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用我都不玩的了,拭薇,你最近也太懈怠了吧!”安朔压根就没把她这小花招当回事,身形一错就让了开去,左手一掌直攻向她的面门。
“师父,可是你教训的我,兵法剑法无异,唯胜而已!”
又是一声“咔嚓”,之后内厅再无半点动静。
“白银三两。”拭薇看着那个已然收了招端坐在椅子上品着新茶男人的口中吐出了这么一句幸灾乐祸的语句,瞬间再度抓狂,却还得强压下怒气只能直愣愣看着被某人蓄意引导我劈成两半的木椅。末了那位长辈还不忘悠然加上一句:“徒弟,你的武艺最近有些稀疏了。”
“呀,拭薇,你怎么每次都这么不当心。”某掌位一副无奈至极的神情也斜睨着其实最无辜的那个。
好在此时唐彦在门外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推门而入看见这么一副场面,了然的“哦”了一声。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满溢而出,面带同情地不再多看一眼拭薇那一脸抽搐抑郁表情。好在这倒也算是解围了?!
“师父,我认输~~”某人突然夹带着撒娇意味的拖长语调很是明显,惹得身侧的年轻弟子忽然变了脸色用着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却突地垮下身子爬上身旁最近的座椅,端起桌上的茶盏,浅呷一口,好似刚刚也玩得尽兴的人混不是自己一般。嗯,好清雅的碧螺春,轻轻阖上茶盖,语调里是这才笼上丝毫不掩饰的倦意:“半个月,至少,之后什么事再说。”
“人愈大倒是愈发没个正行了,天天死蛇一样的懒着……”安朔看着那青年难得外显的无力,语气也不再玩笑,全无人前的严苛,心中的不满早去了大半。
“师父……”拭薇只觉得自己一松懈下来全身的力气就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倦倦地将脑袋伏在两臂之间,伏在茶几之上又开始沉沉睡去。就算听见这些言语也就只能白一眼那个犹自唠唠叨叨不得闲的男人。吹胡子也得有胡子吧,她这会子倒是不嫌麻烦地再次费力的抬起头蔑视的瞥了眼那活宝师父。
“你啊~先去偏房睡着,睡醒了再来答话!”
“得令!”某个明明已经睡得昏天黑地的女子,听得他一声号令,立马兔子一般窜起,眨眼间就没了踪影。晃晃悠悠地虚浮着脚步拐进了那些年少弟子的睡房,也不挑剔直接就躺在了窗下的贵妃椅上。
“师姐,华师姐?”唐彦唤了半天也没见她回应,只能浅笑着关上门,一手支着下颌静静地看护着那个沉睡地人儿。你,着实是个不会让人心生无趣的人呐!
拭薇刚眯着那会尚且还能感觉自己被人轻轻推搡着,可还是不愿睁开双眼,只是鼻腔中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嗯。”之后也再未听着什么声响,仗着自己身在家门之中,也就没当回事。
她浑浑噩噩中睡得好是香甜,黑暗里却弥漫开一片过分浓郁的荼蘼花香。心中立时就警觉起来,可身体却不似往常那般契合,依旧是疲软无力地抬不起一根手指头。她轻轻抽动着鼻尖,刚确认这味道不是幻觉,就马上屏住了呼吸。岂料为时已晚,人已陷入别人布下的幻境之中。
与此同时,与她身处一室之内的唐彦也感受到了异样:“没甚恶意?”那就随他去吧,反正来人的目标可不是自己。他的眼光再度转回拭薇的身上,脸上的浅笑终于蒙上一层寒冰。
混沌之中先是眼皮感觉到了些微的刺激,拭薇心里思付:是和暖的阳光吧。果不其然,失去开始那怪异的束缚感之后,她正站在一片一望无边的苍茫原野正当中,阳光晴好,天空澄澈碧蓝。只是除了自己身处其下的这棵苍郁大树,天地之间再无其他。只剩下眼前这片草原,随着微风荡起一圈圈碧绿的涟漪。明明是如此生机盎然的景色,可落入了眼中却蓦地让人心生荒凉之感,如此反倒更凸显了那萦绕鼻端,挥之不去的异香。
“哟,还真是大意了喂!”她轻声地这般嘲笑了自己一回。
远方有人极悠闲地踱着步,看身形应该是个男子。他穿着时下早已不兴的曲裾,层层叠叠的衣摆逶迤在地,从碧草上划过,轻柔的好似一抹水波。一头乌发随意地散在肩头,只是发尾处用一个莹白玉冠松松散散挽起,他脖颈往上笼着一层黯淡的光芒,虽不刺眼却让人怎么也无法辨清他的容颜。这人生就一副高贵清雅的气质,映着这广阔的场景,看着更彰显出一派天成的雍容气度。
拭薇心里却激灵灵一个寒颤,胳膊上瞬间爬满了密密的鸡皮疙瘩,内心深处涌出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怕起来。明明看着他是向着自己方向缓步走来,可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愈加遥远。直到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拭薇才惊觉他已然出现在身侧。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自我宽慰道:无妨,更不必过于惊讶,只因这一切是他布下的幻境,自然万物皆由他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