎不仅有胆识,还善于思考,判断力超强,假以时日,一定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便有意识想要培养他。他不想直接对乔虎做思想工作,决定先从翠儿入手。
严刚从根据地条件艰苦,让他们夫妻分居开始谈起,谈到了组织工作的重要性,没想到翠儿的觉悟也很高,她很干脆地回答说:“队长不是常说,我们现在是有组织的人,要服从组织安排嘛!”
严刚没想到翠儿这么纯粹,高兴地说道:“你有这样的思想觉悟,非常好!另外一点也要跟你说一说。咱们根据地队伍上都是男同志,女同志很少,我并不阻止你和乔虎同志亲热,你们毕竟是夫妻嘛!可你和乔虎同志如果表现得太亲热,我怕战士们会……”
翠儿含羞地打断他的话说:“没事儿!队长,你就放心吧!”
严刚长出一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委屈你们了。”
这时,阵阵喝彩声淹没了他们的谈话,抬眼望去,八名战士对阵乔虎,全都狼狈不堪地倒在了乔虎周围。
严刚看见,大步走上前去,一边走一边赞叹不已地说:“牛皮可真不是吹的!七峰山土匪乔虎的名号,果然不是白给的,佩服佩服!”
高个子战士高声喊道:“队长!我们都不行!还是你亲自出马吧!”
严刚急忙摆手说:“我不行我不行!”
翠儿笑嘻嘻地说:“队长怕啥?去试试呗!”话音一落,跑上前随手就把严刚推到了场中央。
严刚和乔虎一照面就不再客气了,上来就是一招黑虎掏心,向着乔虎抓了过去。乔虎本来还想客气客气,一看对方来势不可小觑,也就不再客气,认真应对,两人瞬间就像两名斗士一样交上了手。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经二十多个回合,周围的人们都看傻了。刘华农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翠儿旁边,翠儿专注地盯着乔虎和严刚,表情夸张地变化着,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刘华农。
乔虎和严刚交手,并没有使尽全力,其实在两个回合之后,他就把队长的功夫了然于胸,可他怕把队长摔着不好看,所以一直僵持着。此刻看见刘书记也来观战,马上瞅个破绽,跳出战阵,谦虚地说:“队长!我看差不多得了!”
严刚似乎上瘾了,固执地说:“按说你今天已经和战士们交过手了,体力耗费了不少,但既然动手了,总要分个胜负吧?”
乔虎不以为然地说:“算队长赢还不行?”
严刚严厉地说:“和日本鬼子打仗,你会这样吗?”
乔虎朗声说:“当然不会!”
严刚刺激他说:“那你就想想你死去的师父!”
一提到师父,乔虎的眼前便浮现出煤矿大院里躺倒在血泊中的师父和师兄弟们,顿时怒从心头起,两眼冒怒火,冷冷地说道:“队长,那就对不起了!”
说时迟那时快,乔虎把全身力量灌注于双拳,重重的一记“饿虎扑食”,猛地砸向严刚的双耳,这是师父教的三连环攻击绝招。
严刚急用双臂格挡,动作还没有做到位。只见乔虎急变招,双拳下走,闪电般卡住对方的双臂,紧接着头部直接撞向严刚面部,严刚躲无可躲。
翠儿惊呼:“虎哥哥!不可!”话音未落,身形已到,全身跳起来,力量惯于手掌之上,一掌抵住了乔虎的脑袋。
乔虎如梦初醒,立时收手,双臂一松,严刚立刻双脚站立不稳,向后倒去,翠儿急变招,飞身下来,双掌轻轻地倚住了严刚后背。
乔虎赶忙深鞠一躬,万分自责地说:“对不起队长!”
一场变故眨眼之间被化解,大家无不虚惊一场,全场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严刚此刻也如梦初醒,赶忙抱歉说:“乔虎同志,是我不好,不该激你。”
乔虎难为情地说:“队长刚才一激,我把你当成山本了,用的是师父传授的必杀绝招。”
严刚闻听,大吃一惊。
乔虎惭愧地说:“后边还有变招,要不是翠儿出手,我今天可就真的闯了大祸了,至少废了队长的两条胳膊。”
刘华农拍着手走进场中,高兴地说:“太好了!这就叫不打不相识嘛!我相信,从今以后,你们两人,一定会是一对儿团结战斗的难兄难弟,只要联起手来,必将无往而不胜!”
队员们闻听,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刘华农感慨说:“真是没想到啊!乔村武术队里竟然藏龙卧虎,连翠儿这样的柔弱女子,刚才的表现也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乔虎羞愧地对翠儿说:“谢谢翠儿!你居然能解?”
翠儿语气坚定地说:“不是翠儿能解,这其实就是乔龙的过人之处。”
乔虎闻听,立时呆立在一旁。
刘华农听了,吃惊地问道:“一个乔虎就够厉害的了,还有一个乔龙?”
严刚笑笑说:“刘书记,乔虎同志告诉过我,他的弟弟叫乔龙,就在李家峪煤矿里边做劳工,一身武功也是异常了得。”
众人听了,全都表现得喜出望外,异常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