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颜器伸手揉了揉鼻子。
“王八蛋,你诈我!”
颜器不理鄂达尔的愤怒,淡淡地说道:“颜某倒是觉得,那个人并没有出卖你,所以鄂寨主大可不必如此动怒!”
“你根本就不明白,这个时候他还不现身,到底意味着什么?”鄂达尔恨恨地说道。
“事情做的这么大,无非就是一生一死之间。”颜器将手掌来回一翻,轻笑着问道,“我更好奇的是,那个人以什么条件为诱饵,让鼎鼎大名的江湖大盗,甘愿为他赴死呢?”
“当家的,他说的是真的?”黄脸中年人上前一步,颇为激动地问道,“你真的要牺牲所有的兄弟!”
“当然不是!”鄂达尔大声否认,却显得没什么底气,“那个人答应我带着兄弟们离开的!”
毕万春站在屋脊上眉头紧锁,他原本就打算来大牢查看一下,在听到信炮之后,更是加紧赶来。看到鄂达尔,毕万春满以为能问出滴血心的下落,不成想,鄂达尔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这位旧日的“战友”,明显有了新的“目标”。
毕万春意识到,继续留在这里并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禁萌生退意。
鄂达尔一眼就看出了毕万春的神色变化,淡淡地说道:“毕侯爷,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他扫了一眼围在四面的巡检司近百部卒,表情有些狰狞说道:“鄂某已经说过了,即成死局就拉个侯爷垫背吧,也算是了了我们多年的恩怨!”
“鄂兄,你我之间还没到非要一决生死的程度吧!”即便知道这话的作用不大,毕万春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说了出来。
鄂达尔冷笑一声,朗声道:“卧虎寨的兄弟们,我们现在身处险境,只有活捉了万春侯还有一线生机!”
毕万春猛地地双手握拳,阴森森地说道:“杀!一个不留!”
“是!”何六奇兴奋地应了一声,双手一挥,巡检司部卒腰刀出鞘!
黄脸中年人最先想通了鄂达尔的心思,歇斯底
里地大吼道:“兄弟们,活捉万春侯!冲啊!”
毕万春亦是大喊道:“杀一贼赏银百两!杀匪首鄂达尔赏银万两!”
就这样,一方是为了活命的死士,一方是重赏之下的勇夫,在大牢的天井、大门、围墙,甚至屋顶上,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有趣的是,颜器、齐山、虎子,还有十余名狱卒,就那么站在天井的正中,没有一方去招惹他们,就好像他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想想也正常,颜器的一刀之威,足矣震慑卧虎寨众人,而巡检司部卒没必要动“自己人”。
于是,位于战场最中心的数人,成了旁观者,想走又走不了,只好留下来看热闹。
颜器看了看齐山,轻声问道:“齐山兄,你还是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齐山双目微眯,阴厉之色闪过,问道:“颜捕头,看起来是你想说点儿什么?”
“没有,在下只是好奇而已,”颜器摇头笑道,“你是知道的,我本就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在下身上有值得颜捕头好奇的地方吗?”
“当然有。”
“哦,在下到是想听听。”
“齐山兄在县衙做捕快有十几年了吧。”
“这有什么奇怪的,颜捕头在淮安也有十来年了吧。”
“倒也是,”颜器揉了揉鼻子,又道,“这些年来,齐山兄与人交手,似乎就没赢过,可是,也没有过身负重伤的大败。”
“在下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所以从不争强斗胜,更不好勇斗狠,”齐山略显尴尬地说道,“说来惭愧,在下遇到强敌时,从不恋战,绝对会溜之大吉。”
“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颜器摇头道,“武林中人总是说点到为止,可是真正动起手来,哪一次不是拼得你死我活,所以说,齐山兄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就不是有自知之明这么简单了。”
“那是什么?”虎子问了一句。
颜器嘿嘿一笑,说道:“当然是进退自如、收发随心的实力了。”
“颜捕头说笑了,在下哪有那个本事。”
颜器无意纠结这个问题,他拍了拍虎子的肩膀:“再说说你这个儿子!”
“儿子?虎子怎么了?在下发妻早亡,留下独子,便是虎子,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只不过,”颜器顿了一下,说道,“颜某第一次见虎子的时候,他已经有十几岁了,如今再见,应该有二十多了吧。”
“虎子一直在外随师学艺,所以不常在小人身边,这有何不妥?”
“没什么不妥,只不过我这个人啊,越是在无聊的时候,好奇心就会越重!”
“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淮安城中无一人见过虎子的娘,这或许还说得过去,可是在我之前,竟无一人见过虎子,就有些奇怪了!”
“你调查我!”齐山的语气微微发寒。
“我不是故意的!”颜器可怜兮兮地说道,“有那么一段时间啊,我实在太无聊了,所以就想看看你平时都干些什么。”
“是你在跟踪我!”齐山冷声问道。
“是的,”颜器欣然承认,毫不在乎地说道,“齐山兄非常机警,有好几次差点儿被你识破。”
齐山怔了一下,问道:“好几次?这么说一直都是你了!”
“是啊!”颜器嘿嘿一笑,说道,“我才不会连着几天一直跟踪你,那多累啊,我才没那么无聊!”
“你!你比你自己想象的无聊得多!”齐山冷哼道,“你每次跟踪我的时间间隔,最短的时候也有一两个月,长的时候能达到一年以上,你还说自己不无聊!”
“是吗?”颜器一脸的羞涩,憨憨地说道,“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好奇心太重了。”
“在下倒要问问颜捕头,你可曾发现什么疑点了吗?”齐山质问道。
“没有,什么也没有,就像你家一样,非常干净!”颜器摸了摸下巴,嘿嘿笑道,“干净得另我非常奇怪!”
“干净有什么不好吗?真是不可理喻!”齐山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