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嘉元帝身为父皇的偏心,如此厚此薄彼的对待自己和高长乐,她又怎么会沦落到了现在的地步?
又怎么会被曹京昆这个死阉狗给侮辱了!!!
眼泪越流越凶,高长欢的心里面也是在滴血。
“高长乐,李劭,高闵怀,曹京昆……你们将我害成了这个样子,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绝对不会!!”
——
燕京城。
嘉元帝因病休朝三日的功夫,看似繁华的盛京却是在空气中所图露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高长乐一路快马疾驰,恨不得立刻长了翅膀飞到嘉元帝的身旁。
然而……
等着她和李劭当真重新回到了京城的时候,脚步却是略有迟疑,反倒是停了下来了。
“大公主,怎么了?”
元浩疑惑的眼神看着高长乐,“咱们不快些进宫吗?”
“不能进。”李劭目光幽幽,“倘若白贵嫔当真联合宋总管对皇上下手,那么两个人必然是会有所防备。”
“怕是此时,宫里面已然全都是那两个人的眼线了。”
“便是这燕京城里面,怕也是风波不断的。”
元浩脸色微微变了变,他竟忘了想到这一层厉害的关系了,“是属下莽撞了。”
高长乐拧眉,“元一寻找解药的情况如何了?”
“还未有回信。”
元浩忧心忡忡,“但是大公主,督主,元一和属下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曾经说了,皇上所中的毒,好像是一种很稀有的毒药,名为紫曼陀。”
“那紫曼陀的生性很是特别,喜欢潮湿温暖的气候,且还要经过特殊的手段才能大片大片的培育出来,在我们大魏的国土上,是没有这种毒花的存在的。”
“那什么地方有?”
高长乐眉心一跳,脸上表情莫名的凝重起来。
元一能认出来她父皇所中的毒乃是紫曼陀,又声称要去出门去替嘉元帝寻找解药,想必心里面也是大概对那个紫曼陀有所了解的,更知道该去何处寻找。
元浩拱了拱手,认真思考片刻之后,坚定开口,“姜国。”
“元一说了,那紫曼陀,只有在姜国的土地上才能培养出来,若是想要寻找出来解药,也必然是要去姜国!!!”
“公主。”
“元一的父母乃是药商,后来家道中落,不得已才入宫净身为奴,他说年幼的时候跟随父亲贩卖药材的时候,他父亲曾经不小心误入了紫曼陀,当时那紫曼陀只是未动过手脚的干花,便让他父亲毁了一条手臂,症状和皇上如今的模样一样,他确定无疑!!!”
“当年若非那朵干花毁了他父亲的手臂,让他父亲成了废人,他母亲也不会整日以泪洗面,没多久就郁郁寡欢而终,而他的父亲也跟着病逝……”
元浩说起来只是有些唏嘘,“好在他父亲临终前曾经查询出来解紫曼陀的方法,那就是用紫曼陀的根茎侵针入穴,便能好转。”
“但前提是,必须要新鲜的紫曼陀根茎!!!”
“干花的话,是要效果大打折扣的!”
也正是因为元一的父亲用的是干花的根茎侵针入穴,所以才会并未见完全好转,虽然捡回来了一条性命,但却也是终日缠绵病榻,病病歪歪……
原本好好的贵家少爷,却是因为一种不知名的干花父母双亡,甚至连自己也成了残缺的人,元一的心里面应当是对那紫曼陀恨毒了吧!!!
高长乐和李劭眼神相互对视一眼,“从这里到姜国不远,元一快马加鞭,再加上轻功,便不需要三日就能来回折返。”
“如今他已经走了两日对吗?”
元浩是和愿意一同出发,分别向着两处的,元浩过来迎接高长乐也是有两日的功夫了。
“是。”元浩点头。
高长乐眼神眷恋的看着那巍峨气魄的朱墙,终究只是迟疑片刻的功夫,便做好了决定,“传令下去,那些随行的队伍放慢脚步,三天后再行入京。”
“阿劭,元浩,本宫要成为东厂厂卫!”
