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到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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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明智国光商量完事情之后,白轩诺从楼上走下来,在吃完西郎煮的早餐,正准备要出门的时候,还没等走出大厅,突然心头便有一股强烈的心灵触动莫名冒了出来。

不同与之前笛木原爱在旭日图书馆时遭受的不明攻击所引发的心血来潮,白轩诺这次的感受并没有这么不安的危机感,这股心灵触动的来源是外来有的一股强烈气息正在靠近而造成的,从气息的厚度判断,散出这股气息的人,实力远在现在的他之上,甚至是最强盛时期的自己也有所不如,对方修为是五神化境顶势也不为过。

只不过这股气息十分的奇怪,让自己的内心有一种既熟悉又沸腾的感觉。自从东京事变之后,白轩诺第二次感受到这样一种来自强者的压迫感。

就在白轩诺狐疑着的时候,门外一名黑色西装的男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白轩诺认得这个人,他是别墅内外负责安保工作的一名下忍,除非是出外任务,在别墅内驻守的双刃流成员一般是不用穿紧身服和佩戴面具的。

“流主,有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出现在门外,我们......”

“我知道了。”白轩诺打断对方的话道:“礼貌地请对方进来,通知外面的守卫忍者不用拦住。”

西装男子应了一声便离开,不多久,一名陌生的男子在刚才那名黑色西装的忍者带引下来到了大厅,白轩诺定眼一看,对方看上去大概五十出头,五官方正,脸上那一条条细小的皱眉仿佛在告示别人自己曾经所经历过的各种风霜,但却丝毫无法遮盖那目光炯炯的双眼。一身洁白的唐装长衫打扮,加上一头披散而出乌黑油亮的长发,显得十分的脱俗不凡。而且发丝之间毫无一点杂乱,从耳垂的两边一直长到腹部的位置,有条无紊地贴在衣服外,整个人看上去给人一种简洁利落的严肃感。

跟随而来的五六守卫忍者站在这名男子的身后,不时抬起头用余光扫视着对方,虽然陌生男子长得不算高大,大概就是一米七的水平,不过周身散发的气场却让他们时刻感觉到一座巍峨的大山仿佛一直挡在自己的面前,让他们不时感到压抑。

“看来有些人是搞不清楚自己的眼睛应该摆在什么地方,需要我来指导一下吗?”

身前之人猛然一回头,锋利如剑般的眼神仿佛穿透了身后每一个人的心房,让身后的几名下忍忍者的眼中霎时充满了恐惧,怔怔地站在那儿,两腿竟还颤抖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白轩诺挥了挥手,身后的人连同刚才进来通报的那名黑色西装的男子都忙不迭地退了出去,白轩诺拿起一杯刚充好的咖啡递到对方面前:“等你这么久,终于来了,师叔。”

唐装男子接过手装着咖啡的杯子将其随意地放在台面,接着不淡不咸地道:“外面的阵法倒是布的不错,作为御龙者你的学业倒是做得不赖,不过守阵的人水平就差了点,要是一个五神的高手来的话,估计五分钟就可以毁灭整个阵法。”

“世间高手能像李师叔这种五神境界以上的高手终究只是少数,一般都不是隐于山林,就是身居要职,估计也没多少像师叔这样的闲云野鹤来找我这种小人物吧。”

唐装男子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说谎都不打草稿,什么时候鬼玄教出来的徒弟都变得这么伪善了。”

“世道如此,不会学会伪装自己的人,就是别人眼中的俎中肉。”

“哼,就会胡说八道,难得跟你废话。”唐装男子面带冷清地别过脸坐了下来,不再理会白轩诺,也不知道是被对方的一番话驳得无话可说,还是对于作为后辈的白轩诺而言,他说话的语气让他这个作为前辈的人而言十分地难受。

白轩诺也没有在意,拿起属于自己的一杯咖啡悠然地喝了起来。眼前的这位男子,便是白轩诺当初进入天朝时的目标之一,为了消灭八岐邪气,来到天朝见他的师叔李玄忠。

两人一坐一站,谁都没有说话,时间一分分地过去,良久之后李玄忠才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你的第五层九子元生法练了多久了?”

