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水曜日
夜色朦胧皓月当空,无数灿烂夺目的霓虹灯光渲染江宁市整个角落,早已经被繁重的工作折磨得头皮发麻的上班族,或者那些早已习惯了纸醉金迷的富商阔少,此时无不在这美丽的夜市里享受着繁华的极乐生活。
不过这些东西对于正坐在警局办公室里的李凤瑶,却是远不可及的存在,作为人民警察,除了要监督自己的手下,现在还要思考那一单始终困扰着她的神秘案件,可谓是焦头难额,首尾难顾。
任凌菲的事情虽然才发生没多久,但李凤瑶上面的人已经在不停她对她进行各种催促和施压,估计是任家的人在背后施加压力了,所以上面的人也开始有点不耐烦。
可问题线索有限,就算李凤瑶有三头六臂也不好使,偏偏这时候再加多一个背景更为复杂的白轩诺出来,情况就更加堪危了。
就在李凤瑶正在绞尽脑汁,思考破案关键的时候,门外一顿敲门声响起。
“进来。”李凤瑶随口说道。
只见一位穿着干练的女警员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然后对着李凤瑶竖了一个礼,李凤瑶疲倦地望了望她一眼,深沉的黑眼圈下的双眼总算恢复了神采,急忙问道:“珊珊,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站在李凤瑶面前的女警员名叫苏珊珊,是李凤瑶在刑侦科里的另一名干将,虽然年轻,但已经就任一队的中队长,虽然不比之前的小刘关系紧密,但工作执行力却是没话说,尤其是观察力强,之前有几宗案件都是由她侦破,因此李凤瑶对她也甚为看重。
苏珊珊摇了摇头,道:“没找到,对方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我问了一下他屋里的佣人,他们表示,两天前白轩诺从学校翘课之后,便一直没有回来。”
李凤瑶沉吟了一声,问道:“居然这时候就翘课,这么巧。”
苏珊珊无奈道:“其实也不算巧,我去过他现在就读的学校,他的班主任跟我说,白轩诺自从开学一个月起,便没有正经八个地上过一次课,一个月的时间,几乎有半个月都是整天逃课,剩下的半个月,也就是上半节,旷半节,指望他认真上完一天的课程,那基本是天荒夜谈。”
李凤瑶叹了口气道:“看来这家伙在学校的名声确实不怎么样,不过那也很正常,这家伙毕竟从小在日本生活,那边一向推行宽松教育,校园生活环境轻松舒适,学习压力哪里会有天朝苛刻,何况他还是白家的子孙,自幼娇生惯了,也可以理解。”
苏珊珊听了之后,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却特为不屑,她认为这家伙摆明就是个纨绔子弟,跟现在国内的那些二世祖比起来也没啥分别,仗着自己在外国生活过几年,喝了点洋墨水,在那臭显摆罢了。
想到这里,小姚突然说道:“科长,咱们能不能向局里申请搜查令,既然白轩诺不见人影,而且现在又不能找到线索的,说不定......”
还没有等小姚说完,李凤瑶摆了摆手,道:“没用,目前这个家伙只是有嫌疑而已,并没有在场犯案动机和直接犯罪证据,局里根本不会批,如果直接来硬的,香港那边,白家可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由于李凤瑶没有将针孔摄像头的事情和小刘交给自己的资料交给总局,所以直到目前为止,李凤瑶的上层领导都暂时不知道白轩诺那最神秘的身份,自己身边的人,也就只有小刘知道而已,就连苏珊珊,也仅仅知道白轩诺是香港一个大家族的人,以及李凤瑶所说他是这宗案件的嫌疑人之一,但修行者的身份,至今却仍被李凤瑶隐瞒起来。
苏珊珊不明所以地问道:“科长,这个香港的白家,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比咱们江宁市的任、严他们两家还要厉害,并且我看以前的新闻报道过的香港那些出名的有钱人里面,还像也没几个是姓白的。”
李凤瑶不屑地笑了一笑:“任家,严家,算什么,别说他们,就算是东南海的六大家族加起来,跟香港白家比起来,在财力上,顶多也就是能打个平手。他们如果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国际商业大鳄,世界级的商业世家。”