堂而皇之的回城进宫,难免是会叫宋生和白芙吟心中警惕,万一是在情急之下反倒是对嘉元帝下了杀手,那便是追悔莫及了!
可是,若是让高长乐就在外面这么干等着,她肯定也是心急如焚,担忧不已。
万万不行。
如此,高长乐便只剩下了佯装成了东厂厂卫,随身近护在嘉元帝的身旁了,也就只有这一种方法,才能让高长乐亲眼看见嘉元帝安心。
幸好白芙吟忌惮东厂势力,李劭虽然不在宫中,但却也不敢轻易对东厂的厂卫逼迫太慎,只是寻常的阻拦,否则,怕是大魏才将真正陷入动荡之中。
“好。”
高长乐只说了这么一句,李劭便已经明白了她的意图,“微臣替您掩护。”
——
齐国公府。
高长羽被一顶轿子抬进去了齐国公府。
嘉元帝甚至连另开府门都没有,让高长羽同齐家上下一同住着。
摆明了意思就是,已经没有将高长羽看做皇家公主,只当做是寻常女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此再和宫门没有半分的关系。
如此。
让本就不太受丈夫青睐,又没有婆婆公公庇护的高长羽日子越发的艰难起来。
白晚吟被齐文元提了姨娘,两人成亲之日,齐文元连高长羽的房门都为踏足半步,便连连流连姨娘的房中。
起初,齐文元只是看见高长羽便心生厌烦,又因为错以为高长乐是远嫁北燕而心烦气躁,只是想要找一处清幽安静的地方躲避,但是没想到……
白晚吟手段极高,进了齐国公府之后,一路更如同开了挂一般的升迁。
从灶台丫头做了齐文元身旁洒扫丫头,又成了近身侍婢,最后成功的被抬成了姨娘,还备受齐文元的宠爱。
相比较之下,高长羽未免就显得太过凄惨了一些。
明明是个公主,齐家名正言顺的下一代主母,可是这齐家的上下却全都对高长羽漠视,就连当初陪着高长羽出嫁的宫女宴儿也是爬成了姨娘。
唯独自己,成亲多日,却连齐文元的面都没有见到过。
母妃被困,父皇不疼,就连唯一的仰仗外祖宁家也是在前些日子被判定谋逆,满门抄斩。
顷刻之间让高长羽的身份跌了又跌。
曾经那个在宫里面耀武扬威,就连见到大公主也是愤恨不平,没有半分退让的二公主,竟生生的被现实磨平了性子,就算心里面有着怨气,却也万万不敢像从前那般骄纵发怒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可笑还是讽刺。
“夫人。”
“晚吟给夫人您请安了。”
白晚吟出落的标志,容貌算不上惊艳,但模样很是耐看,加上这些日子齐文元天天在她的房中滋润着,眼见着身段和皮肤也是要比从前做丫鬟的时候水嫩,一身玫红色绣着木棉的长裙看起来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风情。
白晚吟笑吟吟的,仿佛看不见高长羽那阴沉着的脸色一般,礼貌恭敬。
虽然府中是她最得宠,但是白晚吟不但没有借着齐文元的宠爱嚣张跋扈,反倒是礼貌谦和,十分恭敬,一时之间,叫齐国公府不少的下人都称赞白姨娘性格纯良,宽厚待人。
相比较之下,高长羽便是坐实了嚣张跋扈的名声,越发的艰难了。
看着堂下跪着的,看似恭敬,但是眉宇之间全然都是挑衅的白晚吟,高长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便冷笑着的开口,“起来吧。”
“难为白姨娘了,竟日日起来的这般早。”
“礼貌规矩半点都不落下。”
白晚吟看着高长羽那因为隐忍而很是难堪的脸色,浅笑嫣然,“夫人说的是。”
“若是换成了往日,妾身定然是起不来的,但是如今瞧着夫人您的脸色这样好,便是不为了别的,看一看夫人,也觉得分外的精彩,以至于神清气爽了!”