被李玄忠这么瞪着眼盯着,顿时白轩诺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万剑戳穿一般,浑身动弹不得。虽说受七神封界锁影响,功力有损,但不使用鬼神同体的情况下仍有三神化境顶势的战力,如今居然被对方一个瞪眼就制住,这么看来之前根据气息判定的李玄忠的实力只有五神是错的,对方实力绝对有六神程度。

“已经有了一年多的时间了,在去年的时候就开始修炼,不过在东京事变之后,这第五层的力量最多只能发挥六成水平。”

实在被盯得没有办法的白轩诺不得不服软地说出实话,被人逼成这样让他感到十分地丢人,白轩诺不禁想起自己一开始进入紫龙道的时候,他从鬼玄身上感受那种既是不用言语,也能使人俯首称臣的压迫感,白轩诺没想到时隔八年之后自己会再次从别的人身上领受这种感觉。

李玄忠盯着白轩诺超过半刻多的时间,最后才满意地道:“不错了,功体受封居然还能继续修炼这种程度,看来你并没有因为受创而半途而废,鬼玄选的后继之人果然还是有点能耐的。”

李玄忠收回自己那种摄人的目光,白轩诺顿时觉得自己周身轻松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气道:“李师叔,你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

“当然不是。”

李玄忠站起来侃侃而谈道:“我只是想看一下,一个经历过挫折跌倒的人,是自暴自弃还是奋力求上,如果是前者,这样的人不配让我李玄忠去医治他,不过你没让我失望,功体被封六成情况下,实力仍在提升之中,虽然速度不比以前,却是一刻都没有停止,师兄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确实有继承紫龙道的潜力。”

白轩诺翘手说道:“这样的评价,我心安接受了。”

李玄忠嘴角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两突然眼睁大一倍不止,两颗瞳孔里各自放出一道青光照在白轩诺身上,白轩诺感到自己的身体如同沐浴在阳光之下,温暖而舒适。刚才面对李玄忠时的那种压抑一扫而空。

青光照射了三分钟之后便从李玄忠的眼中逐渐消失,只见李玄忠用手托着下巴沉吟着低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几千年前日本战神须佐之男斩杀八岐大蛇,千年之后会在封魔阵里再次复生,原来是这个原因。”

“师叔,你在哪里嘀嘀咕咕什么?”白轩诺问道。

李玄忠说道:“小子,你身体里面的八岐邪气并非单纯的妖气,而是结合了其他力量凝聚而成的一股多元性的力量。”

“这么说八岐大蛇的本体也并非纯妖力的存在。”白轩诺有点明白李玄忠的意思。

李玄忠点了点头,“没错,在你身上的八岐邪气,除了出自一般妖怪本有的妖力之外,还有另一种力量,那就是业力。”

白轩诺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业力,他当初在与玛丽使徒交手的时候,从戴老师所带领的异能者里面那位叫斯坦勒夫身上见识过一次,是人死后由生前罪孽凝造而成的特殊力量。这是一种区别于物理和灵力之外的另一种力量,是一种很虚无的存在。如果用一种通俗的说法解释,可以理解为人类生前所有力量的反作用力。任何术法,咒法甚至是物理性的力量使用后所造成的结果,都会有业力产生,也就是说人的任何行为都会产生业力,而这些业力在短时间内不会对自己产生任何的影响,但随着时间推移,越积越累,到了可以质变的时候,便会对人造成无法估计的伤害。

李玄忠用手捂着额头满是焦虑地道:“业力无处不在,只要有人的地方便会有业力。只是没想到八岐是由人之业力和妖的力量凝聚而成的。传说八岐大蛇是被须佐之男所杀的,但在东京事变的封魔阵里又再次出现。一开始我都觉得奇怪,看来除了妖怪本身的神魂没被消灭之外,他的原身由妖的妖力和人类的罪之业力融合变成的也是其中一个因素,只要人类和妖怪继续存在,业力也会继续存在,八岐随时可再次重生。”

“有解决办法吗?”白轩诺急切地问道。

李玄忠想了想道:“办法不容易施行,第一,如今业力和妖力合一,想要驱除,就得要将他们彻底分离开来。否则单方面驱除妖气或者度化业力都会受到另一方力量的阻碍,必须两者同时进行,如今受七神封界锁的拦阻,你还能保命,一旦封印被破,这股力量便会再次感染你的灵力和灵魂。你不止会没命,我担心八岐邪气还会借此控制你的身体,让你成为他的傀儡。”