看完之前小刘给自己的资料之后,李凤瑶至今仍心有余悸。
白轩诺背后的白家,是香港最为神秘的五大隐形富豪之一,由他们领导下的飞羽国际投资集团,其生意范围遍布全球,据之前小刘给自己的资料记载,单是明面上他们家族的个人资产值 ,就已经不下千亿美金。除了自家经营的企业集团和分公司之外,很多外国的大公司的背后,貌似都要白家的资金入股。
在香港,每年想要找白家人合作做生意,融资,甚至是联姻的,都不下两位数,不过因为白家人在香港以及其他地方的活动都非常低调,所以即便是一向以八卦闻名的香港传媒,也甚少能找到有关他们新闻,底层市民也是很多不知道白家人的存在,但那些高级的政商界的人,例如总商会,对这些却是清楚得很。
其实原本李凤瑶是打算让小刘去找人的,不过小刘属于重案科行动作战组的队员,并非情报分析组,所以找人的事情,也只能让情报分析组组长苏珊珊负责。另外为了保证白轩诺的身份保密,就连让她找人的理由也是必须另编一个,否则很容易让人怀疑她暗中隐瞒消息。
苏珊珊顿时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如此,没想到连日本的真田家也会跟他们联姻,不过这家伙横竖不过十五六岁,不是说他还有两个哥哥吗?怎么会选他作为联姻代表,这么早就订婚,不会是那真田家的大小姐有什么特殊爱好吧。”
在苏珊珊眼里,日本都是一群虚伪的人,总喜欢做一些匪人所思的事情,再加她的祖辈又是抗日先烈,中日长久的仇恨思想早已在家族传承下被灌输近大脑的深处,因此小姚对这个居然选择跟日本人联姻的家伙更是鄙视,即便对方是一个很有势力的大家族的子孙。
李凤瑶自然不敢说这些是小刘交给他的资料上写的,于是随便找了个说法:“这我就不知道了,都是通过线人调查过来,这个消息也尚未核实,不过依照他们家对他的宠溺,应该假不了。”
“科长,你还有线人?”苏珊珊瞪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李凤瑶白了她一眼:“怎么,不然你以为我这个科长的位置是买来的,你们这些小辈现在做过的事情,我都经历过,别以为只有做情报的才会有自己的情报网。
苏珊珊还想在说些什么,只见李凤瑶摆了摆道:“这件事就说到这吧,既然白轩诺那边没办法找到人,那就先把注意力放到任家和严家的人身上,任凌菲莫名遇袭,依照他们两家平时的关系,我担心两方这两天会做出什么摩擦的事情,你去派人对他们严加监察,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就在李凤瑶向小姚下达完下一步行动指示的时候,突然身旁的电话响了起来,李凤瑶见状,便随手拿起听了起来。
然而才刚拿起电话筒听了没多久,李凤瑶立即神色一变,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先稳住,你们先过来说明一下情况,我马上派人过去调查,记住,保护好现场,我的人没到之前,别让其他人靠近。”
说完,李凤瑶盖下了电话,原本紧促的脸色变得更加沉重。
看到对方的样子,苏珊珊顿时觉得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道:“科长,发生什么事了。”
李凤瑶沉吟了一下,道:“刚刚收到消息,原本放在证物室那台神秘钢琴,就在刚才,不知道被什么人从证物室里面偷了出来。”
什么?居然连证物不仅被偷。是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连局里证物也敢动,苏珊吃惊地看着李凤瑶,仿佛对方所说的都是笑话。
“那,那边的同事之后没有什么发现吗,监控应该有显示的吧。”苏珊珊稳了稳情绪问道。
李凤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问题就在这里,证物室里那边的人回复,那边的监控系统,在证物被偷之前,就已经被不明黑客入侵,三小时内,他们看到的画面都是假的。与此同时,负责看管证物的人,也全部被弄晕,在证物被偷之后的十五分钟才醒过来。”
李凤瑶心中也不敢相信,还会有人这么大胆的去证物室偷东西,要是告诉她是小毛贼干的,她绝对不会相信,开什么玩笑,寻常小贼别说去警察局闹事,平时避都来不及。不用想这事肯定与伤害任凌菲的人脱不了关系,因为爱菲琴行里的监控器,除了那个门缝的针扣摄像头,也是因此被黑掉,同样的手法,看来白轩诺或者另外一股神秘势力,不仅是一群懂得使用一些怪力乱神的力量的高手,身边还有顶级高科技人才帮他们做事。
