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被重重围住的二人右前方三尺处,是大片不合时宜地在花坛中盛开着的姹紫嫣红的杜鹃花丛。朵朵娇艳的杜鹃花儿完全无视了这时节有些刺骨的天气,很是怡然自得地兀自妖娆绽放着,即使在这片浓厚的雾霾之中也没有被淹没。
杜鹃花丛的深处正有一只毛色油亮的灰鼠伏在其间,个头约有岁把的猫儿大小,一双磷碧色的绿豆眼不时忽闪下,由内透着分狡猾奸诈的劲。此刻它却一边微微战栗着身体,一边直眼看着隐身浓雾中的那女子飒爽至极地将手中长剑一挥。看似漫不经心地出手,却硬是在身侧拉出了一道闪着剑光的蓝色电弧,离她最近的几个妖精最先遭了秧,一个个都被雷电轰击地口吐白沫,躺倒在地不停痉挛一阵后直接现了原形。然后她身侧的那玄衣男人立马默契地上前就补刀,之间的空隙时间不过半口吐息。
看到这一幕,老鼠一口细碎的白牙更是因为恐惧早已“咔哒”作响了半晌,似乎只要一不小心就能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老大,老大你看见了没!这个惊魂才这般年纪,便已能将‘天雷诀’施展出来,而且还是在并无宿主随侧的情况下。照这份子本事,她比起林子里的那位可高明了不止一丁点了吧。”
“瞧你那出息!不过区区天雷诀而已,有我在,你还怕能伤的到你?”花叶摇摆沙沙作响,此间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句颇为不屑的回复,但定睛望去却没有半点可循之影。再近了些看,才发现在那杜鹃花的枝叶下正懒懒攀附着一条肥大的青虫。
那灰鼠抬起两只前爪挠了挠胡须,有些没底气地回问了一句:“主人,你真不觉这化身很奇怪吗?这化身……”那老鼠迟疑地停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真是太不符合你雄霸一方的身份了。”
这厢的舒善卿却是在心中大吐苦水:唉喂,你以为我愿意啊。谁让自己偏遇见是那丫头,不躲躲又能怎办,自己还欠着她一个人情呢。他娘的,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想着捡这回漏。早知道啊,早知道……
那毛毛虫一边叹息着一边不停地摇着头,全然不知配着这副表象的自己落在别人眼中是如何的可笑。
“老大,明明你自己也害怕了吧……”
舒善卿明知答案如何,却不能说出口,只能装的益发高深莫测(或者可笑),再将口中的那声哀叹,叹得更长更久远些。口里恨铁不成钢的教训那灰鼠说:“就你那点微末修为,哪看得出她真正的厉害之处啊。”
她言若姑娘向来最擅长的可从来不是这些武技方术--是让他人欠下自己一大票的人情啊!
说来都是辛酸泪啊!
然还不及舒善卿为自己默一哀,他二人却见那眼角眉梢无不带着狠厉的女子又是一剑扬起,浓厚白雾之中就又拉起一片亮蓝电光,晃得他与那灰鼠都忍不住将视线偏向了他方。
华拭薇嗅着鼻端那股焦臭的气味,这才住了手将眼瞳慢慢移向那群闻讯而来的妖异,脸上挂上了惯常的邪佞笑容:“无论是想要这血肉还是想要这双‘眼’的,你们都来得不是时候啊。喏,就算此时索香已退出了战局,他对这双眼睛可是势在必得的。再次,这后面结界里不愿现身的可是稀世罕有的大妖怪哦,不说你们自己也感觉的出来的吧。想要与他二人为敌,我倒是想要见识见识,你们谁有这能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