“如何做?”白轩诺没时间多费口舌,直接问道。

“佛道联手,最好的方法就是请天朝三教顶峰的莲华寺和昆仑宗的高层出动,以七星斩邪阵配合万界度灭咒,或许能将其分开压制,然后再将其逐一消灭。”

不过说到这里,李玄忠脸上瞬间满是苦色,三教顶峰可是如同修行者里的神一般的存在,地位犹在三清四宗五门六道之上,可不是随便可以请到。

李玄忠的表情白轩诺看在眼里,大致也能想到对方的难处,于是道:“世界上消灭妖力和业力的办法有不少,不一定要找三教顶峰才能解决。实在不行,就先见步行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以后我还会与三教顶峰有交集的一天呢。”

看着对方云淡风轻的神态,李玄忠心中也颇为感到欣慰,原以为这家伙是富家子弟出身,素质必然不会好到哪去,但没想到这家伙小小年纪有这样处变不惊的心性,若是这关能渡过的话,日后前途无可限量。

“你也不要灰心,我这些年在龙魂担任过顾问的工作,跟三教的人也算有些交情,也许可跟他们说情帮忙,事情未必没办法解决。”

白轩诺不以为然:“我也见过特搜局的人,他们对我的身份十分的排挤,想必龙魂那边也未必能好到哪去,我还是自求多福吧。”

特搜局能收集到白轩诺的情报,龙魂自然也不可能少得了知道他的事,李玄忠在龙魂的时候也确实有听过不少别人对白轩诺说的话,总的来说,他们对于白轩诺的印象并不算好,不管是紫龙道少主还是真田家女婿的身份都没有什么好感。

李玄忠干咳一声道:“日久见人心,我也是德国华裔出身,并非本土的修行者,在龙魂也没受他们太多的刁难,我相信只要他们看过你做的事,一定会对改观的。”

白轩诺对这番话并没有多少认同,偏见这种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建立下来的,不过他也不好当面把这样的话说出来,而是淡淡的回答道:“既然如此的话,我等你好消息,师叔。”

“行了,收起你的面瘫表情,小孩子家家搞得一副年少老成的样子,说句话都像见到死人似的。”李玄忠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就在李玄忠准备离开的时候,白轩诺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叫住了李玄忠:“师叔,我听师尊说过,你以前在国外专门研究世界各地不同领域的妖怪特性是吧?”

李玄忠皱了皱眉头,不明白轩诺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点头回答道:“没错,以前当学者比当修行者悠闲多了,闲来无事就找点东西过来研究一下,怎么了吗?”

白轩诺问道:“那么师叔对于日本的活人生成这么看。”

李玄忠想了一想道:“人类在生前因负面感情而幻化而成的妖怪,算得上是世界上各种妖怪中的特殊例子,不过日本关于它们的描述和书籍实在太少,语言又过于简单,不过从变化成妖怪这种方式的角度来看,我倒是觉得有点像人为炼化。”

“炼化?你是指类似于降头或蛊术那种将人制作成活人降和蛊人那种。”白轩诺问道。

“根据日本古代阴阳师对这类型的描述,活人生成的妖怪皆是因为执念太深所化,可这种说法只要是有点头脑的人就觉得不靠谱,妖怪与人皆是两种不同物种的存在,从出生开始两者的自身结构或者力量来源本就不同,如果不通过相对应的修炼与能量的传送,又岂能因为单纯感情的执念就变成妖怪。”李玄忠分析道。

白轩诺觉得这个说法还是有问题:“这么说的话,活体生成有可能是古代的某些日本阴阳师或者组织利用邪法,刻意制造出来的人类妖怪,那为何进入江户时代之后,日本这一类的妖怪就没再出现了。”

“东京封魔阵除了封闭了妖怪之地与人间的出入口,同时还对日本本土的磁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日本人间社会在封魔阵完成后日本成为了一个只适合人类生活的存在,失去了外部环境的影响,不少一直生活在人间的妖怪都出现了退化。也许是活人生成的术法也受制这种外在环境的影响,所以才会随着封印的存在而逐渐消失吧。”

说到这里,李玄忠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道:“而且近代日本也不是没有活人生成案例,可记得裂口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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