“那架钢琴的体积不小,从物证室偷出来也不可能这么随便就能离开,从物证室的警局出去外面后,一共有三条路,一条小路向东,只能步行;一条大道向北,直连外面的公路,;剩下的一条向南的道路就是通往附近的郊区。”
想到这里,李凤瑶对着自己的下属苏珊珊说道:“你马上调出物证室外面路况的所有监控录像,尤其是通往公路和郊区那两条,将那里的监控录像全看一遍,如果在没有,就往更外围的地方搜寻。我就不信,对方的黑客,还能把整个江宁市的监控系统全控制不成。”
“是,科长。”苏珊珊立了一个警礼,便马上出去安排。
李凤瑶心中非常恼怒,但同时也有一种期待,丢失证物这些事情,不管是否与她有直接关系,上级领导肯定会找她问话。不过反过来看这件事,如果可能将偷窃证物的人找到,顺藤摸瓜,说不定可以捉住伤害任凌菲的人,这反而会因祸得福。
另外白轩诺也必须尽快找出来,李凤瑶打死也不信,她没办法彻底掌握白轩诺的活动动向,即便他是白家的人,就算他是修行者。这里可不是日本,更不是香港。论家世,能力比他厉害的人大有人在。如今他孤家寡人从国外来到江宁市,还怕他能翻得了天,至少现在他没有这个能力,李凤瑶相信。
何况作为刑侦科科长,她还是暗藏了一手的。
就在苏珊珊离开之后,李凤瑶从抽屉了掏出一个手机,看样式,应该是是一个过得旧式手机。就是那种黑白屏幕,只能打电话,没有上网功能的那种。现在已经很少人用这种电话了。
李凤瑶搜了一下电话里的联系人号码,然后点了其中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号码很快便接通了,另一头传来的是一把略微沙哑又带有些许懒散的男子声音。
“你好,请问是谁?”
“喂,是魏恒吗?我是灵异特搜局副局长李凤瑶,通知你的人,不管用什么方法,立即找出白轩诺。”李凤瑶严肃地说道。
就在李凤瑶准备进行反向调查的时候,天业小区内,距离任凌菲家人所住的别墅不远处有一栋公寓,在里面有两个年轻人坐在一张巴洛克风格的白色沙发上休息着,其中一个是一名外国人,金发碧眼,相貌精致俊俏,肤色洁白无暇,眼神却透着一股成熟男人才有深邃与沉稳,仿佛经历过无数的岁月风霜一样。而已另一个则看上去更加年轻,年级仿佛不过十五六岁,相貌同样帅气,气质虽不如前面的那位欧美人儒雅沉稳,但却清逸爽朗,举手投足间也带着同龄人没有成熟气息。
只见那位外国人此时拿着一个拉花杯,将煮好的奶泡小心翼翼倒进一杯香浓的咖啡里面,专心地在咖啡的平面上拉出一个精致的四叶草图案。
“少爷,你不帮忙就算了,麻烦把你的眼睛移到另一边好不,做拉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这样望着我,可是会让我的紧张的。”那外国人不愉地望了另一名年轻人一眼。
另一边的年轻人不以为然:“怎么,你还怕我偷师不成,我虽然煮咖啡没你在行,可也不是随便会做某些偷鸡摸狗的事。作为少爷,难道想看一下自己的管家拉花时的样子也不成。再说,不要说得好像我很迷恋你似的。”
西郎白了他一眼,道:“你这是在称赞我吗?作为一个有教养的管家,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不过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啥昨天刚从那位任小姐的家里看完好戏,就把对方的附近这栋屋子给买下来了,出手这么阔绰,可不像你的风格。”
“我没有这么无聊,不过是听家里的佣人说,昨天晚上有警察去我们家那里问话,我担心我在琴行待过的事情可能被他们发现了,所以就干脆先到外边躲一段时间,刚好这里有别墅出售,而且地段看上去好像还不错,就买下来住着试试看,顺便可以就近留意任凌菲和任家人的情况,一举两得。”白轩诺一脸轻松地说道,仿佛就像他买的不是一栋别墅,不过是一件街边玩具一般。
听完白轩诺的回答,西郎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外面的门铃响了起来。
白轩诺对厅外瞧了一眼,道:“效率还挺快,我要的东西,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