说什么恭敬礼貌。
白晚吟可没有那么好的教养。
从小她就是在市井酒楼中摸爬滚打起来的,所学到的事情也都是一些市井妇人的眼界,都是些不入流的,但往往,越是不入流的,便越好用。
玩高长羽一个跟着一个来的。
“你别太过分!”高长羽强忍着心中的怒意。
白晚吟却是笑靥如花,“二公主,不是妾身这个做姨娘的说您,从前您多风光啊?”
“要是见到臣妾这般胆大妄为的,恐怕您早就跳起来要将奴婢给处死了,怎么如今嫁了人之后,反倒是成了缩头乌龟?”
“这您都能忍?”
白晚吟的笑声极其锐利刺耳。
自己说完了话之后又好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哎呀,是妾身给忘记了。”
“从前的二公主,母妃是管理六宫的宁夫人,外祖家是天子重臣,可现在的二公主,却是个爹不亲娘爱不起来的落魄丫头,啧啧……”
“这人都说啊,在天家失了宠的主子,还真就不如奴婢,您看看,现在咱们两个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二公主,真是对不起啊?”
“您瞧,妾身这又是眼界不高说错了话,您可千万别和妾身一般见识啊!”
白晚吟气死人不偿命,“不过说来也是可笑,天家的公主,也不过是如此吗?”
“连个男人都管不住,啧啧……”
“世子每天呆在妾身的房间中的时候,可都是勇猛的很呢……不过估计夫人您是感受不到了,毕竟世子连看你一眼都觉得厌恶!”
“眼巴巴的送上门来,可真的是不值钱!”
高长羽的脸色一度阴沉到了极致,“你这个小贱人!”
“就算本宫再怎么落魄,让你这草鸡趁机钻了空子,可本宫依旧是大魏的二公主,还轮不到你来糟践!”
“哦?”
“大魏的二公主?”
“那您的身份可当真是尊贵!”白晚吟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般,笑声刺耳的看着高长羽,嬉笑不止,“那尊贵的二公主,你可曾知道,您的这个世子夫人的身份,还是要多亏了妾身替您在世子的面前说了好话,您才得来的呢?”
“你什么意思?”高长羽冷着脸。
白晚吟啼笑皆非。
“世子对你岂止是不喜欢,简直就是厌恶,您的母妃和外祖家落了难之后,更是不只是一次想要和皇上取消这门亲事,都是妹妹我,在世子的面前替您说好话,您这才能如愿的进了齐家的大门。”
“您知道为什么吗?”
莫名的,高长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想听,你休想在我的面前胡言乱语!”
“你滚!”
“我不想见到你!”高长羽的心里面窝着火,她怕自己再看见白晚吟这张谈笑风生的脸会止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去做什么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事情!
说什么白晚吟对自己尊敬,其实不过是想要寻了个光明正大的借口来气自己的吧!
就是想要气自己!
想要气自己在暴怒的情况下反错!
她绝对不会让白晚吟如愿的!
绝对不会!
不想,白晚吟既然是打定了主意过来的,又怎么可能会因为高长羽三言两句的驱逐就当真厉害,不但不走,反倒是径自的幽幽开口,“那是因为,妾身觉得世子对您厌恶,实在是太好了,太方便妾身上位了!”
“您也知道,妾身出身卑微,要是就这么勾引世子,就算世子对妾身倾心,齐国公夫妇也是断然不会同意让世子风风光光的迎娶妾身做世子无人的,一定会令择出身名门的贵女来配世子。”
“世子娶谁做主母都是娶,与其将来齐国公夫人替世子选一个样貌出众,又得世子青睐的贵女,还不如就让世子凑合着迎娶你这厌恶无比的二公主过门要好的多呢!”
“也只有这样,我才能被世子格外的关照,架空你的实力,成为真正的世子夫人。”
“若是将来有机会,等着你死了,又或者是你犯错,我再替世子生下个一儿半女,到时候扶正也是有理由有借口了,您说是不是!”
“哈哈哈哈……”
白晚吟笑的讽刺。
高长羽身体颤抖,终究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你!!!”
“你这该死的小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