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蛇现身于眼前,带着不耐的表情和语气。“惊魂,要跟你说多少遍,不许你唤这名字。”清冽过分的杀将神气扑面袭来。明知不招他待见还要瘪着嘴角咬牙继续说下去:“安倍泰亲,看牢了呐,小心出了事,晴明的英灵不得安宁。”口中的名字甫一出口两人就都没了声息,安静中回荡着浅浅的怀念和忧伤。
半晌后还是腾蛇依旧不屑的笑打破了宁静:“他可不是晴明。”我闻言点点头又续道:“我也知道呐,所以才不愿过问太多,只是想完成对于晴明的承诺,我可不是受缚的式神。”火光闪处一杆银枪抵上喉咙,腾蛇动怒了啊。冷笑着用食指把枪尖推开,眼神也冷了下来,明明也是美男为什么就是跟他不对盘,口中的话语也没有往日的客套:“红莲,这是警告哦,除非是晴明的命令,否则绝不会容忍你对我这般!又或者你是真的很想杀了晴明生前要保护的人。”“这庭院,这屋子,这外廊,如果不是因为曾有晴明的存在于我而言根本就毫无意义,哪怕是这里是鬼门之道!”红莲收起枪,依旧是冷漠又鄙夷的神情:“不过外人而已!”深吸一口气,要镇定!腾蛇,你的确是很会猜人的痛脚,这才几天对峙就被他抓住了自己的弱点。
庭院中依旧是有着荒芜活力的景色,就连多年前我亲自搭起的秋千也还在,看出是用了心思是保管的,古旧却还没有朽坏。廊下对杯之人反倒是一个个离去了,晴明去了之后,冬荆也携了阿簌离去了,之后是历舍去了往转眼,安妮老去失去联络,西敏下落不明,项羽也继续隐世不出,不知缩在哪个不知名的小村子里做他的木匠。荒芜有一天也终会变成荒凉,之后我也不用回来了吧,只要安倍泰长之后,这个地方于我而言就只是回忆了,一切都没有了……只是现在,指神子?中指毫无节奏的敲击着几面,心情益发烦躁。一直都不明了这言灵中的意思,若是晴明在,应该就没有那么麻烦了吧。这天皇,不,该说辅君他想干什么?晴明是怎么说的,偏着脑袋想了想,另一个男人?应该是这说法没错,那两个人之间的暧昧啊,一言难尽。说实话,自己也有些想打压安倍泰亲傲气的想法,可是晴明一直都不许呐。那个狐狸,连逝去之后都留给人如此混乱的回忆,可是,好怀念,眼角有些濡湿,鼻尖酸酸的,努力吸了下,眨眨眼,说好不能把不好的运气带进你家里的。
淡青色的直衣,傲嚣的神情,却又总是令人意外地在眼底划过熟悉的温润。是对晴明的转世之说嗤之以鼻,可他有时也真的很像他。无奈的撇撇嘴角,果然还是会透过眼前的人去看已经逝去了的。再者,辅君那里是不是该去招呼一声,如果敢对这孩子下手?估摸自己到时会真的撕破脸的。
“辅君阁下。”从廊上轻巧跃下,看到他依旧还是一副荣辱不惊的神情,可偏偏也是这人对权势的执迷到了令人发笑的地步,总是看不穿他究竟想要些什么。晴明都敬而远之的对象,自己却想要堪破其本命,这回算是自不量力了?在他首肯下拨起垂下的竹帘,迈步走向屋内。“总是不请自来,往,你愈发不知礼节了。”是不是最近习惯了面对这些轻蔑自己的对象,这种程度的奚落甚至还比不上耳边风。“叨扰了,不过是确有急事才会如此失礼的。”天杀的,就是这对些扶桑礼节不胜其烦。硬着头皮屈膝跪坐下,辅君甚至小气到连个坐垫都不赏一个,地板上的凉意顺着左膝的旧伤蜿蜒而上。他不开口让我说话我也就不大敢言语,不知为什么一直对于他自己就是很惧怕的,心中想着大概再一刻钟自己就该熬不住了。果然半盏茶时间不到,整个左腿已经酸痛的动弹不得,无奈的稍挪动了位置就听到辅君一声厉喝:“拿下!”他看似不经意的挥了挥手中蝠扇,动作轻扬优雅,就是唇间吐出的言语有些招人讨厌。“哎~这是什么状况?喂,喂,辅君,我只是带个话而已,又不是下战书的,有必要这样吗?”斜眼看到了身侧墙壁里划过的身影,只能不甘地咽下这口气,我自认还没有能力与麒抗衡,万物在其眼中皆为草芥的气魄啊!摇摇头收回心神认准廊外试图逃窜。刚抬起一只脚就被麒从墙中跃出的身影狠狠压回了地面。疼啊!整张脸面都是直接磕向地面的,鼻尖隐隐有好像有热流流出。
“麒,客气点。”眼前一双干净的袜子踢踏至眼前,耳闻,“往,闲事少管,玉藻前之事还没与你结算清楚那。”只听见他衣衫拂动声响在身后,压在身后的前爪就化为了手掌,揪住我的衣领,被迫扬起的脑袋直面向他。简单的深黑色直衣,脚上只着了一双袜,脸上是干净明亮的笑容。真正是剑眉星目,孩子气的神情,连眼中都是简单的一片温暖。可越是我们这些简单的人其实也不简单吧。“当初是安倍晴明,现在是安倍泰长,你对土御门一族倒是特别眷顾。”麒在脑后冷冷说道,一如既往的居高临下,令人胆寒。“我说,”这次借着辅君眼中的倒影倒是确切看清自己的确是流鼻血了,“历让我带话,世家被人剿杀,惊魂都已藏匿,虽身在皇宫也请小心。”呀呀,流进嘴里了,一股子咸腥味,自己血尝起来总是这么恶心。“嗯,那你看清什么动向没有?”他皱起眉,眼底有丝不安弥漫。麒站起身,手中却依旧把我像棵白菜似得拎着,自己只能挂在他手上摇摇晃晃。“看不清,事情的端倪还不曾知晓,世家那里正在筹措相应措施。”“嗯。”他半蹲下身手里拿着方手帕轻轻为了擦去了血迹。我忍啊……僵硬着脑袋努力不要惧怕的转过头去躲开他的手。麒却忽地笑出声:“喂,别作弄她了,她似乎很怕那。”娘的,有些忿忿不平地低下头,话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