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冷然的笑意凝在拭薇嘴角,她再度纵身跃起,提起最后的力气向她所在的方向直直冲去,手腕翻转,挽了一个最简洁的剑花,双剑舍去所有华丽的招式合二为一并在身前刺向她胸口。
有些招式,只要你使到极致就不存在任何破绽,因为这可是连自己生命都可舍弃的招式!
刺中了,拭薇那么清楚地感觉到了利刃破入血肉中的钝钝触感,她忍不住暗下冷笑一声:看你这般还怎么施展那些幻术!一手握住双剑,空出的一只手直接向她脉门扣去,却忽视了她嘴角玩味十足的笑容。
糟了!拭薇心中恍然惊醒,身子却已经来不及收回。明明已经刺中的手下猎物忽地凭空化作漫天扬洒的烟火,而拭薇扑了个空,一时失了准头,握着剑直接就往门内冲了进去。
眼看她就要直直冲进屋内,拭薇空出的左手却顺势撑着地面借力翻身而起,一个腾挪稳稳停在了门口。
她捂住肩头的伤口,咬住了下唇,也忍住了口中差点溢出的闷哼--伤口似乎撕裂的更大了。然后带着张扬且满不在乎地含着冷峭的笑意昂起了头颅,冷眼斜睨着屋内早就埋伏好的满满当当的弓箭手。
娘的,这么小的屋子是怎么挤进这么多人得,箭簇几乎都是抵住自己鼻尖的。
她后背紧紧贴着身后不知何时已关上的竹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直接破门而出,落入这些人手里总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吧,还不如面对门外那些呆傻的只会杀人的工具,就是事不成也还能落个干脆的死。
只是,拭薇提了提已然无力的双脚,喂喂,不带这么耍人的啊,明明方才还觉得自己精神头还足着来。呐,这种时候闹这套不太好玩吧……
拭薇听着那些弓弩弓弦因拉满弦而发出的刺耳的咯吱作响的声音,自己长吐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来不及了呐,自己这回显是又高估了自己,怕是从断定那巫女绝对不是什么灾害之时起就已经是注定是败局了。就是不知那唐彦要在林外要等自己多久,才能知晓里面已经出事了。
只是自己心中却还是没来由的一片坦然啊,也着实觉得真的累了,也想好好休息了。
然,就在拭薇闭上眼的瞬间,她突然间觉得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停止了流动,静得让人从心底生出一丝不安来。这种状况似乎很好解释—
拭薇下意识地睁开双眼,果不其然就发现那些箭簇竟然犹如射入了一面无形的障碍之中一样被住挡住,定格在眼前。她再循着眼前垂下的一片鲜红衣袖向上瞄去,就见那巫女一只白皙的手掌正维持着静止的手势。她冲拭薇微微一笑,然后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人先行退开些距离。
她的笑,和煦温暖地让拭薇自己也忍不住冲她笑了起来,听她说:“好久不见了,一见面倒还是不改这鲁莽的个性,言若。”
拭薇心下一惊,竟然又是这个名字?!明明熟悉地就要从心里冒出许多有关这名字的记忆来,可就是卡在脑海深处出不来,只能暗地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着。
“是吗?”拭薇嘴里不温不火的问着,话音未落左手已经直接袭向她面门,掌风凌厉,难得毫不手下留情的出手--华山那些人如果能见到拭薇这副认真起来的面目,还不知又该如何地百般逗弄她了。然而出乎拭薇意料之外的是,那巫女竟然整个人毫无重量一样轻飘飘的飞起,仿若踏着她的掌风一般,凌空退后了数步,那一掌的力道就被她轻松全数卸去。
江湖失传已久的凌波微步?她似乎也有些武道的底子嘛,拭薇突然之间有了些想要与她分个高下的兴致,毕竟这世上尚还能武道双修的女子已经不多了啊。
“好身法!”拭薇忍不住冷笑着赞了一句,不愧是设下这局的人。利落将长剑甩回鞘中,而后从怀中掏出了那把匕首—截冰。又是这种错觉,无理由地就料定她不会先动手,一定会候着自己的。
拭薇此时注意到了呐,她原本放松下去的眼神又警醒了起来,眼中本已融化的寒冰又冻结了起来。整个人的气魄也随着改变了,刚刚犹自戏耍一般的神色全部收起,此时才算是真正决心应战了吧,巫女~手中刚刚将匕首尾部机关开启,一条细细铁链从其间直垂到地上盘作一团,叮当一声脆响。就在这时,耳边却传来一声断喝,让拭薇和那巫女俱忍不住低下了头一个哆嗦 :
“你们两个胡闹够了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