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薇瞥了一眼院墙,果然北峰的小兔崽子们是越聚越多了,听着他们窃窃私语的内容,似乎都以为是自己故意相让的。拭薇颇为自嘲的摇摇头,心中暗道:他娘的,老娘已经够不痛快了,你们还能不要再招惹老子了!你想怎么说自是随你们去,但是能不能不要让老子听得这么的清晰。
另,拭薇扭头看向唐彦的方向,他却已收了心,在做着连战的准备了。自己落剑后他也不过是不失礼数的道了歉……但看他面色他似乎更不解为何自己会取胜,眉眼间也俱是疑惑。拭薇这件事且放在心上,日后自有分晓。
但事情也没有拭薇想的那么乐观,只要一静下心来,耳边立马就可以传来了正厅内毫不掩饰音量的“接头接耳”:“果然是‘首任’,也不过如此,不过才对上朝阳峰新晋的唐彦,竟然什么样的手段都没有使出来就落败了。看来,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嗯,依我看,这场落败倒是颇有深意。”
“你们胡说些什,师父和诸位掌门还在呐,你们有这心思啰嗦还不如速度去做下面的准备来的妥当,一炷香后,就是唐彦师兄与我们试剑了。”
“不愧是得掌位青眼有加的人啊,确实不是什么旁峰别系的可以比较的。”喂,喂,说这话的傻子,你现在敬仰的目标可也是旁峰别系的哦。
……
人呐,就是这么容易趋势避害,这才多久,他们看向唐彦的眼光都变了。
回头望着那尚且带着些许怒色观望着自己的师父,拭薇也只能懒散地再度开了口:“师父,人是输了,可还不至于要搬家吧?”
“不用!”这语调听着很是咬牙切齿啊,“你那狗窝估计也没几个人惦记着。”
“是吗,是吗?那我这就回去了。师父,掌位,长老,拭薇无能,让诸位见笑了。”她先礼让的退后两步,一抱拳后转身落座(终于让自己可以又坐下了,为什么瞬间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名为幸福的暖意)。一手不着痕迹的在身*住左手手腕,腕间拉扯肌理的痛感一丝一毫也没有退去。虽说自己心里已确认这伤痛何来,且有应对之法,只是这大庭广众之下,纵有些手段也不好使出。
“哟,拭薇,您今天这败得可叫一个漂亮啊。咱还没回过味来,你就连“战剑”的称号都丢了呢。”苏远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但是看着拭薇总是带着鄙夷神色的臭脸一点也没变,“不如说说看,你今天是怎么轻易落败的,我还是比较在意这个啊。”
“技不如人,无话可说!”拭薇耸耸肩,不置可否。
宫长召轻轻敲了敲她的脑壳,隔着茶几递来一杯温茶,语气含蕴:“十九,这可不是你使小性的时候。”然而他却在见她接茶的手势有些哆嗦这才知晓了些大概,又不好当着众人面明说,只能含糊问了句:“当真这般不好对付?”
拭薇点点头,不由私下感叹:“朝阳峰后继有人。”
宫长召的目光随着她这句话也开始胶着在了场地某人的身影上:“其实我从沐风那边也有私下也听到些你对那弟子的偏爱,所以约着了苏远准备一起来探探那个弟子的根基的,却没曾料到你就这样将‘战剑’之位拱手相让了。”
拭薇有些苦恼的皱起眉,想着该如何跟他解释,却忽地又没了什么交谈的兴致。好吧,不管自己对宫长召如何的倾慕,但是他两之间一直不温不火的关系就是因为这个,他向来就不太了解自己的为人。
讨厌别人对自己妄下评论,就算是你也不可以!拭薇更是一副懒散样的靠上椅背开始偷空打盹小憩,脸上的不耐却显而易见。而宫长召讪讪的收了话,叹息着摇了摇头,似是为着拭薇还是这般的不解世情?
宫长召向来看不惯拭薇做这些掩耳盗铃的蠢事,只在下一刻就带着关切的责备起她来:“拭薇你啊,这张脸还真是藏不住一丝心绪。这些年在江湖上的闯荡怎地就没能改变你分毫,这固执脾性也是,撞了南墙也不知回头。”
“这种痴愚,吃一堑长一智都不知道。”苏远的轻蔑语气。
嗯哼,落入拭薇的耳中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刺耳。她掏掏耳朵,装作无视他就要爆发的扭曲嘴脸。说实话,单论长相他在华山里也还是排的上名的,天知道缘何偏偏一向耽于皮相的华十九就是不太买他的帐。
这边拭薇又听见刀剑交击之声,也就自然而然的睁开了双眼,张望起他人比武,终还是又接过了话头:“我如何痴愚是我自己的事,只不过,我倒是可以确定,唐彦他确实是带艺入的山门。除了自己的剑招,看他使得其他招式倒是庞杂的很,根本就看不出他出自何门。不过能同时习得这么多的门派的武艺,他就绝不可能是像传言那样,是来自什么名不经传的地方。”拭薇低下头陷入沉思,偏生每一想着他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总是会恍惚了心神,好不容易才能籍着分析这些事理收敛些繁杂的心绪。
“师尊跟掌位为了这片江湖,难道就真的要让华山变成什么鱼龙混杂的……”苏远图着嘴快,眼看着就要接着吐出什么不合宜的言语。
就在此时拭薇与宫长召的眼风已扫了周遭两眼,眼看着安朔与秋广的目光已移向了这边,拭薇赶紧抬手止住他想要说的话,脸色不变眼神中带着警示继续道:“且不论他与掌位是怎样的牵扯,这也不该是我们该知晓的,苏师兄,这点分寸你总归是比我更明了的。”
苏远闻言瞬间凝了神色,低下头半晌不言语,而后才低低嘀咕了一句,含含糊糊,听不太清。
“苏师兄,有何指教?”拭薇双手环胸,却是一脸伪装出的谦恭表情特诚挚的看着人家。
苏远看了眼拭薇,神色变幻莫测,嘴巴蠕动了半晌没发出声,终是别开了脑袋。不过那句话拭薇终是清楚接受到了哦—“多谢!”想必苏远还是想起安朔跟掌位那种唯我独尊的脾性,定受不了弟子背后这般的非议了吧。
真是傲娇啊,苏师兄,连道个谢都这般忸怩,不过,拭薇咧开嘴,很是欢乐的接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